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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是我.....”
我痛苦摇着头猛地睁开眼。
映入我眼帘的这张脸是严南谨。
“严南谨,怎么是你。”头好痛,我手扶着头,又看了看四周:“这是哪里。”
只见室内檀木作梁,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他没说话,只是蹲在床塌边看着我,眼睛发红
我艰难爬起身子,他扶着我。
“这是哪里,周落呢?”
“不用担心,你安心养伤便罢。”
“不行,我得回去了,周落找不到我会担心的。”
我起身正欲穿鞋,严南谨把我按在了床上
他轻轻地把我的腿搬上床,扶着我的肩使我躺好。
“婉婉,你安心养病,养好病你想去哪都成,周落那边我会安排人去通知的,你放心住下。”
确实感觉头痛,胸口疼,浑身发寒。
转头看了看四周,这房子不错,是我喜欢的风格,养好病再走也行。
于是我点了点头。
“谁想加害于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记得我好像被扔进了水里。”
“前日去太师府参加寿宴,府中进了刺客,一时大乱,突然望见一黑衣人扛着一女子鬼鬼祟祟地往府外走,于是上前一探究竟,发现是你。牵了马追了上去。
“可追到时,你已被扔下悬崖,我便跟着跳了下去。”
这样啊,没想到这严南谨还这么有义气,我拍了拍他肩膀:“哥们,没想到你这么仗义。”
他接着说:“我到时他们正欲离开,看他们刀器,八成便是,秦府之人。”
秦昀吗?想来也是,她这么爱周落,怎么可能长期忍受夫君宠爱其他女子呢。
我叹了口气,想想自己无论在哪里,都有人欲除之而后快,我这命大概是多余的,不免有些神伤。
有人走了进来,朝严南谨行了个礼。
“王爷,宫里来人宣您进宫一趟。”
什么,王爷,严南谨是王爷。我满脸震惊目不转睛盯着严南谨,他倒是神情淡然。
他挥挥手,那人便退下。
我激动地抓上了他胳膊:“哥们,你居然是位王爷,言情话本界一哥居然是位王爷。”
他点了点头
我眼睛咕噜打转,脑子不停转动,我应该跟他行礼,我小心戳了戳他:“哥们,不,王爷,我要起身行礼吗?”
他看着我笑了笑扶着我的肩:“你乖乖地好好养病便好,这几日,太医每日会过来给你诊病。”
“好.”
他向旁边侍从示意了一下。一会,领进了一位十八左右模样的丫鬟,她行了个礼。
“以后由她伺候你”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位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呀”
“绮儿。”
严南谨转过头对绮儿吩咐:“好生照顾江姑娘。”
“是。”
严南谨走后,我挥手叫绮儿上前
“这是哪里”
“阆王府”
“阆王,是阆王景琰吗?”
“是,但江姑娘不可直呼王爷名讳。”
我哦了一句,脑子开始打转。
鄀国阆王景琰,当今皇上一母同胞亲弟弟,当今圣上早年长期在外征战,受伤过多以至身子骨不好,不到而立之年便缠绵病榻,膝下无子。
景琰曾是赫赫有名战神,16岁闫门之战一战成名,文韬武略,风光无量,后与陈国之战直捣陈国国都,陈国灭。
但不知怎么的,与陈国一战后阆王便无心朝堂,做了个闲散王爷。
原本以为严南谨只是个普通王爷,可那是阆王,阆王是墨寒公子言情界一哥,说出去谁会信,简直是不可思议,我摇晃着头,我肯定是在做梦。
“绮儿你掐掐我。”
“奴婢不敢。”绮儿低着头说道。
“我让你掐你就掐,你放心我不会怪罪你的”
绮儿扭扭捏捏,小步上前,我递上胳膊。
