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上帝踏峰,败宁道奇(万字求订阅!)

小白红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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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时分,阳光洒落在树梢之上,树叶被山风吹起,飘荡在那高峰之间的云气当中。

    叶千秋带着李淳风、李播下了青华峰,朝着慈航静斋去。

    慈航静斋位于帝踏峰,山路上有个两边刻着“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石牌匾,跟着便是名为七重门的七道木门,门上有莲花纹饰的门环。

    到了最后是一道枣红色的正门。

    跨过这道正门,便是一个大广场。

    刚进正门,叶千秋便看到了在院中拿着扫把打扫的几个女尼。

    那女尼看到叶千秋三人到了,急忙走了上来,和叶千秋持手道:“可是天机子真人到了?”

    叶千秋微微颔首,“嗯”了一声。

    那女尼十分恭敬的说道:“请三位贵客随贫尼来。”

    “斋主已经在茶园里等待三位贵客。”

    叶千秋没有多言,径直跟在那女尼的身后,朝着慈航静斋的后山茶园处行去。

    李淳风左右瞅着,面上不住摇头,朝着叶千秋小声嘀咕道:“师父,你瞧瞧人家这排场。”

    “再看看咱天机阁,怎么看都有些寒酸。”

    叶千秋没理会他。

    一旁的李播身上穿着干净朴素的道袍,朝着李淳风说道:“我辈修道者,又岂能讲究排场。”

    “只要心中有大道,身在陋室,依旧是道心永固,长生可求。”

    “若是心中无大道,即便是将寺院道观修建的再富丽堂皇,依旧是没什么用处的。”

    李淳风撇了撇嘴,反驳道:“老爹,人靠衣装马靠鞍,必要的排场还是要讲究的。”

    “不然,如何传道?”

    李播道:“道者不请自来,信则信,不信则罢。”

    “天下人这么多,总有人会主动投身到研习大道之中的道途当中。”

    李淳风撇了撇嘴,对于自家老爹的看法,显然是不太赞同。

    过了大广场,便是慈航静斋的主殿慈航殿,慈航殿绕过去,朝着后山行去。

    再过一个赏雨亭,往前再行数步,便看到了那一片茶园。

    那带路的女尼走到这里,朝着叶千秋躬身持手,恭敬说道:“真人,前面就是茶园,斋主便在里面等候真人。”

    “请真人自便。”

    说罢,那女尼便直接调转身子,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行去。

    看着那眼前的一片茶园,葱葱郁郁,放眼望去,一片浓绿。

    轻风吹来,带着一股清香,那是属于茶树的清香。

    李淳风猛吸一口气,道:“啧啧,尼姑庵还真是阔气的很。”

    “往后咱们青华峰,要有一片比这还要大的茶园。”

    李播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自己儿子的意见。

    这时,叶千秋朝着那茶园深处望去。

    只见那茶园深处,有三道人影走在其中。

    叶千秋的目力极好,自然能看清楚,那三个人中,除了师妃暄,还有一个仙风道骨的老道人。

    剩下的那美貌女尼应该便是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

    此时,那边的三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茶园出口处有人到了。

    只见那三人顺着小路,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叶千秋带着李淳风和李播也朝着那边行去。

    走了一段路,双方都已经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面貌。

    站在中间的那美貌女尼停在叶千秋身前几步远的地方,朝着叶千秋持手道:“天机子道兄能到静斋来,当是静斋的荣幸。”

    “清惠已经恭候道兄多时!”

    梵清惠的面上看起来平和无比,给人一种难以言明的气质,仿佛她站在你的面前,就能将你心中所有的心事都给抚平一般。

    一旁的师妃暄和梵清惠相比,要显得青涩许多。

    梵清惠当年也是江湖上的大美人,把宋缺给迷的不要不要的,如今虽然岁数大了,但依旧还是风韵不减当年。

    师妃暄站在梵清惠的左侧,朝着叶千秋微微颔首,道:“妃暄见过天机子真人。”

    李淳风朝着师妃暄挤眉弄眼。

    师妃暄对李淳风的挤眉弄眼视若无睹。

    这时,只见站在梵清惠右侧的道人目光落在叶千秋的身上,一时间没有动弹,亦是没有说话。

    道人是一位峨冠博带的老人,留着五缕长须,面容古雅朴实,身穿宽厚锦袍,他本就比常人的身躯要宽大一些,这宽厚锦袍穿在身上,则是显得他更伟岸如山。

    这老道站在那里,身上有出尘飘逸的隐士味儿。

    叶千秋和老道四目相对。

    老道的一对眼睛很是厉害。

    为什么厉害,因为他的这一对眼睛之中,看似透露着与世无争的眼神,其实暗中似乎还蕴藏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只不过那些东西被他隐藏的很深很深。

