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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顾竹进入的那一刻,眼前的黑暗陡然变化,朱门处的学子们里自己远去,消失在了黑暗的深处。
在这黑暗之中,不见一丝光亮,神识铺展而开,没有丝毫的阻碍,感知不到任何的物体。脚下空空如也,上不接天,下不挨地。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身旁的空间在迅速的变化。在自己迈入这三十三天阙仙人阁的那一刻,自己就无法再退出那扇朱红大门,门在哪儿,但是自己却已经不再门前。中间隔的一层空间的帷幕,却也成了天堑。
虽有古怪,却是不担心的,此楼还是学宫的楼。
一点光芒在顾竹的眼前不断的放大,将其笼罩在这白芒之中,下一个,豁然开朗。一座巍峨的高山耸立在顾竹的面前。上通云霄,下引黄泉。其中有一树隐天蔽日,古朴自然,其中果实有华光流转,令人眼馋。
走到近前,顾竹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山脚之下,而是在山腰中。向着山下望去,云层皑皑,原来并不是自己在云下,而是在云中。
顾竹摸了摸下巴,嘴里喃喃,“这可真是有意思。”抬腿就向着山顶的巨树走去。这一路上有虫鱼鸟兽,有虎豹狼熊,显得是生机盎然。却又异常温和,互相不见杀戮攻伐。更大的妙处是,此处灵气精纯,比之方寸山有过之而不及。
不由的运其功法,随着吐纳,雄浑的自然之力在体内回荡,顾竹感觉在此处呆上三五天,就足以然自己突破到筑基小成。
不过随着距离山顶之上越来越近,自己周围的气氛也好像逐渐在凝固,看来,呼唤自己的东西在山顶上有些急不可耐了。
越是这样,顾竹便越是冷静。但是,路就在哪儿,终究有走到头的时候。
越过一块横在路上的卧石,顾竹便来到了山顶。
这山顶不如山中,一片死寂,云层早已消失在脚下,头顶不见星空,只有碧绿的树叶。树枝上结着七个果子,各色各样却都在朦胧之中。脚下树根缠绕,一股淡淡的香味树根之中传出。
顾竹小心翼翼的越过这盘踞在一起的树根,来到树干的面前,干涸的树皮似落未落,流露出时间侵蚀之感。
来到山顶之后,那股急促之感在不知不觉之中就消失了,只剩下这参天古树。
顾竹确实微微一笑,用手拍打着树干,嘴中诵读道:“尔时,元始天尊,在大罗天上,玉京山中,为诸天仙众,说此生天得道真经。告诸仙曰:吾今为汝,略启身心,明宣道要。能屏众缘,永除染著。外相不入,内相不出。于正念中,乃得五脏清凉,六腑调泰,三百六十骨节之间,有诸滞碍。十恶之业,百八十烦恼之业,众苦罪源,悉皆除荡。即引太和真气,注润身田,五脏六腑,心目内观,真气所有,清净光明,虚白朗耀。杳杳冥冥,内外无事,昏昏默默,正达无为。古今常存,总持静念,从兹解悟。道力资扶,法药相助,乃节饮食,驱遣鬼尸。安寂六根,静照八识,空其五蕴,证妙三元。得道成真,自然升度。尔时,诸天仙众,上白天尊言:自从无始以来,至于今日,未闻如是大乘经典。我等缘兹幸会,广及一切道果圆明。而说偈曰:杳杳冥冥清静道,昏昏默默太虚空。体性湛然无所住,色心都寂一真宗。”
又仰头看着巨大的树冠,“想必这里就是传说之中的大罗天中,玉京山中,七宝树旁吧。”
就在此时,树冠上传来诵经之声,却又听不真切。就在顾竹闭眼倾听之时,却被一阵爽朗的笑声惊醒,声音就在他的身后传来。
猛地一回头,身后出现的是一老者,鹤发童颜,白眉白须,长袖轻抚而过,不见丝毫异样,虽手执拂尘却状如凡人。
见顾竹在看着他,喜怒不见颜色。
便开口:“小友好眼力,年纪尚轻却是见识不凡。”
顾竹自嘲的笑了笑,“只是书看得多了些,称不上见识,不过依我拙见,此处恐多为虚幻。”说完,一步踏上前去,想要试探试探此人深浅,既然让自己来到此处,必定有所图谋,此处又在书院之中,乃圣人扬名之处,断然不会让自己陷入生死两难的局面。
于是声音又提高了一个音调,“不知先生是真是假。”
那白眉老者也是一怔,又大声的笑了起来,一会儿才正视顾竹。“小友倒是个有趣的人儿。不过真真假假岂是那么容易分的清楚的,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吾倒是好奇小友是如何分辨的。”
顾竹拱了拱手:“在下只是读过几年书罢了,以在下拙见,此处除了这颗参天巨树外,皆为虚假。”
“有书云:‘玉京山冠於八方,上有大罗天,其山自然生七宝之树,一株乃弥覆一天,八树弥覆八方,故称大罗天也。大罗之境,无复眞宰,惟大梵之炁,包罗诸天。颂曰:三界之上,眇眇大罗,上无色根,云层蛾峨。’想必此乃空穴来风,可描述的内容,贵处却是相差甚远。”
那老者一笑,“亲眼所见,也未必为真,不过是一些书籍记载,又何以服人。”
顾竹手一摊,也是一笑,“先生若是执意如此,顾某自是无理。”说完便欲向着山下走去。
老者一把拉住了顾竹,顾竹暗中发力,怎也挣脱不开,便是心下一沉。那人又开口了:“小友莫急,你我皆为道统,何不坐下聊聊。”
说完,便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巍峨之山顿时就无影无踪。再次清醒过来时,脚下是无垠之地,不见丝毫,一切不过是一瞬。
老者拉着顾竹来到一棵大树底下,正如同那参天巨树的缩影,树下摆下一棋局。老者跪坐,顾竹也在对面落座,注意力也由得别棋局吸引。
局势已走向末路,黑子虽多,却被白子所困,乃困龙之局。
见顾竹看完棋局,老者这才开口,“小友好眼力,此处只有一树为真,其他不过是吾体内的无比浅薄的一丝大罗玄气所化,却也说不得假。见小友聪慧,有意考校,此局可解否?”
顾竹摇摇头,“非我所长,无解。”老者眼中流失的一丝失望,却被顾竹看个正着。又接着说道:“想必先前呼唤我的便是前辈,若是只是让我解着棋局,晚辈只能令前辈失望了。”
那老者自嘲一笑,没有明着说,只是自问自答,“小友可知吾是何人?”
“正如小友所言,‘京山冠於八方,上有大罗天,其山自然生七宝之树,一株乃弥覆一天,八树弥覆八方,故称大罗天也。’此处非大罗天中,但吾确实货真价实的七宝之树!”
“吾此次召小友,前来只是有一事相商。”
“单说无妨。”顾竹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者顿了一会,这才说道:“小友身上有一奇物,吾想以物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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