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愧是你

咸鱼粥很好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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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薄的肩膀上默默升起了大拇指。

    杨德背抵着姜凤欢,“不愧是你。”

    姜凤欢侧头,纤长浓密的睫毛投下一道阴影,“低调低调。”

    “你这郎君好生无礼,”女子垂头,抬眸幽怨地望着他,“奴家与你身后之人情投意合,你却来做这棒打鸳鸯坏人姻缘之事!”

    “嗯?”

    “你胡说我没有你骗人!”杨德伸出半个脑袋,扒在姜凤欢腰背衣服上,气急败坏,“你怎么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若是有人看过来,可能会奇怪。

    谁搁这儿玩老鹰捉小鸡呢!

    他弱弱地开口,“大师,你信我,我真不认识她…”

    “冤家!”那女子眼波流转,似嗔似喜,“前日你在见到奴家,不是欢喜得紧吗?”

    姜凤欢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和她做了什么?弄得人家这么念念不忘…”

    杨德捂住下半身,可爱的脸上写满了惊慌,“我什么都没做!”

    “真的吗?”

    “我不信。”

    杨德咬牙,“我再给你一千,微信转账。”

    “我信了。”

    …您老能不能别这么爱钱啊!

    姜凤欢左手拖着章鱼小丸子的盒子,右手在空中点了两下,语气轻松,“单挑还是群殴,你选一个吧。”

    “不要算上我!”

    “…嗯?”

    “我是个弱鸡!”

    姜凤欢笑,“好吧,单打还是独斗,你选一个吧。”

    “郎君,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女子往前走了几步。

    “你别过来了…!”杨德连忙把自己缩回姜凤欢背后,单薄挺拔的后背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我还是喜欢…”薄纱从雪白的肩头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她像是黑夜的精灵,直勾勾地看着姜凤欢。

    “妖精打架。”

    好快的车。

    杨德捂住姜凤欢的耳朵,“小孩子别听这个。”

    他指责,“把衣服穿上有伤风化!”

    暗香浮动,清甜诱人,姜凤欢轻嗅。

    面前的女子轻笑,缓步行到姜凤欢面前,如此近距离的相处,杨德的手已经微微颤抖。

    他虚张声势,“你、你知道他是谁吗?”

    “噢?”女子手指虚拂过姜凤欢的脸颊轮廓,最后落在他的上衣角处,“好弟弟,你就告诉姐姐,你是谁呀?”

    “快,大师!告诉她你是谁!”

    姜凤欢沉吟片刻后笑弯了眉眼,他单手化掌,立在胸前。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法海。”

    可不是嘛,拆人姻缘,他最熟悉的就是法海了。

    “没错!你听到了吧!…嗯?”杨德问号脸。

    女子噗嗤一乐,笑靥生花,“弟弟可真有趣。等奴家和你身后的郎君欢度春宵后,再来寻你。”

    “大姐…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

    杨德表示,我只是个三岁又二百八十七个月的孩子啊!

    女子伸出手,越过肩膀,素白冰凉的手腕被人拦下。

    她沉下脸色,“弟弟,我劝你别管闲事。”

    姜凤欢说,“我也不想管啊,要不这样,你给我四千,这事儿我就不管了。”

    “找死!”女子五指成爪,尖利的指甲横空划过,只见身形一闪,姜凤欢已经环抱着杨德的腰后退两米远。

    “好弟弟,有两下子!”

    这小子绝非普通人!

    杨德:“哇!超级赛亚人!!!”

    “闭嘴!”姜凤欢放下杨德,把章鱼小丸子递给他,“在这儿等着,不许乱跑。”

    他握住手腕,转身对着女鬼轻叹,“你现在逃还来得及。”

    女子长发飘动,目光阴沉,“逃?好弟弟,你要记住,我叫苏梦。别说姐姐没告诉你,以后报仇啊,也得知道是谁,对吧?”

    “谢谢姐姐提醒,弟弟我啊也有句话要告诉你。”姜凤欢宛若猎豹冲向苏梦,空中只留残影。

    苏梦冷笑,“你以为你能打到我吗?”

    “是吗?”

    声音如惊雷般落在她耳边。

    “怎么会?!”

    腰部仿佛被千斤大锤猛击般,她倒退几步,好险才站稳,剧烈的疼痛使她拱成弯弓。她抬头,双眼赤红,怒气与惧意弥漫。

    “你怎么会打到我!你怎么能!”

    “好姐姐,我叫姜凤欢,家在红枫雅苑全黑窗帘处,别说我没告诉你,以后报仇,认准了来!”他语气随意。

    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如何还敢提及寻仇!

    逃走,是她内心下意识的想法。

    但想躲开的身影此刻仿佛深入泥潭动弹不得,脚踝传来灼烧疼痛,她忍耐着低头一看,一道锁链紧紧地圈住她的脚踝,好似乌蛇缩行。

    她凄厉惨叫,竟如壁虎断尾求生一般,自行断掉双足,化雾遁去。

    姜凤欢轻啧一声,“行啊!”

    苏梦逃走,她幻化的幻影也随之破灭,空旷的街道终于有了行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他唤回跟随而去的锁链,“乖啊,人太多了,咱们改天再收拾她。”

    墙边蹲着个双眼放光的杨德。

    “您可真厉害!”

