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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出去打电话联系一下我的同事。”
钟子期走出办公室，抬眼瞄了一下头顶的监控。
这间办公室在14层，是行政楼层，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地下班了。钟子期没有走向电梯间，而是打开了安全通道的门。
16层到13层都是行政楼层，17层是董事办公区，监控安保室在13层。
从安全通道的玻璃窗向里望，就会发现每层楼的监控布局都差不多，只有董事办公区的门无法从楼梯间打开，也无法从楼梯间的玻璃窗上窥探。
12层到8层是单间病房，7层到4层是多人间，3层开始是各科室的门诊部门，那里已经没有在接待任何门诊患者了。
钟子期还在医院的官网查过，VIp病房并不在这独栋建筑里，而是一个独立的建筑，甚至还有别墅式独立病房，里面有完整的配套设施。
“徐淼，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从外面检测到这家医院现在在电脑上干什么呢？用我们的方法。”
“如果说是用我的方法，倒是可以试试。用咱们的方法，只能是等对方配合我们的工作。”
“说说你的方法。”
“你先连上医院的wiFi，然后点开我发你的链接，剩下的就交给我。但是公共网络和他们的办公网络一定是分开的，想突破防火墙一定需要点时间。”
“你现在就去找支队长，剩下的他会告诉你怎么办。”
钟子期又给支队长和林青报告了一下这边的进展，得到了正面回复。
钟子期带了搜查令来，但进展不能说很顺利。而且在双方联系自己人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一定会做足了糊弄警方的准备，当然这也给钟子期提供了很多时间从内部来了解这家医院。
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大大方方地打开12楼安全通道的门，直奔1212号房。
暗红色的地毯铺满整个走廊，古木色墙裙，再之上是暗金色条纹墙壁纸。楼道的灯是淡金的暖色系。每隔一段距离，还挂着不知名作者的画作。虽说是不知名作者，但每一幅画都像是专为酒店订制而成，完全融入了这里的装修设计。
怎么看都更像是一个酒店。
钟子期来到1212号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
他从来没见过曲星源，关于他和白筱实的事也都是从林青和云教授那里听来的。
他只知道那是一个从小就患有心脏疾病，人生最美好的时间都是在家和医院度过的年轻人。可以说，如果曲星源不是出身富有，恐怕连成年的那一天都等不来。
就在这个时候，曲星源的人生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带着“拯救他”这样一个使命的人。她是他与外面世界联系的窗口，是人生中见过的最不一样的色彩。
那对白筱实来说，曲星源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正当钟子期还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门咔哒一声打开了。
是一个很漂亮的男人。
这是钟子期看到他的第一印象，与护照上的照片完全不一样。
曲星源的个头和钟子期差不多，或许比他稍矮一些，身形过于纤细，皮肤又过分的白皙，眼神又显得那么的无辜，很难与那个自私自利善于伪装的伪君子联系起来。
但他现在的表情又分明在向钟子期传递一个消息——他在等着他。
曲星源向左边让开来，对着钟子期点了一下头，应该是在邀请他入内了。
走到室内，看着里面的装饰，钟子期也忍不住感叹，果然就像一个酒店啊。
曲星源将他引到三人沙发上坐下，自己坐在了一端的单人沙发上。茶几上摆着两个茶杯，曲星源从恒温杯垫上取下水壶，向两只茶杯里倒茶。
“你……应该不是林青吧？”
“我是钟子期，是他的副队长。”
“他已经是队长了啊。还真想认识他呢，能让筱实那么憧憬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你为什么没有逃走？”
这句话一问出口，就连钟子期自己都吓到了。怎么会问得这么直白呢？应该是觉得他既然会等在这里，就会对自己实话实说吧。
“因为我不想让她误会，不想让她继续痛苦，也不想让她一直被这件事牵连着。她有想做的事情，她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应该见到筱宸。”
“你知道白筱宸在哪？”
“你知道白筱宸在哪。”
关于白筱宸的事情说到这一步，后面的事情就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而且他今天到这里来并不只是为了白筱实，而是为了警方必须竭尽全力去解决的问题。
“那颗心脏是怎么来的。”
“花钱买来的。”
“像谁买的？”
“圣玛丽医院。”
“怎么买到的？”
“从我知道自己这条命是怎么换来的那天开始，我就开始满世界的寻找可以救她的方法，也就是说我资助了所有我能找到的，全球性的大型医疗机构。因为我们已经做过一次手术，她的资料很早就录入系统了，所以找到匹配源就容易了很多。”
“真的容易吗？”
钟子期知道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曲星源也知道，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这6年的时间，我每天都在等待，每天都是一种折磨，最大的折磨就是见不到她，更不能去见她。”
“但你还是来了。”
“因为我知道，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林青他一定会发现所有问题。”
“说说你提到的那个系统吧。”
“系统的事情，我是听我母亲说的。当然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救我。我问过母亲，这个系统是周震鸣告诉他们的。周震鸣早些年在全球闯荡认识了很多人，也闯过很多祸，有几次还遇到了威胁生命的事情，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曾经帮助过的一个人，告诉了他这样一个系统。不过当时还不是一个像现在这样全球互联的系统，更像是一个私下的交易。而且那个系统随着各国法律的不断完善，还有警方多次介入，也逐渐脱离了非法的勾当，慢慢洗白，成了一个合法的机构。”
曲星源轻叹一声。
“我曾经是这么认为的……不，是我想这么认为，不然，我真的没办法面对她。不过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我反而庆幸有这样一个系统。”
“说回那个系统。你是怎么接入的？是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和你们接洽，还是有专门的系统？”
“他们不是很相信新技术，所以……”
曲星源指了指钟子期面前地茶杯垫。
钟子期移开茶杯，翻开茶杯垫的背面，上面是一串数字，应该是一个电话号码，但不是境内的号码。
“找到匹配的心脏这件事，你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
“8月份。就在我给她送去的前2天，有人给我打来电话，说有一个脑死患者签署了捐赠协议，经配对检测发现和筱实匹配。不过虽然不想承认，但我已经猜到那颗心脏的来源绝对不会那么单纯了。”
“那你调查过吗？”
“毕竟是要给她用的。但我什么都查不到。”
曲星源从上衣口袋里取出手机放到钟子期的面前。
“在你来之前我接到了一通电话，他们让我立刻离开这里，门外会有人接应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个来接应你的人？”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我需要你们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