    叶千秋和老道对视,瞧着老道眼中的与世无争,就像看与尘俗完全没有关系的另一天地。

    在这一双眼睛之中,仿佛能看到一种永恒的保持在某一神秘莫测的层次。

    单单是这一双眼睛之中透露出的一位,就能让人知晓,这道人的身上蕴含着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

    老道显得很是从容飘逸,他的目光之中忽然又透出坦率、真诚,带点童真的味道。

    他有着一副古雅修长的面容,在一般人的眼中,身上肯定有着超乎凡世的魅力。

    叶千秋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和老道的目光相互碰撞起来。

    叶千秋和老道不一样,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意味来,只有平静,只有如同井水一般的古波无惊。

    二人谁都没有先言语,片刻后,老道突然笑了起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天机子道兄青春永驻,功力高深,真不愧是人间真神。”

    老道脸上的笑意很是高深,给人一种看似风淡云轻,却有些怪怪的感觉。

    叶千秋朝着老道微微颔首,道:“宁道友客气了。”

    “区区虚名而已,不过是世人无意间的追捧罢了,算不得什么。”

    这老道自然便是有着中原第一人之称的散人宁道奇。

    叶千秋看到宁道奇的出现,其实并不意外。

    在双龙世界当中,宁道奇和慈航静斋的关系着实是非比寻常。

    他一个老道士,不知道为何要和慈航静斋的这帮尼姑凑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看过慈航静斋的剑典,看过剑典之后,让他的心里出现了某种变化?

    叶千秋不知道宁道奇的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是,宁道奇作为江湖明面上的道门第一人,选择跟在慈航静斋这帮尼姑的屁股后边转,着实是有些太丢道门的脸。

    宁道奇听到叶千秋这话,脸上的笑意不减。

    这时,一旁的梵清惠道:“真人到帝踏峰来,让静斋蓬荜生辉。”

    “真人请,我们边走边聊。”

    梵清惠抬手,请叶千秋走在前方。

    叶千秋也不客气,和这帮尼姑也没什么客气的。

    叶千秋走在中间,梵清惠和宁道奇分别走在叶千秋的左右。

    师妃暄则和李淳风走在一起,跟在他们的身后。

    而李播,则是走在最后面,不时从那些茶树上摘一些茶叶下来,放在鼻间闻一闻,或者是放进嘴里嚼一嚼。

    茶的香味随着山风扑鼻而来,梵清惠从旁道:“今日请道兄过静斋一叙。”

    “主要还是我想着,静斋和天机阁做了这么久邻居。”

    “咱们之间居然没有走动过,着实是有些太过不去了。”

    “其实,早些年,我便想着亲自前往青华峰去拜访一下道兄的。”

    “但是,又怕冒昧拜访,打扰了道兄的清修。”

    “前些日子,我得了消息,得知道兄入世,斩奸邪佞臣宇文化及,力败宇文伤、尤楚红。”

    “甚至连昏君杨广灰溜溜的前往江都去,也跟道兄有着莫大的关系。”

    “如今,杨广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恐怕要不了多久,杨广便要驾鹤西去了。”

    “这其中,想必应该有真人的不少功劳。”

    梵清惠从旁说着,不时还侧过脸,转过头来,去看一看叶千秋。

    叶千秋目视前方,看那满山的茶树,听着梵清惠嘴里的话,脸上平静无比。

    梵清惠虽然远在终南山,但是却能了解到杨广的身体状况,这说明了什么?

    无疑是说明了慈航静斋有耳目安插在杨广的身边,而且还是那种几乎天天都能看到杨广的那种人。

    这种人,无疑是杨广的心腹,很得杨广的信任。

    慈航静斋的手,伸的很长。

    不过,这也倒是不出叶千秋的意料。

    若是慈航静斋连这点势力都没有,又岂能成为白道上的佛门圣地。

    叶千秋道:“杨广的身子早就被酒色掏空了,他又不是什么内功精神的高手,命不久矣,也实属正常。”

    梵清惠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道:“道兄此番入世所做之事,着实是让清惠佩服的紧。”

    “清惠想问道兄一声,道兄对当今的天下局势有什么看法?”

