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齐世子

樱花气泡水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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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什么总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呢?

    前世就是这样的。

    如今还这样。

    萧宝燕心里来气,脸色就不大好看。

    她捏着面前素净的青瓷小杯,给自己壮了壮胆:“三皇子的确算我表哥,毕竟是从小养在我姑母身边的孩子,但他是个皇子,自与我们又不一样的。”

    她拿下巴尖儿去看人:“表哥你读书读傻了吗?这样直呼人家名姓,若然给人听去,你就是大不敬之罪。”

    萧宝燕确信他没看错,裴净元眼底一闪而过的,是不屑。

    他的确有资本不屑。

    朱信琪与他,在官家心里,孰轻孰重,她早就知道了。

    可她就是心里不痛快。

    他如今不是皇子,没有那个名分,他是该藏在暗处的,凭什么这么嚣张?

    裴净元一直都没搭理她,但视线始终停在她身上的。

    她所有的情绪,逃不过他的一双眼。

    其实他觉得这个小表妹已经很厉害了,至少这个年纪的女孩儿,这样金贵的出身,人前人后,却还晓得要掩饰自己的情绪,这就已经很难得。

    只不过她技巧没掌握,太拙劣了。

    “是还珠和云珠替你打听的朱信琪行踪吗?”

    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

    萧宝燕几乎拍案而起,要不为着这是在外头,她真想一杯热茶泼到他脸上去。

    她气不打一处来,胸膛处剧烈起伏:“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你听不懂吗?”

    兔子急了。

    裴净元噙着笑,唇角略略上扬些:“燕燕,他若算你表哥,你同表哥亲近,原无可厚非,可你偏又说,他与你是不一样的,那你私下里打听他的行踪,又跑出府来看他,成什么体统?”

    “你——”

    可萧宝燕的气焰,很快就不见了。

    她太了解裴净元了。

    他认准了,笃定了,就是把嘴皮子磨破了,也没用。

    “表哥,你才住进我们家第三日,就这也要管,那也要问,你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些吗?”

    “我住在萧府,是你兄长,你行为不端,我自然管得。”

    裴净元抬手吃茶,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清冷:“离朱信琪远点。”

    萧宝燕一惊。

    他是在防着信琪哥哥吗?

    她一时蹙眉:“你跟我说这个,不合适吧?你是我表哥,他也是我表哥——”

    她把尾音拖一拖,啧两声:“你住在我们家,倒要我们同三皇子保持距离?这又是什么道理。”

    “因他不是元惠皇贵妃的亲生儿子。”

    裴净元咬重了话音,可他究竟想咬重哪一个字,萧宝燕竟一时没能听得准。

    “你……”

    萧宝燕正要开口,身后一声带着不确定的声音飘飘入耳:“燕燕?”

    她一怔,回头去看,小脸儿登时就垮了。

    裴净元挑眉,顺势看过去。

    年轻的郎君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身姿英挺,通身华贵,气度实在不俗。

    他不动声色拢眉,原本拿在手上的茶杯,放回去,磕碰到桌面上,闷响了声。

    萧宝燕站起身,挪出去,迎了两步:“齐二哥哥,好巧。”

    “是挺巧的,我在楼下见了你们家的马车,想着也许是你,就上来看一眼。”

    小郎君脚下轻快,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前阵子说你不小心落了水,我一直想去看看你,又怕不方便,我大姐姐在家中待嫁,三妹妹又叫太后拘到了宫里去陪着,竟也不知你好不好,眼下瞧着,你大好了?”

    萧宝燕眼皮跳了跳,笑着说是,只是那笑容细看时,分明透着疏离与客气。

    对面站着的小郎君浑然不知一般,又要开口。

    萧宝燕忙拦了他的话,扯上裴净元来挡:“齐二哥哥,这是我表哥,新科鸿胪裴净元。”

    说完了,才侧目去看裴净元,转过头的时候,因背对着那小郎君,她甚至朝裴净元挤眉弄眼了一番:“表哥,这是南平郡王府的世子齐嘉宁。”

    他的小表妹,挺招人的。

    一个朱信琪还没问清楚,又来了个南平郡王府的小世子。

    她挤眉弄眼的,分明是不太想理会齐嘉宁。

    偏又一口一个齐二哥哥。

    啧。

    裴净元连动都没动,就那么直挺挺的坐着,抬眼再看齐嘉宁。

    齐嘉宁也在打量他,不过眼底倒是一片清明。

    是个干干净净的孩子。

    裴净元心下叹了一声:“齐世子。”

    齐嘉宁一愣。

    初次见面,这礼数……

    他啊了声:“日前便听闻国公爷要接了裴鸿胪到国公府去住,先前我们还商量着,要在诗社请了裴鸿胪一聚,没想到今日在这儿遇上了。”

    诗社?

    富贵人家的郎君们永远不懂得居安思危,成日家招猫逗狗,似齐嘉宁这样的,算不得纨绔,至多是——努力的朝着文采斐然的才子之路走去的?

    裴净元笑了笑:“我作诗不太成,回头若去了,怕要让世子见笑的。”

    年仅二十的二甲头名,说他不太会作诗。

    齐嘉宁眸色凝了凝,深望了他一眼,便再不与他寒暄。

    他转头又去叫萧宝燕:“前些日子我二叔去了一趟南边儿,带回来好些珍珠,我给你留了一斛,过两日给你送去,还有两对儿琉璃的耳坠子,那是从一个胡人手上买来的。

    前儿我去四方市,一时见了,虽不是顶名贵的,但少有稀奇,想着给我大姐姐和三妹妹买回去,就给你也买了两对儿。”

    他热情洋溢。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他这份儿热情,委实叫萧宝燕无措啊。

    萧宝燕不免头疼。

    齐嘉宁从小就喜欢找她玩儿,他爹是南平郡王,娘是永宁侯府的嫡女,偏祖母与永宁侯府的老夫人,几十年的交情,是以每每齐嘉宁登门,祖母拿他当自家孩子一样,竟也不说什么。

    等到年岁渐长,他也不收敛。

    萧宝燕还记得,前世便是裴净元进府的这一年里,到了七月,南平郡王府的大姑娘出嫁,郡王妃在城郊办了百花宴,宴上男女未曾分席。

    后来年轻的郎君与姑娘们一处捶丸,有个彩头,是郡王妃昔年嫁妆箱子里的一根赤金红宝石簪。

    那场捶丸齐嘉宁赢了,那根簪,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到了她的面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