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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时锦的折子,一如既往的文理浅显,言简意赅。
她提出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奏折分级制度。
例如各地官员刷存在感的请安折,虽然大多写的不错,但谁特么要看这么长的废话啊?而且天天都有!
所以请安折子分为下级。
另外,像例行的日常工作,事务汇报等等,分为中级。
而中级又分政、刑、财等等,例如人员调动之类,就属于政;案子报批,就属于刑。
最后,急事要事等等,分为上级,而上级折子中,又分急、要两种。
同时在这些之上,又定了一个特级。
类似当初唐时锦的良种丰产,这就属于特级事件,不能说百年不遇吧,起码得是个十年不遇,或者影响深远这一类的大事件。
这是第一个。
第二个问题,提纲式奏折。
就像当初唐时锦要求炎柏葳写信一样,在奏折前头,写一个简明扼要的条陈,用最多一百字,把这封奏折的意思,简明扼要的总结出来,让皇上看的时候,先有一个清晰明了的概念。
之后需要的话,再详细写。
这么一来,炎柏葳的工作量,能秒减一半以上,空出时间来,才好对很多重要事情,细细的琢磨。
炎柏葳笑道:“应该早把你接来的,白叫我累这么久。”
他站起来点了她一下:“我召人商议一下。”他快步走了。
唐时锦:“……”
不是,陛下,这都快戌时了……
不过在锦临朝,这算是常规操作了,反正他是皇帝他说了算,也不管几点,说召人议事就召人议事,如今宫里都有专门给官员留宿的地方,好在这年头不用发加班费,这些人还屁颠屁颠儿的,万恶的资本家就喜欢这样的员工。
她就直接睡了。
隔天醒过来,炎柏葳就告诉她,这事儿通过了,稍微调整了一下,今日就会发下去。
何浅碧过来跟她道:“王府传信儿来,说穆永福的病算好了。另外,靖王世子穆云昶已经进京了,估计能见过了皇上,就得去庆王府找他儿子了。”
“哦?”唐时锦道:“那我回去看看。你悄悄传信给炎柏葳,让他把穆云昶留到下午。”
她就直接出了宫。
小屁孩儿这些日子,被她翻来覆去的调.教,如今已经差不多控制住了。
其实要控制他,有一个捷径,因为他刚刚遭遇了母亲的算计,所以她这个为母则强的面貌算是填补了空白,走这个路线,会很快被他接纳。
可是她才不要多一个便宜儿子,她自己又不是没有!再说她要的也不止是接纳。
这种孩子,共情能力差,跟他讲恩、讲义,效果也不好。
所以她走的是什么路线呢……他属于那种天生天才,极其需要认同感的那一种,智商绝高,情商偏低,不擅长自控。
也所以,她需要严格控制她对他的“认可”度,一直不给一直不给,然后在他极度渴望的时候……例如他渴望的是一百分吧,她就给他八十分,然后下一次,可能给他九十……再下一次,骤降到六十。
就这样,小屁孩就会不能自控的,永远致力于把认同感刷满,沉没情感越多,越是抽不开身。
当然了,还需要给他一个,能够全面展现的舞台,在这方面,她比任何人都强。
这一点上,可以利用一下他无比旺盛的好奇心……
唐时锦在心里复了一遍盘,也就到了,她回了主院,叫过吴不争来,低声叫待了几句,然后才叫人把穆永福叫了回来。
奚渊穆跟了过来,道:“算是好了,这半年饮食上稍加注意就好。我写下来了。”
唐时锦点了点头,跟他道:“灵儿不在,我跟你过几招。”
穆永福傲娇的道:“你刚生完孩子,又是女子,我不能欺负你。”
唐时锦笑了一声:“我刚生完孩子,但你还是个孩子,我们差不多,算是公平较量。”
穆永福显然也很想打,就点了点头:“那你亮兵刃吧!”
唐时锦道:“你不用兵刃,我也不用了,上梅花桩吧。”
两人就上了梅花桩。其实穆永福真的是个天才,虽然年纪小又有先天心脏病,但是招数多的,简直叫人眼花缭乱。
而唐时锦并没作弊,也未以“力”压人,就公平的与他较量。
因为他太聪明了,所以她是不是作弊,他看的清清楚楚。
她起初是如何察看,遇险,解困,又是如何一步步的破局……以巧对巧,以技破技,堂堂正正的把他击落桩下。
穆永福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唐时锦道:“以你的年龄来看,真的算天才了,如今病治好了,会更上一层楼。”
穆永福道:“给我两年!我会打败你的!”
“好哦!”唐时锦点了点头:“等你能打败我了,我就叫我的灵儿跟你打。”
穆永福:“……”
他气愤的用力锤了一下地,就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不按常理出牌的大人!!
汤莲生急匆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古怪的东西,其实就是地球仪,道:“师父,我有事找你。”
唐时锦点了点头,没管穆永福,就跟他一起进来了。
穆永福看没人注意他,就自己爬起来,慢慢的跟了进去。
就听汤莲生道:“马丁·德·拉达”(古怪的发音)
“果然狼子野心!!他是佛郎机的人,就在这儿……”他轻轻转动手里古怪的球:“是从闽州进来的,在闽州待了两个多月,然后就往京城来了,接近我也是不怀好意。他们国家的语言实在是难学,很多%^&*(!@#……”
听不懂的话……
穆永福很感兴趣,脖子都伸长了,静静的听着。
然后他用他年轻却发达的大脑,差不多搞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一个外国间客,偷偷潜入京城刺探,汤莲生想查清楚他的底牌,然后再收拾,可是连他的语言,都搞不清楚。
天才从来都不能以常理而论之。
反正此刻,他看着那个地球仪,听着这些话,那种感觉,跟瘾君子看到粉儿也差不多了。
很快,他就咬了钩,站了出来。
他大声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去学那种语言吗!何必装模作样的做戏给我看!你对我们家网开一面,又治好了我,我去学就是了!学会了算是还你的情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