    叶千秋负手,道:“贫道不过山野之修,能对天下大势有什么看法。”

    梵清惠继续道:“真人无须谦虚,真人号称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真人作为天机阁的阁主,又岂能对这天下大势没点看法呢?”

    叶千秋听了,反问道:“那斋主以为,这天下大势如何?”

    梵清惠一听,脸上露出淡淡的喜色,只见她轻飘飘的说道:“天下将乱,这是肯定的。”

    叶千秋微微颔首,道:“这个谁也能看出来。”

    梵清惠道:“杨广去了江都,似乎打算在江都久住。”

    “这只会加剧天下乱局,让大隋更快的分崩离析。”

    “纵观当今大势,大隋已经是到了亡途末路的境地。”

    “东海李子通的义军,渡过淮水,与杜伏威结成联盟,大破隋师,并派出一军,去了历阳。”

    “杜伏威占据了厉阳后,长江水路交通也被截断。“

    “当今之世,各路义军之中,杜伏威的名气着实是不小,但杜伏威却不是争天下的料子,听闻此人一向纵容手下,而且又贪眼前小利,并非明主之相。”

    “当今天下,战火四起,义军到处都是,能算得上是出色人物的,着实没有多少。”

    “除了杜伏威、李子通,现在声势最盛的首推瓦岗寨“大龙头”翟让,不过翟让的手下大将李密,声势尤在他之上,李密又深谙兵法,如此主从不明,将来必会出事。”

    “李密不但是当今有数的武林高手,更是用兵如神的兵法家,为人亦有领袖魅力,是可问鼎天下的人物。”

    “问题是李密虽然不错,但奈何天下间出色的人并非他李密一个,他要的对手很多。”

    “四姓大阀,均是人材辈出,决不会坐看隋室天下落在外姓人的手上,门阀之见,根深蒂固,谁都没法改变。”

    “四阀最优胜的地方,就是屡世显宦,精于治国之道,并非是一般起义的山野之民所能及。”

    “杜伏威就是最好的例子,纵是武功高强,亦难成大器。”

    “除了李子通、杜伏威、瞿让、李密,眼下天下间有些声势的还有王薄、窦建德。”

    “但这远远还不是最终乱局的到来,如果杨广薨逝,天下间的乱局恐怕要比现在还要乱上许多。”

    “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物要冒出来,争鼎天下。”

    叶千秋听了,只说道:“梵斋主与贫道说这些事做什么。”

    “贫道不过化外野修,对这等天下大势其实是不怎么关心的。”

    梵清惠听了,淡淡一笑,道:“道兄无须隐瞒。”

    “道兄若是真对天下大势不关心,又何必跟着宋阀的人饶了一个大圈呢?”

    叶千秋道:“看来梵斋主对于贫道的踪迹很是感兴趣啊。”

    梵清惠道:“道兄心系天下,有心的江湖人,几乎都能知晓道兄和宋阀走的很近。”

    “道兄难道是看好宋阀吗?”

    叶千秋故意装糊涂,道:“贫道不太明白梵斋主的意思。”

    梵清惠到也没什么恼意,而是继续说道:“宋阀作为天下四大门阀之一,势力的确是不可小觑。”

    “宋缺也是一代人杰豪雄,若是杨广薨逝,大隋灭亡。”

    “宋阀肯定是要争天下的。”

    “只是……宋缺的岁数终究是有些大了。”

    “宋缺的几个儿子,不知有没有人君之相。”

    叶千秋听梵清惠这拐弯抹角的话,不禁微微摇头,道:“梵斋主,你也不必和贫道绕圈子了。”

    “你只需要说一说,你今日请贫道到帝踏峰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梵清惠听到叶千秋这话,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终于进入了正题。

    “其实,今日我请道兄前来帝踏峰,是想请道兄帮一个忙。”

    叶千秋一听,这倒是奇了。

    他和慈航静斋屁关系没有。

    梵清惠居然要找他帮忙?

    这不是开玩笑?

