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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的水面时不时有一阵微风拂过,在水面上荡起了一阵阵波纹。水中的倒影被波纹打碎,又重新聚合在一起。
“今天是中秋了吧。”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凭空在水面上响起,沿着空气一路传到了山谷里,带来了一阵阵回声。
伴随着空荡的回声,一个阁楼突然出现在了水面上。
宛如一个精致的画舫,但又和画舫大有不同。阁楼好像是直接立在水面上,而不是浸在水中。
就像是水上有一个看不见的平面,供阁楼站立。
酒斋的大门敞开着,时谨坐在门口摆放的坐塌上,微微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皎白的月亮静静的挂在天上,时不时会有一片云朵飘过,月亮时隐时现,引起了人们的各种遐想。
酒斋大门正对着汉阳江边,此刻夜已渐深。
出来放灯赏月的姑娘小伙也都回了家,街上的小贩也都收了摊。
岸边孤零零的什么人也没有,只有时而被晚风吹动的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动。
江中还有几个漂浮的花灯,闪着微弱的灯光,明明灭灭,随着水的波纹起起伏伏不知要漂向何处。
大黑安安静静的卧在门前的台阶上,时不时抬头看看时谨。
时谨看着水中的月亮,微风吹拂着水面,带起了一阵水声。宛如清婉的琴声。
此情此景,时谨也突然来了兴致,两只纤长的手在面前轻轻拂过,一尾古琴便出现在了身前。
琴身制作精良,一看就非凡品。
琴尾刻了一个小小的“时”字,表明所属。
时谨用手轻轻拨动琴弦,优扬动听的琴声从酒斋传了出去。伴着晚风,传出了很远。
配合着四周的风声和水声,一曲高山流水从指尖倾泻而出。
大黑惬意的低下了脑袋,闭上眼睛享受这天籁之音。
一曲毕,时谨抬头,就看到了面前站立的人。
面前的男子站在水面上,仿佛水上有依托似的,男子背着手,眼睛微闭,仿佛还沉浸在琴声里无法自拔。
过了良久,时谨已经将琴收了起来,人也站了起来,男子才刚反应过来似的。拍手赞道:“好琴,好曲,姑娘琴艺非凡,这个曲子被您弹出来,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自由洒脱之感。”
“先生过奖了。”时谨谦虚的说道。
“今日先生既然已经到了我这酒斋,不如进来一叙?”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相遇即是有缘。”男子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两人走了进来,坐了下来,桌子上已经摆了两杯酒。
“我这酒斋,只接待有缘人,先生既循声而来,也就是有缘人了。不过这酒只换不卖。”
“哦?如此别致,不如说说怎么个换法。”
“用故事来换酒,先生可愿意?”
“故事换酒?好,好。”
时谨微微一笑开口道:“请”
男子喝了一口酒,慢慢的开口说道。
我叫伯牙,姓伯名牙。是一名楚国人。不过我一直在晋国担任上大夫。
我从小就很喜欢音乐,为了更好的学习音律,拜了当时很有名的琴师成连为师。
我跟着老师学习了三年,琴艺大长,在当地也渐渐小有名气。
但我却常常感到苦恼,总是觉得自己的琴艺还达不到更高的境界。但又不得其因。
我的老师知道了以后,就告诉我,他的老师方子春是一代宗师,琴艺高超,对音乐有独特的感受力。
他老人家现在住在东海的一个岛上,他可以带我去拜见他。或许会令我有所启发。
我听了后非常高兴,连声答应。
我们准备了充足的食物,乘船前往东海。
一天,船行至东海的蓬莱山,老师对我说,让我先在这里等候,他先去接老师。
我依言坐在山间的一块大石上,静静地等待老师回来,山间的时间过得很快。本就阴暗的森林很快就暗了下来。太阳下山,鸟儿归林,森林里安静了下来。
只能听到四周的水声和风声。可老师却还是没有回来,我心中不禁多了一丝担忧,老师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我心中担忧,奈何天色已黑,我也不便出去寻找,只好拿出了包袱中的被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和衣而眠。
晚上的森林可能会有很多危险,我不敢放松警惕,精神一直处于高度警惕的状态,就这样,一晚上很快过去,天色刚刚微亮,我就醒了过来。
我在原地给老师留下一个记号,就离开了这里,打算去寻找一下老师。
我面前是东海,后面是蓬莱山,我一路寻找走到了东海边上,却不见船家,这海面如此宽阔,我一个人肯定是不能过去的。我在海边等待了一整天,都没有一个船家出现。
无奈,我只得回到了原地,一天又这样过去了。
我在山中等了几天,都不见老师回来。心中愈发担忧。
我心中生起一种悲伤之感,抬头望大海,大海波涛汹涌,翻腾出一朵朵浪花。
回首望岛内,山林一片寂静,只有鸟儿在啼鸣,像是在唱忧伤的歌。
不禁触景生情,由感而发,仰天长叹,即兴弹了一首曲子。曲中充满了忧伤之情。
从那日起,我的琴艺大长,那时我才明白,老师是为了让我独自在大自然中寻求一种感受。
明白了这点后,我不再恐慌,也不再忧虑。我开始学着享受这里的生活。
我身处孤岛,整日与海为伴,与树林飞鸟为伍。
感情也渐渐自然地发生了变化,陶冶了心灵,真正体会到了艺术的本质。
我回到了晋国,后来,我成了人们口中杰出的琴师,各种文人雅客都对我的琴声赞不绝口,但真心能听懂我的曲子的人却不多。
我日思夜想:人上一百,种种色色,单单不就得知音人。
我四处苦寻知己,却不能如愿。
后来,我奉晋王的命令回到楚国,一来为晋国求贤,二来寻找知音。
那天,我乘着官船到了汉阳的一座山坡下。
到的时候已是傍晚,我坐在船上吹了一会江风。欣赏着四周的美景。
很快到了晚上,风浪渐渐平息了下来,云开月出,景色十分迷人。
望着空中的一轮明月,我琴兴大发,拿出随身带来的琴,专心致志地弹了起来。
我弹了一曲又一曲,正当我完全沉醉在自己的琴声中无法自拔之际。
猛然看到一个人在岸边一动不动地站着。
我吃了一惊,手下用力,“啪”的一声,琴弦被拨断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