她低着头抬起眼睛看着我,我用力点了点头,她这才颤抖地伸手过来。
“你用力一点。”
确实很痛,看来是真的。
我晃着头思考,真是林子大了什么怪事都有。
“你扶我下床,我出去看看。”
“姑娘有伤,不易走动。”
我扶了下老腰,挥了挥手:“没事,没事。”
在绮儿的搀扶下,我踏出了门,这院可真够大的,院中有几株大大的樱花树,樱花树旁有一架秋千。
对面是一座大大的凉亭,围着月白色的帘子,很是雅致,旁边种着玫瑰。
我心想这王爷还挺娘的。
坐在凉亭,有些冷,绮儿给我披上斗篷,我撑着下巴四处张望,院子确实不错,就是有点无聊。
“绮儿,府里有话本子没。”
“姑娘,书房就有,王爷吩咐,如若姑娘想看随时可去取。”
看来我这哥们还挺贴心的嘛。
“书房在哪里,带我前去”
“姑娘这边请”
来到书房,没想到这书房这么大,不愧是王府。
话本子还挺全的,市面上没有的孤本这里都有,看来景琰有收藏话本子的癖好。
不错不错,又能挑灯夜战到天明了。
于是我躺在书房的塌上看起话本子,看着看着留着哈喇子睡着了。
直到有下人传太医来了,我才被请回房间。
“姑娘是否时感寒意刺骨,浑身冰冷。”
我点点头:“确实是有,不过偶尔,一直以为是体质原因,便没太在意。
“姑娘先前是否因流产,受伤导致大量失血。”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太医还挺神的,不愧是宫里的太医。
太医放下我的手腕,摇了摇头:“姑娘流产后身子虚亏并未得到很好的调理,加之受伤造成大量失血,表面上伤是好了,但气血两亏。这次又落水,体寒之症日甚。身子不容乐观呐。”
“太医很严重吗?可有医治之法。”
“姑娘配合治疗,或可延缓病情。”
“好,我会好好配合。”
“这是方子每日按时服用,可缓解姑娘体寒之症。”
我吩咐绮儿送太医出门。
之前身子偶尔发寒,脑子时感头晕目眩,我一直以为是吃多了,睡多了,看话本子看多了才导致的。
周落也经常叫来大夫给我瞧身子。每每大夫瞧完后便说无碍,怎的今日太医却说的这么严重。
午日,景琰来了雪汀院,他带了很多吃的,当我看到那一盘盘吃食端放在桌时,两眼放光,那油酥酥的大鸡腿,软软糯糯的猪蹄,片皮烤猪,栗子糕,八仙粥.......
真是深得我心。
“王爷,王府的吃食可太好吃了”
“周府不好吃吗?”
“也不是啦,我觉得以后一三五周府,二四六王府,以后我可以来蹭饭吗”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
他喝了口茶说:“那倒是挺远的,婉婉姑娘可能需要搬进王府了。”
有美男子和好吃的,还能住这么漂亮的院子,重点是好多话本子,真是笔好买卖,我心想着。
景琰一直喝茶,看着我,我扒拉猪蹄之余尴尬地朝他笑着说:“你也吃,你也吃,呵呵。”
于是一桌子菜全被我吃光了。
最后我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站在院门:“王爷明天还来,记得带着吃的。”
景琰朝我笑了笑,就走了。
果然景琰不负我望,第二天早中晚都送来吃食,早中倒吃的挺香的。
可晚膳不知怎的,吃不下东西,一看到食物头晕呕吐。
景琰慌忙扶我上床叫来太医。
太医给我把完脉后:“江姑娘脑子曾受过伤,残余血块一直未消干净,才出现这种症状。”
我想说什么,还没说什么,可被景琰抢了话
”可能治愈。”
“老臣会尽力一试,不过能不能治愈不能确定。”
景琰挥了挥手示意,太医退下。
我看着景琰,还是想说什么,景琰给我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委屈巴巴看着他:“明天还能吃猪蹄吗?