    不过,叶千秋并未表露出怀疑之色,只是朝着梵清惠问道:“哦?梵斋主有何事还需要贫道这化外野道帮忙。”

    梵清惠道:“道兄客气了。”

    “道兄若是化外野道,那这世上的修道者,都要惭愧无比了。”

    “其实,我是想请道兄在天下最终的乱局显露之后,助静斋一臂之力。”

    “帮助静斋在天下间拨乱反正,扶一个有德明君登上帝位,尽早的平息天下战火,让天下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远离战争,恢复和平。”

    梵清惠这话一出,顿时惹得叶千秋有些愕然。

    他着实没有想到梵清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要求来?

    他和慈航静斋有那么熟吗?

    梵清惠这是把他当宁道奇忽悠呢?

    就在这时,只听得梵清惠继续说道:“道兄先别急着拒绝。”

    “道兄此番下山的种种举动,都表明道兄和静斋一般,同样是心系天下的。”

    “如果静斋和道兄达成某种默契,共同找到一个合格的君主去辅佐,那天下的乱局一定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平息。”

    “战火每早一天平息,对那些饱受战火侵袭的普通人来说,就越早能够得到解脱。”

    “道兄的修为盖世,天机阁和静斋又是近邻。”

    “我们若是达成了默契,那天下可定矣!”

    “当然,静斋也不是让道兄白帮忙。”

    “只要道兄答应帮忙,静斋便将和氏璧交给道兄参悟三年。”

    “以道兄的眼界,应该是知道和氏璧的,和氏璧之中所蕴含的能量,或许能让道兄在武学之道上,更进一步。”

    “而且,如果道兄真的答应帮忙,我还可以让道兄翻看我静斋的镇派典籍《慈航剑典》。”

    “道兄若是看了剑典,未必不能融会贯通,若是配合和氏璧之中的能量,道兄的进境恐怕将会很惊人。”

    梵清惠终于将她的计划还有诱饵全部合盘托出。

    这下,叶千秋便顿时明白了过来。

    此番梵清惠之所以请他到帝踏峰,恐怕就是因为他下山了一趟,做了一些事之后,名声远扬。

    他的武功极为高深,如今已经是天下间有数的绝顶大高手。

    这在梵清惠看来,天机阁简直就是静斋的天然盟友。

    二者既然都是邻居,还如此都心系天下,为什么不能朝着共同的一个目标努力呢?

    而且,梵清惠还有小心思。

    在梵清惠的认知当中。

    天机阁除了天机子之外,还有一百零八位天罡地煞星。

    这种隐世了千年之久的大门派,绝对是一股常人无法想象的大力量。

    如果,往后天机阁和慈航静斋不对付,在天下争鼎的时候,互相支持的不是一个人。

    那天机阁和慈航静斋定然要对上。

    可是,梵清惠一想到那一百零八天罡地煞,心中就有些担心。

    这么一股庞大的势力,如果和慈航静斋站到了对立面。

    那对于慈航静斋来说,并不是一件好消息。

    既然不想让天机阁变成慈航静斋的敌人,那就得尽全力将天机阁拉到自己的同一阵营来。

    所以,梵清惠这才打定了主意,派了师妃暄去青华峰请叶千秋。

    今日一会,梵清惠做了充足的准备,就是想要说服叶千秋。

    但是,她显然误判了叶千秋。

    梵清惠恐怕根本想不到,站在她面前的叶千秋和宁道奇有着很大的区别。

    宁道奇会做的事情,叶千秋是根本不会做的。

    宁道奇会为了和氏璧答应给慈航静斋保驾护航。

    但他叶千秋可不在乎什么和氏璧。

    这时,叶千秋直接开口,道:“梵斋主,此事,恐怕贫道不能答应。”

    梵清惠听到这里,微微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叶千秋这个话茬儿。

    这时,只听得在一旁站了许久,却是没有出声的宁道奇脸上露出充满童真意趣的动人笑容,朝着叶千秋道:“道友何必着急拒绝清惠呢?”

    “不如听我一言。”

    叶千秋倒是想听听宁道奇想说什么,直接道:“宁道友请说。”

    宁道奇悠悠说道:“以前天下有三神,南为南帝,北为北君,中央之神名浑沌,浑沌待南帝北君极好,于是南帝北君聚在一起商议报恩之法,想出人皆有七窍,以作视、听、饮食和呼吸,于是为浑沌每天凿一孔,七日后浑沌开七窍而亡。”

    叶千秋挑眉道:“凡行事要顺乎自然,那宁道友以为的顺乎自然,是什么样的呢?”

