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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妹妹!只要你的心跟姐姐是一起的,姐姐保证安端不死!”述律平望着梨花带雨的粘睦姑,郑重地许下承诺道。
转过身去,述律平已然变成了一个刚毅果敢的女将军,她表情严肃,手握弯刀,威风凛凛地命令道:“速速将收拢回来的队伍进行整编,我们要与叛军决一死战!”
“姐姐!”粘睦姑站立在述律平的身侧,一双眼睛惊恐地看着对方,心里的恐惧再次升腾起来。
女将军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她的目光所及之处,是与耶律剌葛等人决战要准备的一切,更是面临生死的终极抉择。
“述律平,你在帐中安心休养,一切由我处置。”耶律阿保机是个草原英雄,是个男人,关键时刻,他要保护自己大了肚子的女人。
“阿保机,我是你的女人,我肚子里有你的儿子!”述律平靠近丈夫,拉着他的双手,刚强地说道,“如果你有个意外,我和孩子都断难生存下来。”女人把问题的严重性向丈夫重复了一遍,并向他表态,自己和孩子的命运,是和他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
耶律阿保机了解述律平的脾性,见女人下了决心,就不再强求,手拉着她,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契丹可汗的大帐。
契丹可汗大帐外,由述律平卫队所收拢回来的契丹败兵,零零散散地聚集着。他们是一群打了败仗的游兵散勇,一个个衣衫不整、灰头土脸的,士气低落不说,每个人的脸上还写满了疲惫,应该没有什么战斗力。
“勇士们!”耶律阿保机扬起双臂,以拥抱的姿态朝向大家,高声喊道,“白马青牛的子孙们!契丹的勇士们!草原英雄们!”
士兵们听到契丹可汗的召唤,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慢慢聚拢在一起。他们仰头看着这个契丹的最高统治者,但是在他们多数人的心中,都觉得契丹八部最高权力的拥有者是夷里堇。
“如果你们有人跟着我耶律阿保机出征过,就会清清楚楚地知道,我攻打幽州,洗劫幽州城,可并没有如此的惨败呀!”耶律阿保机朗声说道,“这一次的败绩,是太阳神的旨意,并不是你们的错!”契丹可汗先是向大家宣示了自己的战绩,再向大家表明,他们虽然打了败仗,但是士兵们本身没有错误。
“如今,有人想要将战败的责任推给我这个契丹可汗,我觉得作为太阳神选择的契丹八部最高首领,我应该承担失败的主要责任。”耶律阿保机诚恳地说道。
述律平吃惊地看着丈夫,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将兄弟之情放在首要位置——很明显,他不愿意和耶律剌葛等人决一死战,不愿意杀死想要杀死自己的弟弟们。
契丹士兵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很多人都是被夷里堇耶律剌葛新征调入伍的,平时只知道契丹八部的规矩是军政大权听夷里堇的,却不知道他们的大汗是一个如此重情重义的人。弟弟把攻打幽州失败的责任推给哥哥,还扬言要杀掉哥哥,而哥哥却主动承担了打败仗的责任,很多人都被耶律阿保机的行为所感动了。
述律平见状,立马抓住机会,高声说道:“契丹的好儿郎们,你们看看,这就是我的丈夫,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胸怀如同草原一样广阔的契丹大汗!”
“大汗万岁!”
“大汗万岁!”
“大汗外岁!”
士兵们反应过来,纷纷单膝跪倒在地,向着耶律阿保机高呼道。
很明显,这支刚刚收拢回来的溃败之军,顷刻之间,已经转变成了一支支持耶律阿保机的忠勇之军。
述律平欣慰地看了丈夫一眼,这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仰望,他宽广的胸怀,终于赢得了大家的心,也让任何崇拜英雄的女人为之倾倒。
等大家停下来,耶律阿保机接着说道:“现在,我——契丹可汗耶律阿保机,命令你们,到附近的各个地方,去收拢我们溃散的士兵,将大家重新聚拢起来,为了保卫契丹八部,为了松漠草原的安宁,重新将我们的队伍壮大起来。”
述律平的心情再次高涨起来,按照丈夫的话语,估计等队伍壮大起来,还是要与耶律剌葛等叛军决一死战。只是让为数不多的士兵再次去收拢士兵,好像有些太冒险了。转念一想,女人便理解了男人。行非常之事,需非常之人。丈夫也是万不得已,仅凭面前不足一万人的队伍,是根本抵不过耶律剌葛五万精兵的。
述律平回头对粘睦姑说道:“妹妹,你看看大家决一死战的声势,要把这些都告诉给安端,让他自己做出明智的选择。”
粘睦姑不懂政治,也不懂军事,眼睁睁地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群士兵,个个都神情坚定,一副誓死效忠契丹可汗的模样,心中便觉得耶律阿保机一定可以打败耶律剌葛。那么,自己的丈夫——耶律安端也该遭殃了。
“姐姐放心,我一定劝告安端归顺大汗!”粘睦姑保证道。
契丹士兵们散去,原本属于述律平卫队的士兵,却被韩知古留了下来。
“启禀大汗、主子,有探子来报,剌葛的五万精兵,距离我们只有三百里地了。”韩知古躬身,有些悲壮地说道。
“他们想来送死,咱们此次就决一死战!”述律平柳眉倒竖,气咻咻地说道。
“让探马再探!”耶律阿保机命令道。
韩知古盯着粘睦姑说道:“三百里地,也就是快马一天的行程,烦请姑娘帮忙,再给我们多留一天的时间。”他的言语是提醒,也是威胁。因为粘睦姑曾答应述律平,要让耶律安端将功赎罪,拖延耶律剌葛军队的速度,以便给自己这边争取时间。
述律平也看着妹妹,苦笑一声,无奈地说道:“既然是决一死战,总要给我们留下备战的机会吧!”
粘睦姑有些胆怯地看着姐姐,这是她一直崇拜和依赖的亲人,决战之中,自己的丈夫能否保全,就全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