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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你娘的木瓜!”李克用“嘿嘿”笑着,大骂道,“我儿刘仁恭,你和你娘去吃木瓜吧!”
“李克用,你死到临头,嘴巴还不干净吗?!”刘仁恭没有回答,刘守光在山崖的另一侧高喊道,“快快下马受死!”
“小孙孙,你爹敢弑父吗?!你敢杀你爷爷吗?!”李克用倚老卖老,纯粹是个醉汉的姿态,说道,“别说你们有这样的想法,老子要看你们有没有这样的能耐呢!”当时的沙陀族骑兵非常强悍,在整个华北地区,几乎没有遇到过敌手,再加上李克用本人骁勇异常,更不把依靠自己上位的刘仁恭父子放在眼里。
“大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呀!”韩先生站在一旁,劝谏燕王刘仁恭道。
燕王要的就是这句话,他要让周围的人都明白,自己绝对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也不是个杀害义父的不孝之徒,之说以对李克用下手,完全是因为李克用自寻死路,把自己逼得已经没有了退路。
“击鼓!”刘仁恭的牙缝里蹦出两个生冷的字来,从这两个字中,韩先生听出了狠毒和报复的语气。在幽州节度使的心中,一定憋了好大一股怨气,早就等着发泄出来呢!
鼓声响起来,山崖两侧的士卒开始往山中投放木头、石块,以及放了硫磺等易燃物品的火球。顷刻之间,整个木瓜涧成了一个热闹非凡的世界,一边是杀人放火的快感,一边是死伤惨重的哀嚎。
“刘仁恭,我操你奶奶的!”李克用已经醉得迷迷糊糊,被几个亲兵护卫着,四处躲避山崖上丢弃下来的物品。
述律平忧心忡忡地看着丈夫,说道:“阿保机,我心里总是担心,兄长可能会遇到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耶律阿保机笑着,将女人揽进怀里,用自己宽大的手掌,抚摸着女人乌黑的秀发,说道,“兄长是堂堂晋王、河东镇节度使,随身跟随着五万精兵,谁能将他怎么样?!”
“刘仁恭是一匹恶狼,我担心他会对兄长不利。”述律平躺在男人怀中,轻声说道,“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他的心中一定藏着恶魔,随时都会爆发出来,这一次兄长当着你我的面儿,那样羞辱刘仁恭,他都能够温温顺顺地承受着,可见他的仇恨一定刻骨铭心了。”
“只是他们是义父义子的关系,刘仁恭也是一个场面上的人,他们汉人最虚伪了,能会不顾及面子,而对自己的义父下狠手?”契丹夷里堇从韩知古那里,了解到很多关于汉人的知识,所以能够比较合情合理地分析问题。
“恐怕不然!”述律平反驳丈夫道,“汉人讲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是赢了,别的都可以不管。此次刘仁恭对兄长恨之入骨,如果在半路上搞出个什么幺蛾子,可如何是好?!”
“是呀!”韩知古假装咳嗽了几声,等搂抱在一起的男女主动分开来,便走上前说道,“刘仁恭若是在半路埋伏了兵马,只等着晋王上钩,那么晋王恐怕难逃一劫!”
“是吗——”夫妻两人同样以惊奇的神情看着小奴隶,等着他说下去。
“晋王回河东的必经之路——蔚州,官道旁有一个叫木瓜涧的地方,沟深道险,足可以埋伏下数万兵马,如果将河东兵引诱进去,然后堵塞两端,从两侧山崖往下攻击,河东士卒只有死路一条!”韩知古不愧是饱读诗书的智谋之士,几句话就将当时正在实际发生的事情,分析得鞭辟入里、入木三分。
“晋王这支外援,万万不能失去!”韩知古进一步强调道,“有了河东镇的帮助,既可以使我们契丹八部迅速发展壮大,又可以牵制住幽州对我们的进攻,简直是太阳神、月亮神赐予我们的最佳盟友呀!”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该立马行动才是!”述律平“豁”地站起来,一手摁在腰间的镔铁弯刀上,一手指着南方,看她的架势,分明是一名出征的女将军。
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平一起,带领着一万多的契丹骑兵,风驰电掣一般往南方赶来。
半路上,他们一直打问河东镇士兵的去向,基本上应验了韩知古的推测。
契丹夷里堇不禁感慨道:“韩先生有王佐之才!”
“他一个小奴隶,当不起你如此夸赞!”韩知古骑在马上,还没有来得及谦虚一下,述律平便替他“谦虚”道,“给主人尽力,是他该有的本分!”
韩知古想要争辩一下,但是见女人满面春风的样子,他的心中已经满足了。只要她高兴,他便欢喜!
契丹骑兵很快来到了蔚州,到达了河东镇士兵曾经扎营的地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顺着线索找过去,果真来到了木瓜涧。
契丹人远远地看见,木瓜涧上空浓烟四起,听见木瓜涧里面鬼哭狼嚎,而木瓜涧的入口处,守卫着一支军队,那是幽州的士卒。
“阿古只!你来打头阵!”述律平不等丈夫下令,先命令自己的弟弟去冲锋。
阿古只龇牙咧嘴地一笑,高喊着,冲向了木瓜涧口的幽州兵。
木瓜涧内的河东士兵,正在拼命地往外冲锋,幽州兵凭借着出口处的地理优势,在全力堵截。他们哪里能想到,木瓜涧外面,还有一支疯狂的契丹军队,正朝自己冲杀而来。
内外夹击之下,守卫在木瓜涧入口处的幽州兵很快败下阵来,远远地撤退了。
“述律平,里面凶险难定,你带人守住谷口,防止幽州兵反扑回来,将我们都堵在里面。”耶律阿保机对妻子说着话,看了一眼妻弟萧敌鲁,意思是让他保护好姐姐。
夷里堇带领阿古只刚来到木瓜涧谷口内,一队衣衫褴褛的河东士卒护卫着晋王、河东镇节度使李克用,拼死冲杀过来。当他们看到耶律阿保机时,都傻眼了,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全部愣怔着站在了原地。
“兄长!阿保机来救你了!”耶律阿保机高喊着,可是李克用醉得不省人事,更不能回应他,只是被两个汉子一左一右搀扶着,如同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