    宁道奇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叶千秋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古时有甲乙两君,一起去放羊,结果羊走丢了。”

    “人们问甲为什么会丢了羊,甲回答是因为忙于读书;人们又问乙为何会丢了羊,乙说他去赌博了。”

    “他们二人做的事截然不同,结果却全无分别,都是丢掉了放牧的羊。”

    叶千秋道:“宁道友自己是甲,还是乙呢?”

    宁道奇听了,只说道:“其实无论甲乙,道友既然也有匡扶天下之志,为何不能与静斋合作呢?”

    “我们合作,便意味着天下间灾难性的惨事会发生的更少一些。”

    “天下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从战乱过度到和平阶段。”

    “这样,难道不好吗?”

    叶千秋道:“宁道友,应该听过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吧。”

    宁道奇道:“静斋以救助天下苍生为己任。”

    “天机阁以替天行道,铲除奸邪为己任。”

    “二者之间的道虽然有些偏差之处,但是大的方向却是一点都没错的,为何就不能合作呢?”

    这时,叶千秋停下了脚步。

    他看向一旁的宁道奇,迎上宁道奇充满疑惑的眼神。

    两人互相对视,宁道奇仍是那副与世无争,清净无为的仙姿逸态。

    叶千秋则是缥缈如云烟,看似站在这里,却好似和每一个人都相距甚远。

    这时,叶千秋却是说道:“宁道友,听说你当初看《慈航剑典》之时,还没有看完,便已经吐了血,可否是真的?”

    宁道奇听了,虽然觉得这个问题和之前的话题没什么关系。

    但是出于良好的修养,他还是回道了叶千秋这个比较突兀的问题。

    “说来惭愧,《慈航剑典》不愧是静斋的镇派神功,老道我的确是没有看完,心神便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这时,站在一旁的梵清惠道:“如果道兄对《慈航剑典》感兴趣的话,贫尼现在就能让道兄观一观《慈航剑典》。”

    叶千秋朝着梵清惠看去,道:“梵斋主倒是大气的很,难道不怕贫道将你静斋的《慈航剑典》尽数学了去。”

    梵清惠则道:“如果道兄只是看了寥寥数眼,便能将《慈航剑典》给尽数学去,那反倒是我静斋的荣幸。”

    “自从我派地尼祖师创下《慈航剑典》以来,我慈航静斋还从来没有人能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将《慈航剑典》给尽数学去。”

    叶千秋笑了笑,道:“说实话,《慈航剑典》对于贫道而言,根本没有什么诱惑力。”

    “宁道友,贫道劝你一句。”

    “你如果想要更进一步的话,依靠和氏璧是无用的。”

    “和氏璧并非是你更进一步的关键。”

    “你若想更进一步,更多的是需要在精气神之上的积累和改变。”

    宁道奇听到叶千秋这话,淡然道:“天机子道友的眼光的确毒辣的很,但想要改变精气神何其之难。”

    “到了我这个地步,每一分改变,每一分寸进,都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叶千秋听了,微微一笑,突然说道:“那不如由我来试一试你?”

    宁道奇一听,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只见宁道奇负手身后,看着叶千秋道:“其实,老夫早有此意。”

    “在老夫见到道兄的那一刻,便已经产生了这个念头。”

    “能和道兄这样的人物交手,对于老夫而言,恐怕比起抱着和氏璧参悟上三年还要有用的很。”

    此时,梵清惠已经知趣的往一旁退去。

    而师妃暄、李淳风则也是已经走到了茶地里去。

    至于李播,他离的便更远了些。

    他压根就没朝着这边走。

    他还蹲在那边的茶树下,用手指感受着泥土的湿气,看来,他是真的想在青华峰种上一大片茶树。

    ……

    此时,宁道奇和叶千秋退开数步。

    二人遥遥相望。

    宁道奇微笑道:“老夫年近百岁,这三十年来早失去逞雄争胜之念。“

    “今日得见道兄这般奇人,方知在这世上,道门之中还有道兄这般人物。”

    “如果老夫没有看错的话。”

    “道兄的年龄最起码在一百五十岁往上。”

    “敢问道兄,不知道老夫猜测的对还是不对?”

