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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王世子刘守光的默许纵容下,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平两人,假扮成幽州士兵,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幽州兵的营区。
两个人离开幽州兵营区没多远,便看见一个蓬首垢面的人,兴高采烈地迎上来,说道:“大哥,述律平,你们平安回来了,太好了!”此人的言行中,透出满满的幸福感,仿佛耶律阿保机与述律平顺利逃出魔爪,对他来说才是最值得高兴的一样。
“耶律曷鲁!”述律平看着对方衣衫不整、满面灰尘,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多处都带着伤痕,不禁红了眼圈儿,说道,“是你!”
“是我!”耶律曷鲁解释道,“我和兄长大难不死,他执意要去救你,我说和他一起去,可他说你是他的女人,没必要让我跟着去送死。”
“然后,你就不去救我了?!”述律平有些不满意地问道。
“不是!不是!”耶律曷鲁感觉自己被人误会了,忙挥舞着一双胳膊,解释道,“不是我不去救你,是兄长命我在这里接应,他说到时候里应外合,逃脱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耶律阿保机,你不够义气!”述律平见耶律曷鲁是一个真挚诚实的人,现在搞得跟叫花子一样,而耶律阿保机,也就是对方口中的“兄长”,却穿着一身威武雄壮的明光铠,实在有些不像话嘛!
“述律平,你误会了!”耶律阿保机见女人生气了,也忙跟着解释道,“刘守光折磨我们两人,以为我们死去了,就命人将我们扔在草原上,我们醒来时,都是这个模样,后来我偷偷地潜入幽州兵的军营,在一个小帐篷内,借用别人的洗澡水,也给自己洗了洗,然后又搞了一副明光铠,这才有所不同嘛!”
“别人的洗澡水——”述律平听到此处,忽然想到自己在幽州兵军营内的一个小帐篷里洗过澡,她的一双眼睛瞪圆了看着耶律阿保机,忍不住说道,“你——都看见了?!”
“看见了!”耶律阿保机老老实实地说道,“全看见了!”
“你——”述律平急得直跺脚,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早就将一颗心交给了他,看就让他看吧,早晚都是他的呢。
“我会负责的!”耶律阿保机变得很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
耶律曷鲁不知道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怔怔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俩搞的什么呀?!”
“没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足以证明中间绝对“有什么”。
“嘿嘿!”耶律曷鲁笑道,“都是草原儿女,兄长是英雄,述律平也是英雄,迟早英雄配英雄,你俩还扭捏啥呢?!”
“你别胡说!”两个人又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见耶律曷鲁有些尴尬,述律平解开自己身上穿的明光铠,递过去道,“曷鲁,经过这场生离死别,咱们已经像真正的亲人一样,有了过命的交情,现在我没有别的东西,就将这副明光铠赠与你吧!”
“不,不,不,这太贵重了!”耶律曷鲁推辞道。除了因为明光铠在当时极其贵重,耶律曷鲁还觉得,耶律阿保机是耶律家族的长子嫡孙,又被痕德堇可汗任命为主管征伐的挞马大人,好马配好鞍,自然可以穿明光铠,而他只是耶律家族旁支一个不起眼的人,若是穿上明光铠,怕因为不相配,而被人耻笑。
“贵重吗!?”述律平笑道,“只是一副铠甲而已,真正贵重的是我们之间生死的交情!”女人的一句话,完全将忠厚本分的耶律曷鲁征服了。
很显然,耶律曷鲁是一个厚道的人。这样的人更看重感情,看重别人对自己的恩德,耶律阿保机和述律平两人,拿真心对待他,让他感激不已,内心早就坚定了誓死效忠他们的信心。
“好,我就收下!”耶律曷鲁激动得差点儿没有流出眼泪来。
三个人来到附近的水源处,先让耶律曷鲁好好洗了一个澡,然后也换上了明光铠。
“本小姐的身旁,跟着两名铠甲勇士,看谁还敢欺负我?!”述律平看着穿了明光铠的耶律曷鲁,满意地说道。其实,一直都是她欺负别人,一般情况下,哪有人欺负她呀。
三个人骑上马,朝着耶律剌葛等人逃走的方向,奔驰而去。
“兄长,咱们找到了剌葛他们,也没什么用处吧?!”耶律曷鲁骑在马上,有些疑惑地问道。耶律剌葛瞧不起耶律曷鲁,更瞧不起自己的大哥耶律阿保机,上次就是因为他将耶律阿保机、述律平、耶律曷鲁三人捆起来,让他们差一点死在了幽州人手里。
“契丹八部是我们的根,我们不能做无本之木。”耶律阿保机回答道。
“等我见了耶律剌葛,一定将他一刀劈了!”述律平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听到“耶律剌葛”的名字,心头的怒火便涌了上来,手也忍不住摁到了镔铁弯刀上。
“看在我的面子上——”耶律阿保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耶律剌葛已经做得很过分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替对方求情,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你的面子,如果是你,我能饶恕了。可是耶律剌葛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饶了他!?”述律平尖酸地说道。
“述律平,此言差矣。耶律剌葛也是你的亲表哥呢!”耶律曷鲁在一旁提醒女人道。
“亲表哥顶个什么用!?我几次三番地都是差一点儿死在了这几个亲表哥手里!”女人说得一点儿都不错,刚见面时,耶律剌葛为了霸占她,诬陷她为乌古部的奸细,差一点儿将她陷害而死;之后又诬陷她迷惑耶律阿保机,要将她处死,甚至于还在她双手被反绑的情况下,硬生生地把她丢给了幽州兵。
“述律平,你就这样恨你的表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附近的树林中传出来。
“耶律剌葛?!”述律平一下子听出来了,这正是她那个“亲表哥”的声音,想到前几次的遭遇,“唰”地一声,她抽出了腰间的镔铁弯刀,厉声喊道,“耶律剌葛,还不快出来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