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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今天我在这儿负责的说一句。在北方,你良叔在业内也算是有些名气和影响力,也见过不少面包师做的艺术面包,甚至我自己也在带学生学习。但你的这款设计,不客气的说,已经超越了行业内许多人,甚至你已经有资格教授学生。IBA比赛,如果以这个水准参赛,我相信你可以在艺术面包单项上夺得冠军。”徐良很诚恳地对潘娜说。
潘娜听了这个赞誉,很是激动。曾经不在意,现在却十分希望得到认可。徐良的话,无疑给了潘娜极大的信心,更让潘娜心中生出许多斗志。最紧要的,她终于觉得自己有资格与方季柏携手,可以并肩前行,而不是一直成为被他照顾的对象。
徐良的话,不仅对潘娜有影响,对方季柏同样是。潘娜的一点点成长,都是在他的身边,目力所及。这些变化,对于方季柏也是一种鞭策。这就像迁徙的动物,领队的头领始终需要保持在最前,而身后队伍中的成员只有紧随着它,才不会掉队,这个队伍才会一直向前。而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不仅于此,方季柏希望自己能一直保持在前。
潘二叔和梁宛看着成长起来的后辈,他们既欣慰又感慨。二叔欣慰,潘家终于后继有人。梁宛感慨,时间犹如巨浪,推动着年轻一辈面包师的成长,他们惊人的学习力和创造力,以及想象力,都不再是他们这一辈人能企及的。不得不说,他们真的老了。
徐良做了多年的国际赛事评审,像潘娜和方季柏这样的中国选手,他见过太多。大多数人他都记不起他们的姓名,包括他们的作品,实在是没有能打动他,或者惊艳到他的作品。即便那些能代表中国出战的选手,偶有佳作,但能代表中国的水平,甚至能在国际上引起关注的作品,到现在中国队还没有。今天见了潘娜的这张设计图,即便是灵感一闪之作,也已经非常有水准。只是要看她的技法如何体现。
想到这儿,徐良开口道:“鸿杰,最近几天你们有什么安排?”
“接下来准备去拜访几位朋友。”
“推迟一天,要紧吗?”
“不要紧,这周我们都在北京。”
“我想请娜娜他们把这个设计图上的作品,做出来。明天你们再来我工作室制作,如果时间不够,也可以今天晚上留下,工作室也有休息间。你们看怎么样?”
“可以啊,今晚我们留下,良叔。”潘娜开心了。
潘二叔没有反对,看着潘娜兴奋的样子,即便觉得他们太辛苦有些不忍,但看潘娜高兴,他也不想阻止她。
“好,今晚你们留在工作室,我带你们去看一下休息间。”
徐良带着他们去走了一圈工作室的内部,看了休息室,又看了物料间,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就一个人离开了。
留在工作室里的潘娜和方季柏,两个人开始照着图纸,进行主料配方比例计算。核算完,二人做了明确分工,开始热火朝天的工作。
潘娜负责打面,方季柏负责压面。这一次,方季柏将操作助理的工作揽过来,给潘娜打下手。潘娜一开始还有些不自然,随着制作的开展,越来越投入,也就放开了。
面压好,又进行了冷冻。取出第一块面,潘娜开始按照折叠好的锡纸模型,雕刻起来。这一次,再也没有一年多前下刀时候的手抖,每一刀抖利落稳健,划走的刻刀,在面上犹如灵蛇起舞,灵活异常。只见不一会儿,主体中中式四角凉亭的顶,便被刻出了大体模样。
潘娜在其中一块房顶上,仔细雕刻着纹路,手上的刻刀每一刀落下,便挑起一片屋瓦,过了一刻钟,一片房顶才算雕刻完成。四片房顶雕刻完,已经过去一小时了。
方季柏趁着潘娜雕刻房顶的功夫,在一旁熬制这糖浆。糖浆完成,又开始搓制亭子顶橼部分的重檐。潘娜的图纸是按照攒尖式屋顶设计的,又加以飞檐,亭子的顶部,便又需要搓些条状,球状的面。方季柏按照比例不停地搓着,搓好给潘娜查验过,就放进烤箱烘烤。
待这边的额准备功夫做完,潘娜这边的屋顶才算是雕刻完成。烘烤屋顶的工作,潘娜手里又开始搓着其他的支撑亭柱,亭子底座。
主题部分制作完毕,又继续处理其他的石花草木,蝉虫飞鸟。最后再来纤云弄巧,皓月当空。
全部配件准备完毕,方季柏才发现,他们的配件没有备份。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在正式比赛上,因为时间的关系,一般都会在雕刻制模部分,就做出两套配件,以防突发事件的发生。
现在时间充足,但是他们却没有做备份。一旦主体部分发生意外,很有可能连抢救重新制作的时间都没有。原本充裕的时间,突然变得捉襟见肘。
方季柏心里充满不安,但他不想将这种压力传递给潘娜。只是一直在鼓励她好好制作,任何问题他都会帮她解决,不要有心里压力。
潘娜在方季柏的鼓励下,开始最后的粘合部分。先粘合底座和四角亭的立柱部分,四根立柱只见的距离和高度要保持完美的一致,否则会造成高低不平,重心不稳,瞬间大厦倾塌的局面。
潘娜一点点用锉刀磨合挫着立柱,直到用尺子全部测量过,高度一致,平整度一致才开始进行下一步。这个过程,缓慢且要有耐心。
潘娜在等立柱与底座粘合的糖浆凝固时,又开始粘合亭子的顶部。热糖浆一点点淋线在边缘,又一片房顶粘在旁边,方季柏适时的拿着冷凝剂喷着接合部分。二人没有语言交流,却配合的越发默契。这一年多的磨合,二人已经达到了不需要对方说话,一个眼神一个细节动作,便能知道对方心意的程度。
对于他们两个这样的关系,彼此无论工作还是生活,已经不需要文字和语言,就能懂得对方所思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