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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受害者？”
宋木好像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重复了一遍约书亚的话。
而约书亚的这番言论也让林青暗暗地震惊了一把，因为这些话并不是他们沟通过的内容，可以说岳书亚是在虚张声势。林青知道，约书亚之所以会这么说，是认为或许这样就能勾起华曜的兴趣，为了挽回企业形象而配合他们的调查。
宋毅低着头搓了搓手，显然是在纠结是否要顺势走下这个阶梯。
5年的时间，很多人已经淡忘了那起意外，华曜的药也成功上架，虽然不能肯定地说救了很多人，但的确成功减少了对进口药物的依赖，也压低了药价让更多的人消费得起了。不得不说单单这一点就已经挽回了企业形象。
那么时至今日，华曜有必要再揭旧疤，把人们淡忘的事情重新提起吗？毕竟如果是有人刻意制造意外，那么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为了报复企业，而报复企业的事情深究下去，或许就会发现是企业对这个人有错在先。
比如加班过度却没有支付应有的加班费，或者是不合理的升贬，再或者可能是华曜早年的药物伤害过的患者家属。毕竟药都是有副作用的，有些人为了治病会忍着副作用的不适。而这种忍耐可能是出于经济原因，也可能是因为无知。但不论是哪一种，患者家属都容易将这个责任扣在开药的医生头上，或者是生产药物的厂家头上。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公司早期发展阶段曾经没有按照标准处理污水，严重污染了地下水。那个时候很多制度还不够完善，公司通过弥补和挽救，顺利地了结了这些事。但受害者们是不会因为拿到一些赔偿金就会彻底放下仇恨的，他们会一直伺机而动寻找报仇的机会。
所以公司在招聘的时候，会格外留意身份信息，排除掉一些可能是出身于工厂附近区域的员工。但随着药厂做大，公司为了降低用工成本开始和派遣公司合作，这种身份审核的事情就交给了派遣公司来做，很难保证说他们的工作没有疏失。
这些事情林青和钟子期在5年前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只是岳书亚不了解。所以他们并没有对宋毅抱有太大希望，又不好这个时候不配合约书亚，只好都沉默着等待宋毅的反应。
宋毅思考了一段时间后重新抬起头来，脸上又挂上了职业的微笑。
“这件事都过去了，公司方面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人才，那些受伤害的家庭也都好不容易从那段事故里走出来，这个时候再揭开往事，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这个人不管现在还在不在工厂，他都没有再做进一步的动作，这样就可以了。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动手脚的人也在那天夜里受到了波及，这样他也算是得到了相应的报应，那我们就更没必要去告诉他的家属，说他才是事故的直接责任人，毕竟他的家属是无辜的。”
宋毅这套说辞挑不出什么毛病，林青和钟子期也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必须找到别的切入点，让华曜乐意积极配合才行。
“宋经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那个事故负责人得到了报应，但那不是法律给予的正义的审判。而且其他的受害者家属，还有这个社会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包括你们企业也是一样。再说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件事波及到了药品开发的研究员，是叫韩明宇吧？他可是周震鸣，也就是你们董事的亲戚。如果你们董事知道了这件事，还会同意你的说法吗？”
林青都要忍不住夸赞约书亚一番了。韩明宇虽然不是周震鸣的儿子，但整个案子的确牵扯到了周明辉。林青也想过或许可以通过周震鸣，由他来向华曜施压会有更好的效果。毕竟周震鸣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因为跟踪一个女孩而被杀害。
如果能证明周明辉会是别人报复的对象，就可以挽回他的形象，至少杀害动机不同，对周震鸣和许诗韵的伤害也不同。还有韩明宇，他曾经拜托钟局长说服韩文修拿出韩明宇的骨灰进行检测。做了这么不尊重死者的事情，林青必须给韩文修一个交代，告诉他韩明宇死亡的真相。
周震鸣的名字一出来，宋毅的脸上再一次出现纠结的神色。显然这一招起到了作用。不过其实林青也不敢肯定，在已经失去儿子后，公司的利益在周震鸣的心里是否比已经不在世的儿子更重要。
“您这么说，这个责任就不是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公关经理能担负的了。这件事我必须上报公司董事局，由董事局开会决定是否重新调查。而且宋木的案子归曲滨，如果曲滨的警方真的向咱们宁安发出了协助的请求……”
宋毅瞥了一眼林青。
“那到时候几位可以带着搜查令来，我们一定会积极配合。”
没想到宋毅突然硬气起来，这句话实实在在地打在了他们的软肋上。不过如果他们没有做充足的准备，今天也不会这么轻装上阵了。
林青取出了平板，打开了一个文档交给宋毅。那是一份名单，是当年华曜方面交给警方的受害者名单。林青在后面加上了他们的死亡日期。而在这最上面写的就是韩明宇和周明辉。
“林队，你这是什么意思？周明辉的名字怎么能放在这里呢？”
“也就是说，你认为韩明宇的名字的确应该在这里面？”
宋毅突然哑了，显然刚才那种没经过大脑思考就说出的话欠考虑。
“今天来找你，我们是做了很大的心理建设的。周明辉和韩明宇的案子有新的证据出现，这个证据可以推翻李德海的嫌疑。但这个证据对你们华曜却不是什么好事。”
宋毅极快地眨了几下眼睛。
“什么证据？”
“你们华曜大厦内部的监控不堪一击。有人成功突破了李德海的防护墙，制造了扭曲的监控记录。”
华曜集团内部的监控系统，绝对是整个企业最尖端的技术，是比他们出售的任何一套系统都要超前的技术。如果被企业的客户发现这个问题，不仅华安科技、华曜集团的股价会暴跌，更是会迎来客户的投诉和打不完的官司。
任何监控设备难免会有漏洞，其他的企业也都遇到过这样的问题，所以公关部门对于这样的事情都有各种应对的预案。
但真正重要的是，这套技术还关系到整个集团的机密文件，如果真的有人突破了李德海的防护墙，很难保证这个人会不会处于利益考虑再一次入侵企业内部，盗取企业机密以做勒索或是卖给华曜的敌对公司。而且公司在失去李德海后，虽然到处重金聘请高级技术人才，但结果并不尽人意。
如果在短时间内，公司的全套系统不能升级，将对企业带来不可挽回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