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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飞羽把青耕扶坐起来,自己盘腿坐在他身后,双臂前伸,双掌竖起,一股无形的气浪带着热气覆在青耕背上,渗入其体内。时间慢慢推移,他身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即使在这寒冬,他额头上也汗如雨下,而屋外的高畅和姜易也焦虑不堪,姜易更是探头探脑的自门缝往屋里看,却什么也看不见,忍不住道:“时间过了这么久了,他们怎么还没出来,这展捕头也没替人疗过毒,也不知道成不成?”
高畅虽也心急,但却不似姜易这般沉不住气,反而劝着姜易道:“既然选择了展捕头,就要相信他,等着吧!”
姜易叹声道:“真是急煞人了!”
就在这时,一位府役急冲冲地踏入院子,直接来到高畅面前,单膝跪地,双臂前伸,低首拱手道:“启禀高副将,庞知县听闻御史大人负伤归来,特来探望。”
姜易没好气地道:“大哥现在不容被打扰,让他等着。”
高畅劝道:“三弟,来者是客,怎能如此无礼!”而后他又对那府役说道:“你先去把庞知县领到厅堂奉茶,本将稍候便去相陪。”
那府役道了声:“是,属下告退。”便起身返身离去。
直到见不到那府役的身影了,高畅才对姜易道:“三弟,为兄待会儿离开后,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定要确保大哥不被任何人打扰。”
姜易拍着胸脯道:“二哥,你放心去吧,大哥的安危就包在小弟身上好了。”
高畅轻拍了拍姜易的肩膀,点头道:“遇事不可莽撞,寸步不要离开这房门。”
姜易重重地点了点头。
高畅暂时告别姜易,出了后院卧室,一路向前院厅堂行去。
进入厅堂,只见客座上坐着一位大腹便便的官员,而他旁边侧立着一精干的汉子。
高畅径直来到那大腹便便的官员身前,单膝跪地,拱手道:“末将拜见知县大人!”
庞知县笑着放下茶杯,起身托住高畅的双臂,扶起他道:“高副将不必多礼。”随后放下手臂,又接着说道:“本官听闻此次盐井寨之行青御史受了些伤,故此特意备了些薄礼前来探望,不知青御史现在情况如何?”
高畅心里知道这庞知县绝不是来探望病情这么简单,抬手道了声,“知县大人请入座。”
庞知县道了声“客气”,也请高畅入了座。
高畅也不拘谨,坐定下来道:“有劳知县大人挂心,我大哥只是受了些小伤,并无大碍,养两天也就好了。”
庞知县嘴角微微勾起,神色里隐藏着一丝嘲弄,道:“可本官听到的传闻好像并非如此吧!我等同朝为官,高副将何必隐瞒本官?”
高畅也不答话,却问道:“不知传闻如何,末将愿洗耳恭听。”
庞知县道:“外面都在传崔、卢两位副将已死,青御史已身中剧毒,昏迷不醒,命悬一线。”
高畅抿了口茶,慢条斯理地道:“看来给知县大人传讯之人居心叵测呀,只道了其一,却并未提及其二。”
庞知县笑脸一紧,准备去端茶杯的手骤然停住,回头惊惑地看着高畅,涩声道:“不知这其二所指何事?”
高畅不慌不忙地道:“其二就是……”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归来的途中末将等人遇见了展寨主之子展飞羽展捕头,末将等人与他一同进城,给知县大人传讯之人不可能看不到,但他却对知县大人你隐瞒了,这难道不值得深究吗?”
庞知县惊疑地把目光投向那精干的汉子,眼神犀利,似在责怪于他,但他很快又平静了下来,又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但这一切都被心细如尘的高畅看在眼里,他继续道:“有展捕头出手,我大哥所中的那点小毒三两下便被清除干净了。”
庞知县道:“那真是可喜可贺,青御史安然无恙既是社稷之福,也是黎庶之福,这份薄礼高副将就更要收下了,正好恭祝青御史安然无恙,还请高副将无论如何代青御史收下。”他也不等高畅答话,便又冷声吩咐那精干汉子道:“程捕头,把礼物放下就去外面候着吧,但切记不可随意走动,此处毕竟不是自家府衙,否则本官为你是问!”庞知县把“不可随意走动”和“为你是问”说得比其它话语要重,似乎在强调什么。
程捕头会意点头道了声“是”,留下礼物,出了厅堂,留下高畅和庞知县继续寒暄。
……
后院卧房外,姜易依旧很心焦,但他听了高畅的话,没有莽撞,安分守己的守在门外。
突然,后院闯入一黑衣蒙面人,见到姜易守在门前先是一愣,又立刻回过神来,反而大大方方,视若无人一般,闲庭信步走了过来。
姜易见来人黑衣蒙面,已知对方来者不善,立即打起精神,厉声问道:“来者何人,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蒙面人拱手道:“在下听闻御史大人受了些伤,特来……探望。”他把“探望”一字一句说得很重。
姜易道:“既来探望,何不以真面目视人?”
