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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注定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但周明辉的出身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好。
父亲是本市知名的投资家,有着资产家的底气,但没有土财主的匪气。母亲是重点大学的教授,又是当时代知名的清秀才女,没有文人的迂腐,有的只是文人的娴静。
可以说周明辉是在一个既有殷实的经济基础,又有浓郁的文化氛围的家庭里长大的。就连与他一起长大的伙伴韩明宇也是在文理兼备,又富艺术氛围的家庭中长大的。
周明辉集父母所有的优点于一体,不仅长相出众,又很聪明,还乐于助人和分享。因为他很清楚,他已经占据了社会上绝大多数的资源,根本没有必要于那些拼了命地争抢余下份额的可怜人斤斤计较。
就连学习这件事他看得也很明白,所以他不抗拒,但也不会像那些苦读的孩子一样头悬梁锥刺股。他很清楚课堂上的内容只是认识世界的基础,真正的学习在广阔的地方。比如那些古人的书籍,在电视和报纸上看的新闻,再比如他亲眼看过的世界各地,亲耳听到的风土人情。
他看不懂父亲看的那些资料,也看不懂母亲研究的古籍,但他发现以前不懂的,他会在现在的某一刻突然豁然开朗。那么现在不懂的,将来的某一天也将会突然茅塞顿开。但他也不会自以为是地忽略课堂教授的内容。
这样的认知和想法反而使得他能够轻松地理解学校里传授的知识,也能够轻易地获得优秀的成绩。学习上轻松,体育上也不甘落后,甚至他在体育方面倾注的精力更多。因为只有体育是需要他刻苦努力,才能获得相应成果的。
可是韩明宇不一样,他更喜欢安安静静地看书,看一些连周明辉都看不懂的高深的书,但他总能孜孜不倦地看个没玩。每到这个时候周明辉就要抢过他的书,拉着他一起去打球。在他有限的认知里,文武双全的才是真男人。虽然说韩信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带兵打仗,而且是打胜仗,但总归没有一代霸主项羽让人向往。
所以文能统筹千万资产,武能与他打球甚至是挥拳出击的父亲是周明辉的第一偶像。可是没想到这个第一偶像的形象会有崩塌的一天。
当时周明辉已经是一个中学生,父亲今天就要从国外出差回来,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多问几个问题,所以在昨天夜里看书看到了今天的凌晨,导致到了中午还没能起床,上午的练习也没能赶去参加。
他很少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只是这阵子中学生篮球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他把更多的时间拿来练习,为了保持体能保证睡眠,看书的时间就被压缩了很多,导致父亲离开前交给他的那本书,他还没来得及看完。
他急匆匆地冲了个澡,拿着母亲准备好的早餐和午餐回到房间,继续摊开那本书,想把昨天夜里看得有些模糊的内容再熟悉一遍。
就是在这个时候,父亲竟然提前回来了,而且韩明宇的父亲韩修文几乎是和父亲同一时间抵达的。周明辉几乎是本能地反身跑回楼上。
两个人似乎在争吵,这种事情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周明辉原本不想偷听,但父亲竟然提前回家还没有告诉家里,一种不好的感觉冲进他的大脑,让他忍不住黏在二楼的楼梯口注意着楼下的动静。
好在楼下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家里还有一个他。
“震鸣,我知道你在外面做生意难免要逢场作戏,可你不能把外面的麻烦带到家里来,更不应该让麻烦找到学校去。如果不是恰巧明宇他妈去找诗韵,看到那个女人在办公室门口东张西望就问了一句,那女人可能就要直接冲进去丢人现眼了!你知道学校这个环境很闭塞,要是被那些人听到些风言风语的,你叫诗韵以后怎么做人。”
周明辉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只是听到韩明宇父亲说的那些话,他已经能猜到大概的内容。他父亲在外面有女人了,而这个女人今天竟然还找到学校去,想逼迫母亲离开父亲。
他不会单纯的认为父亲这样的男人在外面不会拈花惹草,他也不相信父亲能够清高到对所有投怀送抱的女人视而不见,但他相信父亲不会把那些肮脏的事情带回家里。
可是父亲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能让那种女人跑到学校去找母亲?
“她说她叫什么?”
“叫什么?你和那个女人连孩子都生了,你竟然问我她叫什么?”
周明辉脑中轰隆一声,他仿佛看到父亲伟岸的形象瞬间崩塌。但他又试图劝说自己,哪一个成功的男人不会在外面到处留种?父亲只是和那些成功的男人一样而已。
“修文,这你可就冤枉我了。”
“我已经去见过那个孩子了。要不是明宇他妈骗那女人说诗韵出国参加学术交流了,那女人还得去学校闹。”
“哈哈哈,修文,你别激动,你真的误会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诗韵是什么感情,对明辉是什么态度。”
“你那么多应酬,保不准哪个女人多留了个心眼,给你留了个种。”
“我还是那句话,不可能。诗韵说不想生第二个孩子以后,我就去做了手术。这个世上除了明辉,我不会有第二个孩子。”
“真的?可是手术也不是百分百有用的,总有漏网的。”
“我有定期去检查,医生说了,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很安全。”
在周明辉心中轰塌的形象再一次屹立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伟岸。他忍不住暗叹,不愧是他的父亲,不愧是真男人。
周明辉慢慢蹲下身子,悄悄露个头去看楼下客厅里的父亲和韩明宇的父亲。
父亲坐到了沙发上,韩叔叔坐到了他的右手边。父亲的行李箱就放在一边。
“修文,我不敢说大话,在外面我做不到一点错误都不犯,但为了让你放心我会去和那孩子做个亲子鉴定。不过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诗韵她不让我碰她,可我是个正常男人,总会有需要解决的时候。再喝点酒,有人撩拨一下,顺势发泄那都是不可避免的。”
“非礼勿听。”
韩文修摆了摆手,示意周震鸣不要再说下去。可周震鸣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像个深闺怨夫似的偏要拉着韩文修继续说。那样子,竟然让周明辉感觉父亲有些可爱。但他也深刻地意识到父亲是真的很爱母亲,而且这辈子只爱母亲一个人。
这让他感到很骄傲,又很幸福。他是父亲唯一的孩子,他也会像父亲一样此生只爱一个女人,只爱像母亲一样值得爱一辈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