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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脉连绵，笼着时浓时淡的白雾，期间还会隐约露出几抹翠绿。
出了万含灵的结界，季兮禾顷刻便闻到一股臭气冲天的腐败味和血腥味。
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却在屏住呼吸时发现自己此刻感觉不到任何压力，没有那种憋气时的难受，痛苦。
就好像……自己不用呼吸一样？
不，应该说自己真的不用呼吸。
这副身子到底都多少bug？
“太臭了。”万含灵挥舞着衣袖，努努嘴，满脸写着不开心。
本想找身边人发牢骚的万含灵一回头便发现季兮禾默默跟着自己，眉头紧锁，好像在思量着什么，十分认真。万含灵抿了抿嘴，不想打扰，便未在絮叨。
她这个小姐妹好像很不爱说话，怎么有种很难相处的感觉？一向自来熟，和谁都能做朋友的万含灵此时有些力不从心。
两人一路前行，路上的石头很锋利，季兮禾能感觉到自己脚上常被划出伤口，但几秒后又会愈合。受伤的程度不同，恢复的也不同。
这种不死之身，到底是好还是是坏？等她回到家时，会不会有影响？
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她有些无奈，自己如今才开始大学生活不久，怎么就被拉到这了？
而且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经历了两回死里逃生。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正处于一种十分疲惫的状态。若是给她张床，她肯定能做到倒头就睡。
但她还是算冷静，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无助哭泣。
正走着，前方的万含灵突然停下脚步，腰板挺得笔直。将一只胳膊横在了她身前。
前方有什么东西？季兮禾透过万含灵的头顶望去，只见树影乱晃，什么都看不清。
但她毕竟不了解这个世界，还是乖乖保持不动比较好。
万含灵回身示意她噤声，然后独自向前走去。
只是未等她走出两米，前方突然钻出一黑影。其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冲到万含灵面前。
而万含灵则一把摘下药箱，掏出医药箱中的小瓶，洒出白色粉末。令即将撞到自己身上的黑影身形一滞。
那黑影停下后，季兮禾方才看清这个妖怪的模样。
这是一个顶着对漆黑锋利尖角，扭着蟒蛇身姿的牛面蛇身妖怪。其双目呈血红色，大鼻孔正呼哧呼哧的喘气，看起来面目可憎。
真丑，这是季兮禾对它的评价。但她也认清了万含灵的实力，怪不得敢独自一人闯这妖怪山。就是年龄太小，有些不沉稳。比如现在。
“嘿嘿，还敢暗算我？”万含灵满脸得意，伸手摸了摸近在咫尺的牛面蛇身妖的角，”这倒是个好东西，既可以制药，又可以做武器。“
不知牛面蛇身妖是否因为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其眼睛蓦然大睁，身形一动，冲破禁锢。朝着万含灵欺身压去。
事发突然，万含灵反应过来时，便已经被它的蛇腹压倒在地面上。医药箱也脱离万含灵的手掌，重重的摔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跟着滚落到四处。
只听那牛面蛇身妖怒吼一声，低下头，想去用角穿透万含灵的身体。
但万含灵此时已经回过神，她举起双手，抓住了它头上的那两只角。用力与之抗衡。
这一系列对于季兮禾来说只是一瞬的功夫，但她的大脑还是迅速做出了反应。那就是上去帮助万含灵。她拿起手边的木棍，迈开双腿。
只是未等她跑到万含灵身边，身子便被牛面蛇身妖的尾巴缠住，蛇尾暗暗用力，巨大的压力从腹部袭来。
顿时，腹部好似被捏碎了般，胃里传来一阵恶心。
想吐，季兮禾捂着嘴，拼命压制身体的不适。手中的木棍也掉落于地。
“兮禾！”万含灵见状双脚一蹬，勉强踢开了一点牛面蛇身妖。随手拿起洒落在身旁的小刀，瞄着蛇身七寸扔去。
“哞！”牛面蛇身妖蛇尾一松，双角紧接着朝着身下那人顶去。它猩红色的眼睛中充满了仇恨。
“唔……”万含灵举起双手握住那对角，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力量的流逝，于是大喊道：“兮禾快跑！”
而那头，季兮禾落地，虽感觉腿软，却还是勉强站稳了脚。
被蛇尾挂在半空时，她便记住了医药箱中小刀的位置。
她的思路很清晰，那就是拿起地面上散落的刀刺伤牛面的眼睛。眼睛是最脆弱的，好歹从整体上看是这样的。
身随心动，季兮禾顾不得全身不适，以她最快的速度冲到医药箱旁，微微弯腰，左手拾起小刀。
那牛面蛇身妖似乎也看出来她意欲何为，连忙向后仰去。
但此刻，它的角却被万含灵死死抓住。
它发出“哞哞”的，有些焦急的声音。下一秒，它便觉眼睛一疼，视线模糊了起来。
原来季兮禾已经将小刀捅入了它的眼中，鲜血溅得她雪白小脸上点点鲜红。
“好样的！”万含灵趁机逃离，拿起掉落在远处上的银针。继而转过身，手法极快的朝妖怪面门上的穴位扎去。
那牛面蛇身妖叫都没叫出来，便一命呜呼了。
“呼~”万含灵长呼一口气，转身对季兮禾微笑，“多谢。”
“哪里，我们之间是相互的。”季兮禾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现在的她真的感觉身心俱疲。
一天之间，死里逃生就算了，还要打怪升级。
“我刚刚叫你抛下我离开，你非但没离开还救下了我。就凭这一点，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万含灵拍拍胸脯，“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必定帮你。以后我们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嗯……”
义结金兰……吗？
“那个，小刀给我一下~”万含灵伸出手。
“给。”季兮禾递过去。
“我送你一样好东西~”万含灵俏皮的眨巴了下眼睛。转身，手起刀落，削下牛面蛇身妖的两个角。然后拿着其中一个角，用刀削了起来。
季兮禾能听见从她手中传来的细细簌簌打磨声。
不消片刻，万含灵转过身。而她的手中正放着一根簪子。看样子是用牛角打磨的。通体漆黑，却又有黑曜石般的光泽。
“这个给你，可以防身。”万含灵笑道，“关键是它的药效，可以解迷惑，也可以止血。要是有坏人给你放迷药了，你就吃下这个的粉末。进入迷宫，也可此吃这个粉末。”
“好，多谢。”季兮禾接过牛角簪，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刚洗过的头发十分松散，可惜没有头绳。
“我来给你带。”万含灵十分热情，走到她身后，替她挽起一个高高的发髻，“虽然样式有些像男子，但我觉得这样精神一些，这样可以吗？”
“可以。谢谢。”季兮禾摸了摸头发，自己现在的发行类似于盘头。只是盘的有些高，额……好沉。还是马尾舒服一些。
万含灵将剩余的牛角以及刚刚被削下来的粉末装进医药箱，“我们快走吧，等会说不定还会有妖怪闻血腥味赶来。”
“嗯。”季兮禾点头。
“哎呀~这回可真是收获颇多~”万含灵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正当她还要在说点什么时，忽听一男声——
“还真是恭喜师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