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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顾瑀单独见了顾江沅。
“父亲。”顾江沅神情冷淡，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顾瑀叹了一口气。
面前这个七女儿眼底清明，除去时不时会自言自语外，平日里言行举止都是让人挑不出错误的，怎么也不像疯癫之人。
“雍懿公主方才令人来传，顾家可以派人进宫探望你两个哥哥了。”
顾江沅一愣。
她简直被气得小脸发白。
她顾家的子弟，彼此想要见一面竟还得另一个女人同意，何等的笑话！
雍懿公主此举，真是令她恼怒。
顾瑀瞧见女儿的神色，叹了口气：“而今，雍懿公主已是掌握了主权，若非皇上将玉玺守得严实，这南靖早已改名。我们军权被夺，只能是见机行事。”
“女儿知道。”
顾江沅也并非不理智，当下点点头。
顾瑀挥了挥手：“你回去收拾一下吧。你就进宫去，也帮我探望一番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姓魏，是魏丞的姐姐。
顾瑀和魏丞是忘年交，结为兄弟，按辈分来说，魏皇后还是顾江沅的姑姑辈，去探望魏皇后倒也不算逾矩。
顾江沅愣了一下：“我……我去？”
顾瑀笑：“不若父亲叫你来是做什么？”
“啊，”顾江沅有些犹豫：“可是父亲，我去是不是不太合适？”
外头可是都知道，顾家七小姐是个疯的。
顾瑀倒是没甚所谓：“你是父亲唯一的嫡女儿，是除了你两个哥哥外这将军府唯一的嫡系，怎会不合适？”
顾江沅心中五味杂陈。
“……好。”
……
尊卑不可逆，是以顾江沅入宫先去的是皇后魏纯的椒房殿。
去了椒房殿，才被告知魏皇后去了乾清宫侍疾。
顾江沅只能往乾清宫而去。
明黄色的帷帐后，躺着因被下毒而昏迷了几日的靖平帝。龙榻之前，魏皇后软软地窝在蒲团里，双眼无神，恍若毫无生机的牵线木偶。
看得直让人心疼。
内侍禀言，顾七小姐来问陛下、娘娘安好时，魏皇后这才僵硬地转过头。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待得顾江沅心情复杂地行了礼，魏皇后缓缓问道：“沅沅怎么来了？”
顾江沅如实道：“雍懿公主允许顾家来人入宫来探望两个哥哥。本是父亲大人来的，只是父亲大人近来身子也不利索，便让臣女来了，还让臣女也问娘娘安好。”
魏皇后面色一变：“雍懿！她、是她让你们来的？”
顾江沅点头称是。
皇后娘娘一把握住她的手：“此番进宫出去，说什么也别来了。宫里一切都好，只要是陛下一日未去，她便一日不敢动公里的一切。”
“至于两位公子你不用担心，本宫会照顾他们一二的。”
顾江沅察觉不对：“娘娘，怎么了？”
魏皇后面色有些白，摇了摇头：“沅沅，不要问，只需记住本宫的话，知道吗？”
顾江沅心下虽然疑惑，但也点点头。
乾清宫里气氛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魏皇后这才惊醒：“瞧本宫给糊涂的！来人啊，还不给顾七小姐奉茶？宫里的规矩是都忘了吧？！”
虽然而今雍懿公主揽了大权，但玉玺和凤印好歹还捏在靖平帝夫妻手里，是以，是谁笑到最后宫里人也不清楚，当下一个哆嗦，便有宫女奉上茶来。
顾江沅轻声道：“臣女谢过娘娘奉茶。”
“生疏了。”魏皇后叹了一声：“不妨唤本宫一声姑姑？”
顾江沅一愣，乖巧唤道：“姑姑。”
魏皇后望着面前隐含英气的面庞，死气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