蒙面人笑道:“在下这探望却与他人不同,探的是毒何时入五脏六腑,望的是断气了没有!”只是他蒙着面,只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他在笑。
姜易怒叱道:“宵小鼠辈,安敢欺我御史府无人,看刀!”说着,他脚一踏地面,人已爆射而出,挥刀迎面劈向蒙面人。
蒙面人也不慌,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来得好。”就挥刀迎上了姜易。
蒙面人刀势凶猛,两刀一个照面下来,攻击方面不强的姜易被蒙面人这一刀砍得连连后退,大刀也被震得嗡嗡作响,姜易的虎口都有些发麻了。
姜易顿时有些心惊了,但他又不能离开,只是站在那里,握着大刀的右手轻微颤抖着。
蒙面人瞥了眼姜易的右手,道:“怎么,这才一招就承受不了了,那么接下来你如何护卫御史大人?”
姜易左手把盾拉到身前,坚定地道:“除非我死,否则你休想踏入这房间一步!”
蒙面人道:“何必说得如此悲壮呢,其实你也不必死,只要你现在就离开,必然平安无事。”
姜易斩钉截铁地道:“休想离间我们兄弟,今日我寸步不会离开,要战便战!”
蒙面人叹了口气道:“既如此,那在下也帮不了你了。”话音落下,蒙面人已然出手,现在毕竟还是白天,容易被人发现,不能浪费太多时间。
蒙面人的刀砍来的电光火石间,姜易脑海里已闪过了一个念想,“这人功力虽高,但看样子却也不比那臭婆娘高多少,只是力气稍大一些罢了,不若我全力用盾牌防守,只要拖到有人来到,那我就赢了。”姜易手上的动作没有因此放缓,看准刀砍来的方向,及时移动盾牌,挡住了蒙面人的这一刀。
蒙面人却不以为奇,冷声道:“一刀你能挡下来,那么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呢,我倒要看看你能挡下几刀?”
姜易也不怯,道:“能挡几刀是几刀。”
蒙面人一刀接一刀劈来,速度越来越快,但纵然如此,十数刀下来,仍然没能击伤姜易,蒙面人心惊之余,也暗忖道:这姜易防守能力果然惊人。
就在这时,府内几个衙役听到打斗声,赶了过来,不等姜易吩咐,便直接扑向了蒙面人。
姜易冷声说了句,“你的麻烦来了。”
蒙面人笑道:“既如此,在下就少陪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还会再见的。”言罢,他虚晃一刀,迅速撤出战斗,再脚一踏地面,人已腾跃而起,脚尖较点墙壁,已然不见了踪影。
衙役正欲追赶,姜易却及时制止了他们,并吩咐其中一名衙役道:“不必追了,你先去把此事告知于我二哥,其他人与我一起留守在此,以防再有他人来捣乱。”
众衙役纷纷拱手道了声“是”,便按照姜易的吩咐各行各事。
那衙役自后院一路跑着来到厅堂外,见程捕头依旧站在门外,只是气息倒与这衙役有几分相似,都有些急促。衙役心里急切,也顾不上程捕头,连招呼也不打,就只是扫了他一眼,便直接闯进了厅堂。
高畅见有突然有人闯入,眉头一皱,叱道:“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没看见我这有贵客吗?”
那衙役喘着气道:“高……副将莫怪,是姜副将……吩咐属下来的。”
姜易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急道:“莫不是大哥出什么事了?”
那衙役休息了这么片刻,已然好了很多,点了点头,道:“适才有一黑衣蒙面人闯进后院,试图闯进御史大人的卧房。”
高畅一听,拔腿就跑,但他忽然又想到了庞知县,停下脚步,回首拱手道:“知县大人见谅,末将去去就回。”
庞知县笑着走过来道:“青御史的安危自然更重要,高副将去忙你的,本官也是时候该告辞了。”
高畅道:“那末将就不送了。”
庞知县辞别高畅,出了厅堂,与还在堂外等候着的程捕头一道出了御史府,上了辆颇为豪华马车,交头接耳中任由车夫驾着向知县府衙驶去。
高畅一路飞奔,赶到后院时,院子已经没了人,卧房的房门却大开着,他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急冲冲地闯了进来,只见姜易和几名衙役围在床榻边,却看不见青耕和展飞羽,不知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