“原是我太纵着你了,你还是饮食清淡些较好。我吩咐下人给你炖了燕窝粥。”
“好。”
那天夜里,景琰留在雪汀院,我躺床上,听到从院子传来的箫声,满是悲伤。
索性也睡不着,于是披了件斗蓬起身走了出去。
我站在他身后想着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和忧愁。
他吹完一曲后,转身时看到了我,便朝我走来,他看着我笑,眼里有说不出的深情。
我想可能是我错意了。
“婉婉,夜深露重,怎么出来了,快回屋去。”
我轻松地笑着说:“本来呢是睡着了,可无奈听到某个人箫声,那真叫一个哀怨婉转,于是乎便睡不着了,想着出来走走。”
他牵起我的手说:“院子里露重,你既睡不着,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说罢拉着我去了书房方向。
到了书房,我脱下斗篷,景琰从墙面柜格拿出个小盒子。边走边说:上次书信说跟你提过,去南海得了一串珊瑚手串。”
说到书信,为了同严南谨与小览子通信分享趣事以打发无聊的日子,是以我的院里多了几只鸽子。
一日,周落在院中看书,某只胆子肥大的鸽子啄了周落一口,气得周落磨刀嚯嚯向鸽子,还好我及时出手才制止这场血案。
说罢他走到了我面前打开盒子,我伸手拿出来一看,果然是顶顶好的红珊瑚。
啧啧道:“确实是好的东西,据说珊瑚能带来好运,这是王妃可真有福,摊上王爷这么好的夫君。”
他没说话,拿走我手上的珊瑚手串,牵起我的手,这个过程我有点懵圈,慢慢地把手串戴在了我手腕上:“这手串是你的了。”
我抽出手,左看右看,珊瑚煞是好看,我很是喜欢,但是我也知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是以我一边取手串一边说:“这不太好吧”
他伸出手止住我的动作:“给你便戴上,送出去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看他态度坚决,便作罢。
我走去书架前,边翻着话本子:“没想到你一堂堂王爷喜欢写话本子。”
他没说话,我也无意追问,便看起了话本
“爱妻素爱看话本子。”
我端着话本回头:“爱妻,王妃吗?”我想了想:“我在府里待了好几天了,也没见过王妃,可否引荐一二。”
他没回答,只看着我,表情有些神伤。
我被他看得有些尴尬,移动步子在书房转了转去。
看到一框画轴,心想这王爷也是爱作画之人,随意打开了一轴,只见一女子趴在几案上熟睡。
我拿着画卷一边看着一边说:“这是王妃吧,真好看。“我仔细一瞧:“看着倒是与我有几分相似。”
他没接话急忙走上前把画抢了回去,卷好放回原处。
我心想不就是一副画他有这么激动吗?还挺小气的,索性不管他。走过去拿起话本子接着看。
良久他缓缓道:“本王有个故事,不知婉婉可否愿意一听。”
我一听有现成说书先生,还是独家的这种,立马来了兴致,眨巴眨巴眼睛点着头。
他扶着我坐下,走向窗旁,看着窗外。
从前有位公子,在匪窝救了一女子。
公子问女子何名。
女子只道往事不忆,语气充满伤心与惆怅。
公子又问女子家住何方
女子道无家可归,孤女一个。
公子看了看女子说:“皎皎彼姝女,以后你就叫姝儿可好”
女子悲伤的面容带了一丝明媚的笑,她点了点头。
公子带她回了府,女子成了公子的贴身丫鬟。但公子从未把她当成丫鬟,她喜欢跳舞,公子会看着她跳舞。她喜欢看花团锦簇的样子,说不开心时看着一簇簇花,便觉得会暖上几分,她无拘无束,喜欢自由自在。”
景琰轻笑:“对了,她很喜欢看话本子,一看就,是一整天,经常溜出府买话本子。
有一次公子问她:“姝儿,有什么愿望。”
女子撑着下巴想了想说:“挣很多银子,有个大大的院子,种满鲜花,开很多铺子,尤其是话本铺子,这样能见到写话本的先生,想想就美。”说完女子满脸幻想。
公子笑着说:“姝儿这脑袋瓜子都是什么。
......
慢慢地两人相爱了,公子执意要取女子为妻,可是家中母兄不同意,他们说女子来历不明,身份低微。
可是公子执意要娶,母兄倒是松了口,但只能纳为妾室。
女子说,只要能和公子在一起,是妻是妾是奴她都不在乎。
公子想着,只要不再取其他女子,她便是我唯一的妻。
可天不遂人愿,那年年景不好,公子家生意经营不善,一落千丈,对家趁机刻意打压。
有一天,对家上门,同公子兄长说,只要公子取对家女儿便给公子家一条生路。
公子不愿,可母亲跪了下来,兄长跪了下来,全府上下的人跪了下来。女子也跪了下来,公子答应了。
可是受制于人,看他人脸色的日子,又怎能长久。公子于是打算主动出击。
公子假意与对家女儿琴瑟和鸣,以使对家放松警惕,只待时机反扑。终于这个时机快到了,只要再那么一点点。
景琰情绪有些激动,他攒紧拳头,声音颤抖。
可女子心灰意冷地自尽了。
我听完,叹了口气,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不喜欢,还是喜欢听欢喜的故事。
倒不是我凉薄,我既不是曲中人,无论故事多哀怨婉转也做不到感同身受,只觉得有些凄凉罢了。
我放下手中话本子起身,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想回房休息。”
他迈开步子,拿起斗篷后朝我走来。我看他眼睛时,他眼眶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