    叶千秋听了,微微颔首,道:“宁道友的眼力还是不错的。”

    叶千秋没有正面说出他到底有多少岁,因为他其实早已经记不清他到底有多少岁了。

    岁月年轮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宁道奇听到叶千秋肯定的回答,眼中泛起亮光。

    他朝着叶千秋说道:“能得见道兄这般人物,当真是老夫最近三十年来最值得高兴的事情。”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任我们沉沦颠倒,机心存于胸臆。”

    “似道兄这般人物,应该对生命之道的了解,要比我深厚的多。”

    “就让我来领教一下道兄的高招吧。”

    “让我来感受一下道兄近乎于道的生命体悟。”

    叶千秋看着那宁道奇,从他的脸上还是能看出那如同孩童一般的笑容,道:“我能看出来你不太喜欢老子,倒是挺喜好庄周,庄周入世而出世,顺应自然之道,不知你参悟了几层?”

    “不过,我觉得你好像走偏了道路。”

    “如果道是自我,那么你的自然之道,显然已经走上了歧途,因为你不再自我,不再超脱。”

    宁道奇闻言,脸上泛起奇异之色。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别人对于自己的看法和见解,这对于宁道奇来说着实是十分新奇的事情。

    事实上,自从三十多年前之后,他就已经很少在世人面前露脸。

    他想走到武道的更高境界,但是三十多年过去了。

    他已经在这个境界停留的太久太久。

    根本无从突破。

    所以,他选择到慈航静斋借阅《慈航剑典》,可是没看了两眼,便直接吐血。

    如今天下大乱,慈航静斋要入世,辅佐明君。

    他对于此事一清二楚。

    当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找到他,想要让他成为师妃暄的护道人,为师妃暄保驾护航,助力慈航静斋的时候。

    宁道奇几乎没有怎么思考,就直接答应了。

    因为,他想参悟和氏璧,或许,当他参悟和氏璧之后,领悟了其中奥妙,就能更进一步。

    而且,慈航静斋是天下正道魁首。

    他帮助慈航静斋,就是帮助天下苍生。

    他觉得这就是顺其自然。

    宁道奇道:“老夫所求的无非是泯视生死、成败得失、是非毁誉,超脱一切欲好,视天地万物与己为一体,最终达到不知有我、非我的“至人逍遥”境界。”

    “只是这等境界着实太难达到。”

    “如今,老夫只能是有违庄周超脱一切之旨,入世修行。”

    宁道奇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他能感觉到,叶千秋的境界隐隐约约间要比他高出不少。

    这个境界,不是指武道之上,而是来自于心灵精神之上。

    此时,只听得宁道奇道:“后天地而生,而知天地之始;先天地而亡,而知天地之终。”

    “故有生者必有死,有始者必有终。”

    “死者生之效,生者死之验,此自然之道也。”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道有体有用,体者元气之不动,用者元气运于天地间。”

    “所以物极必反,福兮祸所寄,祸兮福之倚。”

    “老子主无为,庄子主自然,非是教人不事创造求成。”

    “庄子主自然,非是教人不事创造求成。”

    “道友觉得如何?”

    宁道奇的五缕长须随风轻拂,峨冠博带,身披锦袍,与世无争的天真眼神,正一眨不眨的瞧着叶千秋。

    叶千秋听了,微微一笑,道:“你理解的不算错。”

    “但理解的对,并不代表能做对。”

    “解题和破题本身就是两回事。”

    “能解题,未必能破题。”

    宁道奇闻言,道:“那还请道兄指教!”

    叶千秋淡然说道:“指教谈不上,你算是道门之中有数的高手。”

    “贫道听闻过你的散手八扑。”

    “你且来向贫道尽力来攻,且让贫道看看你的本事!”

    叶千秋这番话,让站在不远处的梵清惠等人听的一清二楚。

    梵清惠的脸上泛起一丝丝莫名之色。

    若是旁人敢对宁道奇这般说话,恐怕只会令人贻笑大方。

    但是,叶千秋对宁道奇这般说话,却是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的不适应。

    梵清惠能感觉到来自叶千秋身上的那股强大气魄。

    那种气魄根本不是刻意发出的,而是在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就展露的。

    梵清惠一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收到的关于天机子的一切消息。

    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若是天机子不选择和慈航静斋合作。

    那往后,慈航静斋可就要十分小心了。

    天机子此人高深莫测,连杨广也只能气急败坏的最后离开洛阳,前往江都去。

    可见杨广心中对天机子的忌惮。

    眼下,宁道奇和天机子突然要进行一场切磋。

    她自然也不好阻拦。

    宁道奇明显是抱着从天机子这里取经的态度来向天机子讨教的。

    宁道奇作为曾经的中原第一人,今日,能在天机子的手下撑多久呢?