    ——

    李鸣洋配了副细框金丝眼镜,看着颇为斯文有礼的样子。

    杨德殷勤地跟在姜凤欢后面,他十分不解地拉过姜凤欢,“他这是咋了?中毒了?”

    要不怎么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姜凤欢身后,还一脸猥琐。

    姜凤欢:“被我的能力折服了。”

    “什么能力?”

    “刚才遇到那女鬼了,我赢了!”

    “怪不得。”李鸣洋打开车门,几人坐上车,“那你把她给收了?”

    “没,”姜凤欢摸摸手腕,“改天再去收拾她。”

    “还能找得到?”

    “当然找得到。”

    姜凤欢嗅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甜香,笑了。

    本该是她最大的利器,如今却成了她致命的缺陷。

    来到杨德小区门口,李鸣洋把车停好,三人一起进去了。

    小区里路灯微弱,看不太清。

    “这我们来,好像也没跟叔叔阿姨说,这没事吧?”李鸣洋问。

    “没事,他们要骂也只骂我。”

    这谁顶得到明天啊?

    姜凤欢停下脚步。

    “怎么了?”李鸣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花丛里站个可爱的小女孩,光着脚丫子,正扒着树干悄悄地看向这边。

    “这谁家小孩啊?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杨德咽咽口水,找到了他认为最安全的地方,躲在姜凤欢身后,和小女孩隔空相望,“这就是我说缠着我那小孩。”

    “嗯???”

    李鸣洋也躲在了姜凤欢后面,“你让开点,别挤着我。”

    “你别挤啊!这小孩找我的又不是找你的,你慌什么慌?”

    “你不懂,这是遇鬼后综合症。”

    “啥玩意儿?”

    李鸣洋只要一想起昨晚上遇到的,就忍不住犯恶心,连带着对所有鬼都反感。

    他以后是绝对不会去鬼屋的。

    姜凤欢:为什么年纪轻轻的我就要承受这不该承受的重量?

    姜凤欢招手,“乖,你过来。”

    小女孩踟蹰两下,苍白的脸纠结了好几下,才从树干后面出来,走了两步,与三人约隔了两米,又不安地停下。

    姜凤欢半蹲下,身后两人也半蹲下,“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为什么要跟着这位叔叔啊?”

    叔叔?什么叔叔?我有这么老吗?杨德不服。

    “我…我叫夏春花…”小女孩怯生生地开口。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他呀?”

    “因为…我…我想当这个哥哥的女儿。”小女孩扭扭手指。

    李鸣洋突然冷静下来,指着杨德说道:“可是,他还是只单身狗。”

    “你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为什么想当这位叔叔的女儿啊?”姜凤欢好奇。

    “是哥哥。”杨德纠正。

    夏春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她出生时,奶奶给她取名为春草。

    妈妈嫌女孩叫草不好听,刚好那时是春天百花开放的季节,就给她取名,“夏春花”。

    “你奶你妈给你取名,那你爸呢?”李鸣洋问。

    夏春花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

    爸爸是不在意她的。

    全村的人都知道,夏春花的爸爸是个酒鬼。

    本来夏奶奶对夏春花妈妈这一胎极为看重,就盼着为他们夏家生个男孩,延续香火。

    醋也喝了,酸黄瓜也吃了,也找人看过肚子形状,都说是男孩。

    可没想到,孩子落地,不信邪地亲手一摸,是个丫头片子。

    顿时暗自念叨着晦气,对母女俩也不那么上心,但好在想着要第二胎,还是扣扣搜搜掏了点钱,就盼着来年抱个小孙子。

    夏春花还小的时候,奶就不够喝,跟个病猫似的,身量比别人矮,头发枯黄,同村的孩子都爱欺负她。

    她眼馋别人有新衣服,而自己却只能穿奶奶捡的。

    她想要吃糖,妈妈就偷偷跑去厨房舀了小半个汤匙的白糖。

    虽然没有爸爸和奶奶的喜欢,但有妈妈就足够了。

    夏春花捂在薄被里,一双手脚长了冻疮,痒得抓心挠肝,搁着被子用力的抠挠。

    “小丫头片子,我给口吃的就不错了,到时候养大了还是别人家的,她妈还想我怎样?赔钱货。”

    啊,是奶奶的声音。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赶紧让秀文怀上,别一天到晚和那些流氓地痞鬼混,给我们老夏家留个根儿,要不然我哪里来得脸面去见你死鬼老爹?”

    “别说了别说了,烦死了,死老太婆,一天到晚就知道催着我干这个。”

    “那我不催着你怎么办?老娘我就是死了,没抱着孙子我也不甘心啊!”

    夏春花静静地听着,抠痒的动作都放轻了。

    悲伤的眼泪低落在枕头上,妈妈从背后搂着她,“快睡吧啊,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乖巧地闭上眼睛,忍着痒,睡意很快袭来,很快就在争吵声中睡着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凳子砸碎在地面,夏春花打了个激灵,惊醒了。

    “你说要做什么!老子今天就是要干你!”

    “春花还在这儿!”是夏妈妈隐忍愤怒的低吼。

    夏春花睁开一条缝,看到爸爸满脸通红地把妈妈压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