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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刺客们正在谈论,突然听到帐篷外隐隐约约有脚步声。他们迅速熄灭了火源,抽出兵刃,一个个竖起耳朵,静听帐篷外的动静。
帐篷外的人,应该是两个,在夜风吹拂下,他们显得很是不情愿。
一个人嘟囔道:“这风刮得,简直要将人脸上的皮刮下来!”
“你小子!饿坏了种马,你我担不起责任,大头领真的将你的皮刮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显得比较乐观,语气中带着戏谑的成分,还有爽朗的笑声。
“笑什么笑!?”第一个人说道,“你也不看看?!”此人将手指了指大头领乌虎里的帐篷,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头领正心烦呢!听到你如此放肆的笑声,小心收拾你!”
乐观的人也明显压低了声音,唏嘘着说道:“大头领一世英雄,怎么就为了述律部那个女人,如此委屈自己呢!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呀!”此人倒是通达,自问自答,将乌虎里迷恋述律平的事情点了出来。
刺客们来自契丹八部,述律部已经随着述律平嫁给耶律阿保机,族众基本并入到了契丹部族之中。要说述律部中算得上美女,能被乌古部大头领乌虎里看中的,最多只能是述律平和粘睦姑两位,而这两位绝色佳人,一个嫁给了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机,一个嫁给了契丹可汗的弟弟耶律安端。
“实在不行,抢了过来,照样做咱们的头领夫人嘛!”一个人不服气地低声嚷道。在当时的北方大草原上,人人敬重英雄、爱慕英雄,如果英雄看上了哪个美女,主动凭借实力强抢了过来,那么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了。这是当时草原部族相互承认的一种风俗。
“怎么没有抢过?!”另一个男人照样不服气,梗着脖子说道,“抢来了又怎么样?!人家肚子里已经有了契丹可汗的种儿,最终不是又让契丹可汗给抢回去了吗?!”
这样刺客们就明白了,原来两个乌古部的牧民说的是现在的契丹可汗大妃述律平。他们情不自禁地在黑暗中点了点脑袋,此女凭才貌、胆识绝对是一流中的一流,难怪乌虎里这样的大英雄都念念不忘。
“咱们不要议论大人物之间的情感纠葛了!”一个人提醒另一个道,“还是老老实实地照顾好这些种马吧!上次丢失的几匹,至今没有下落,幸亏咱们瞒着上边!”
“嘘——你不要命了,这种事情要是上面知道了,咱俩的小命难保!”
刺客们躲在帐篷内,听着两个看护乌古部种马的牧民走远,一个个嘴里总算舒了一口气。
“我有一个主意!”一个刺客说道,“我们的任务是刺杀乌虎里,我们且不说乌虎里个人勇武过人,仅仅他周边上百号的武士,我们兄弟几个即使豁出性命也难消灭,别到时候还没有靠近目标,我们先完蛋了。”
“你到底是什么主意?!”另一个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会是害怕了吧!?”
“害怕!?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有害怕的事情!”被讥笑害怕的人不客气地嚷道,“老子这里有一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一个刺客打趣道,“不会是安排让述律平来勾引乌虎里,给他使用一个美人计,然后趁他沉醉美色之时,突然冲入,一刀结果了他!”
“放屁!述律平那个娘们儿,恶狠狠的,手段毒辣着呢,咱们谁能指挥她呢?”
“述律平不行,就让粘睦姑也可以嘛!那个女人不仅长得好看,还跟小绵羊一样,让老子看了都直流口水!”
“什么呀!我们的太巫才是人间绝色呢!”
“什么人间绝色!?太巫可是太阳神派来的人,我们不能唐突,我敢肯定,她是天上、地上再加上人间,这三界之中,最最漂亮的人!”
一群刺客躲在帐篷内,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女人,场面一时显得有些尴尬。他们明明是耶律剌葛派来刺杀乌虎里,挑起两个部族争端的刺客呀!
“都别扯犊子了!你说,说说到底是什么主意!”刺客中的头领,终于忍不住了,厉声呵斥众人道。
第一次说有个主意的刺客,有种受到重视的感觉,立马假装咳嗽了一下,算是清了清嗓子,然后低声说道:“刺杀乌虎里的目的并不是一定要杀死他,而是要激怒他,从而挑起部族间的争端。”
“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要去刺杀了,成功不成功关系不大,重点是刺激对方,从而激怒他!”一个好奇心重的刺客,急忙插嘴说道。
“别插嘴!”刺客头领训斥道,“你接着说!”
“对!就是刺激!刺杀不成,咱们可以想着法子刺激对方,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行了。”
“刺激对方,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远距离刺激他,这样也可以保全我们自己。”
人世间的事情往往“世事难料”,又有谁能猜测出——刺客里面有高人呢!
很快,他们达成了一致,从第二天开始在乌古部里散播流言蜚语,主要内容就是乌虎里与述律平的关系问题,要充分利用乌虎里对述律平的痴情,以及述律平已经嫁给了草原上最伟大的英雄、最尊贵的可汗,她怎么会看上一个猥琐卑微的草原强盗呢!?
草原上民风淳朴,草原民众最尊崇英雄,最爱惜名誉。乌古部是草原上一个强大的部族,乌虎里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怎么能被别人随意污蔑呢?!
如果有损他名誉的流言传播开来的话,乌虎里一定会怒火中烧,进而与契丹八部产生激烈矛盾,然后双方一定会兵戎相见,最终实现耶律剌葛的目的。
事实却并不如刺客们所愿,当他们将乌虎里和述律平之间的谣言传播开来以后,乌虎里不仅不生气,反而乐呵呵地扔下了盛满了马奶酒的碗,兴奋地说道:“自古英雄爱美人,乌虎里喜欢述律平,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本来要通过刺激的方式激怒乌虎里,没想到事与愿违,反而让对方很高兴,刺客们的愿望再次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