    梵清惠不知道答案。

    因为,她没有见过天机子出手。

    但是她知道,天机子能击败宇文伤和尤楚红的联手,那传闻之中天机子能掌控天雷一事,定然不是虚假。

    能以人身掌控天雷,这还是武道的层次吗?

    人间真神,这四个字的分量太重了。

    梵清惠有些拭目以待,她想看一看,以宁道奇的实力,到底比天机子差了多少!

    不远处,师妃暄看了看宁道奇,又看了看叶千秋,只觉有种说不出上的感觉。

    这时,站在叶千秋对面的宁道奇终于动了。

    只听得宁道奇说道:“道兄,老夫这就动手了!”

    话音未落之际。

    宁道奇整个人已经飘然而出,宁道奇往前冲出,似扑非扑,若缓若快,其速度玄奥难测,教人看得头痛欲裂,但是着实是潇洒好看。

    忽然间,宁道奇跃身半空,往下扑击。

    他一袖挥出,衣袖在叶千秋的眼前不断扩大。

    远处,师妃暄发觉她竟然在这一刹那,就已经看不到了宁道奇的人。

    而在叶千秋的眼中,宁道奇袍袖飘拂,修长晶莹的手臂从袖袍之中探出,其中神妙,确实是有其独到之处。

    宁道奇的速度奇快无比,他的双掌横切而来,明明是平实无奇,毫无花巧的招式,但被他施展出来,却是变化无方,令人有一种无法捉摸的迷幻感觉。

    宁道奇的散手八扑在瞬息之间,便被他使了出来。

    八扑并非招式,而是精义。

    宁道奇的招式随心所欲,全无定法,如天马行空,不受任何束缚规限。

    这其实就是暗合了逍遥二字的含义。

    这种招式施展出来,敌人便很难判断他的下一招到底要出什么,到底是要从哪里出,从哪个方向出。

    一般人料敌先机,到了宁道奇这里便全然不作数了。

    不过,宁道奇今天碰上的是叶千秋。

    毫无疑问,叶千秋是一座难以让人跨越的大山。

    即便是宁道奇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盛名之下无虚士。

    更何况,宁道奇亲眼见到了叶千秋。

    他是大宗师,自然能感受到来自于叶千秋身上的那种大宗师的气息。

    叶千秋自然是大宗师。

    但叶千秋的这个大宗师和旁人的大宗师有着很大的区别。

    这时,只见叶千秋抬手,他的双手和宁道奇的双手对了一掌。

    叶千秋有意看看宁道奇的实力,所以,他没有使出强劲的力量,以势压制宁道奇。

    宁道奇的散手八扑精要,就在一个'虚'字,虚能生气,气虚无穷,清净致虚。

    虚实之间,态虽百殊,无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无大无小。

    宁道奇对于道家典籍的字面理解其实还是十分到位的。

    但是,由于他年岁着实是大了,所以,他走了一条看似顺其自然,其实狗屁不通的道。

    什么是真?

    什么是假?

    何为虚?

    何为实?

    这是宁道奇打出散手八扑之后,用他的散手八扑向叶千秋提出的疑惑,显然他的散手八扑还不够完善,还不到极致。

    宁道奇的散手八扑代表他目前只悟出八种精义,如果他能悟出第九种精义,那宁道奇的实力自然是可以再上一层楼。

    宁道奇的每一个手法,都是炉火纯青,配合着他那出神人化的先天气功,在叶千秋的前方织出一张无形而有实的气网。

    那张气网如蚕吐丝,朝着叶千秋束缚而去。

    叶千秋挥起袖袍,裹挟着先天真气的无尽气息,将这张气网给彻底搅碎。

    就在叶千秋将这张气网给瞬间搅碎的瞬间。

    叶千秋猛然轰出一拳,他的拳头如同闪电一般出现在了宁道奇的胸口处。

    宁道奇中了这一拳,瞬间张开双臂,往后退去。

    在半空之中,宁道奇的面容变得有些苍白。

    片刻后,宁道奇落在了地上,他深吸一口气,苍白的面容渐渐恢复了常色。

    宁道奇呼吸着这天地之间的茶香,揉了揉胸口,朝着叶千秋道:“道兄的拳头,果然硬的很。”

    “天地玄奥,妙法非常。”

    “道兄的高明之处,果然不是我能够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