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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律平与耶律阿保机相会了。他们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在木叶山聚到了一起。
“你们怎么就这几个人?!”一阵亲热过后,述律平有些诧异地看着丈夫,问道,“耶律剌葛数万大军,正在草原上搜寻你我的踪迹,你们这样几乎单枪匹马地出来,实在太冒险了!”
“哈哈哈!我的大妃!你有所不知,我这个契丹可汗现在成了孤家寡人了呀!”耶律阿保机摊开双手,展示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来,不过从他的神态上看,似乎心情还不错。
“启禀大妃!”走上前来说话的,正是曾经在幽州节度使刘仁恭帐下的谋士韩先生。
述律平一愣,随即明白了一切——原来丈夫已经收服了大名鼎鼎的“韩先生”,可喜可贺呀!
韩先生欣然说道:“大妃!可汗刚才说自己是孤家寡人,这可是太阳神的旨意呀!”
众人都愣住了,不明白韩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能够称孤道寡的人,岂不是要南面而王,一统天下嘛!”韩先生“哈哈”大笑着说道。本来以为,他的话说完了,大家都会跟着高兴起来,可是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似乎都还在云里雾里,只有韩知古好像略微懂了一些。
“可汗,大妃,众位大人!”韩先生朝众人一一作揖,然后说道:“汉人的皇帝,都自称‘孤家寡人’,可汗如此自称,是已经和大唐的天子平起平坐了!”
说到大唐天子,所有的人才明白过来,耶律阿保机的一句“孤家寡人”,实际上是“祥瑞之兆”呢。
众人不明所以地跟着韩先生兴奋了一通,述律平却接着问道:“可汗虽然那么一说,属于祥瑞之兆,可是你看看我们,真的是孤家寡人嘛!我们就这么几个人,可汗、我自己、耶律倍、耶律安端、耶律曷鲁、两个韩先生、萧敌鲁、萧阿古只,我们还不到十个人,怎么‘南面称王’?!”
“大妃!可汗是草原上的英雄,您是草原上的女英雄,虽然一向品德高尚、英勇神武,手底下也有这么几员猛将——”韩知古将手掌摊开,指了指耶律曷鲁、萧敌鲁等人,接着说道,“可是却没有经天纬地大才的人辅佐,犹如当年的汉高祖刘邦,缺了萧何呀!”
述律平听完,满意地一笑,说道:“我知道了,韩先生便是我们的‘萧何’,我们有了这个韩先生,下一步如何称孤道寡,还请韩先生赐教!”
韩先生微微一笑,平静地说道:“可汗手下,本来还有两万多精兵,都被我安排着,一一遣散了。”
“什么——”萧阿古只还没听完,立马大怒了,气呼呼地嚷道,“韩先生,你这是玩我们的吧!?乱世之中,手中没有兵将,还说什么‘孤家寡人’,我看我们都会被你害死的!”说着话,他攥紧了拳头,随时准备一拳打死这个敌人的卧底。
“阿古只不可莽撞!”述律平现在来了兴致,先是看了看丈夫,见他面色沉静,也就赶忙劝住了发怒的弟弟。
韩先生仍是微微一笑,点了点脑袋,说道:“这两万多精兵的家属,都在夷里堇的营地里,耶律迭剌已经代表夷里堇耶律剌葛下了命令,如果他们不按期回归营地,就要杀光他们的家属!你们说说,我们能自私地挽留这两万多人吗?!他们的亲属算起来,可不止三万五万呢!”
“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自寻死地了!?”阿古只不服气地说道。
“莫急!莫急!”韩先生“呵呵”笑了起来,看了看契丹可汗,接着说道,“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两万多精兵回去,见了他们的父母妻儿,诉说了能够回来的原由,他们的父母妻儿再在营地里相互传颂起契丹可汗的仁德,人心向背就不言自明了!”
“人心向背,比得过弯刀吗?!”述律平听了韩先生的话,还是不放心。近百年来,在北方大草原上,从来都是谁的兵多、谁的拳头硬、谁的弯刀锋利,谁就能够称霸,也就能够掌控一切,包括别人的生命。
“弯刀只是外在的一个工具,人心才是定国安邦的根本!”韩知古完全明白韩先生的意思,神情激动地说道,“韩先生大才,大才呀!先生是王佐之才,与先生一比,我这个‘韩先生’只能算个小小的谋士,惭愧!惭愧!以后再也不敢在韩先生面前称‘韩先生’了。”
述律平盯着小奴隶韩知古看了几眼,这是她自小一起长大的奴隶,如同家人一般,对自己忠心耿耿,绝对不会有出卖自己的行为。女人见韩知古都完全赞同韩先生的做法,可想而知,丈夫应该是在听了他二人之言后,才作出了决定。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这样不足十个人,如何打败耶律剌葛!?”述律平暂时不再追究纵兵返回的问题,而是开始问询下一步的计划了。
契丹可汗笑道:“如何打败耶律剌葛,是下一步的事情。我这个孤家寡人却是要做实了。”他满眼深情地看着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几个人,即使在这最危险的时刻,在这自己身边只有不到十个人的时候,还有他们忠心耿耿地维护自己,愿意跟着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一定要与他们共享。
“孤家寡人就孤家寡人吧!”耶律曷鲁说道,“以可汗与大妃在草原上,特别是在契丹八部的威望,随时都可以卷土重来,掌控大局。至于耶律剌葛,只不过是个看似统领百万之众,手握数十万军队的人,但是他不得人心,大家在心里反对他,只要可汗与大妃寻找一个机会,振臂一呼,他们都会背弃耶律剌葛,跟着可汗、大妃的。”
“我也觉得是如此!”萧敌鲁赞同耶律曷鲁的看法,谨慎地说道,“耶律剌葛只不过是个披着老虎皮的狐狸,看似十分强大,实则里面很虚弱,还真不是我们身边这个‘孤家寡人’的敌手呢!”
“好了!先不管那么多了!”耶律阿保机显得很兴奋,指着自己的马匹说道,“那里还有一些马奶酒,我们今天先为我这个‘孤家寡人’庆贺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