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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虎里是条汉子,敢于直面关于自己与述律平的流言蜚语。刺客们却为难起来,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启禀夷里堇,我们已经尽力了!”刺客们灰溜溜地回到耶律剌葛面前,将前往乌古部行刺乌虎里的情形述说了一遍。
“废物!一群废物!”耶律剌葛在大帐内来回踱步,一脸愤怒地嚷道,“老子让你们去挑拨是非,让你们去激怒对方,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真是一群废物!”
“二哥莫急!”耶律迭剌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悠,面对着在自己面前来来回回走动的耶律剌葛,若有所思地说道,“乌虎里喜欢述律平,却又脸皮太厚;我们在这方面拿他没有办法,其他方面呢?!比如‘种马’的问题——”
“种马——”耶律剌葛不屑地一笑,嘴角流露出鄙视的神情,大声说道,“他连美女都不在乎,难道会在乎几匹种马?!三弟真是说笑!”
“不!夷里堇大人再想想——”韩先生故弄玄虚的样子,看起来真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女人是什么?!乱世之中,女人只如草原上的野草一样,既多又廉价,而种马却大不一样,那可是‘战略物资’呀!”韩先生说的不错,乱离人不及太平犬,战乱之中的人,真的不如和平时代的小动物,不仅没有尊严可言,就连生命价值也不被看重,而“种马”却不一样,马是骑兵的必然装备,而“种马”更是稀缺的战争装备,当然受到各个地区统治者的青睐。
耶律剌葛恍然大悟,“嘿嘿”笑道:“好!你们几个,立即赶回乌古部,这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几个刺客唯唯诺诺,迅速回到了乌古部。这次他们抓住了关键,不停在乌古部里散布消息,什么“乌古部种马是为契丹部培育的”,什么“乌古部的乌虎里娶不到述律平,竟拿种马送去博取美人欢心”,什么“种马换美人,美人还看不上”,等等。
当时的草原部落,相互之间都是部族中的亲属,但凡一个人知道了消息,很快便会在部族之中传播开来。关于“种马”的各种言论,很快就上报到了乌虎里那里。
乌虎里大怒,抽出腰间的弯刀,一刀劈开了自己面前的案子。“走!”他亲自来到“种马场”,对乌古部豢养的种马进行一一查验,发现果真少了七匹“种马”。
“种马哪里去了?!”乌古部大头领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负责管理“种马”的属下,“说!种马怎么少了七匹?!是什么时候少的?!”
“启——禀——大——大头领!”一个汉子吓得顿时软了下来,跪倒在乌虎里面前,哭丧着脸说道,“我——我也——也不知道呀!”
“真的不知道!?”乌虎里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面前的失职人员一刀剁了。
“听说——听说是被契丹——契丹八部给盗取——盗取了。”失职人员结结巴巴地说道,“估计——好像——好像是被他们的母马勾引去了。”
乌虎里神情一个愣怔,对方的这种回复,让他心中的愤怒实在无法掩盖,一柄弯刀猛地抽出,顺势插入了失职人员的胸膛之中。
“啊——大头领!”周围众人齐呼一声,不自觉地往后倒退了一步。乌古部虽然是草原强盗,乌虎里虽然凶残霸道,可是对于自己部族的人,还是很少如此残忍的。
“传令!即刻点兵三万,征讨契丹八部!”乌虎里此时头脑异常清醒,丢失的“种马”一定要搞回来,即使是几匹死马,也要找回来,绝不能落入敌对势力的手中。
“大汗,据可靠消息,乌虎里亲率三万兵马,直奔木叶山而来!”探听消息的人显得十分紧张,毕竟在那个年代,乌古部是草原强盗,更是一个非常强大的部族。
“他要干什么?!”耶律阿保机怔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干什么?无非是看契丹八部兴旺发达了,想来分一杯羹吃!”萧阿古只愤愤然地说道,“草原强盗只要敢来,阿古只就让他们有来无回!”这是一员异常剽悍的战将,也是一个受不得半点儿委屈的好汉。
述律平沉吟不语,她心里清楚乌虎里对自己的感情,也记挂着上次他在幽州城的救助之情。
“我猜——乌虎里一定是发现了种马丢失的事情,前来兴师问罪了!”韩知古一针见血地说道,“讨回种马才是他的目的。”
“休想!”萧敌鲁甩了甩双手,看着自己的姐姐、姐夫,表明自己的观点道,“大乱之世,马匹是紧缺资源,况且是乌古部经过几代人培育出来的上等种马。契丹部族既然得来,便是太阳神的恩赐,任何人休想再要拿走!”
“不错!那几匹种马,的确是跟着我们的母马自愿而来,并不是咱们盗取的。”耶律曷鲁同样主张保留那几匹种马。
“可是,为了几匹种马,让我们和乌古部兵戎相见——”耶律阿保机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种马固然很好,可是拿自己族人的性命去换,是不是有些不值当呀?
“可汗!草原上的部族之间,不是我强便是他强,从来都是弱肉强食。”述律平思索了一会儿,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强弱之间,没有什么道义可言,而种马是重要的战争资源,得来不易,失去可惜!万不可因为小的仁德而丧失了强大的机会。”女人的话说得透彻,如果不够强大,族人照样会被强者屠杀、奴役;如果直面暂时的流血冲突,只要强大起来,终究能更好地保护族人。
“好!我意已决!”耶律阿保机凝视着妻子,十分肯定地命令道,“耶律曷鲁带领两万人马,从左翼狙击乌虎里;萧敌鲁带领两万人马,从右翼狙击乌虎里。韩知古立即组织老幼到木叶山中躲避。”
“我——还有我呢!”萧阿古只愣愣地看着姐夫,大呼道,“大汗!还有我呢!我的任务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