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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一顿,刚想说话,“别动!”一声轻喝传来,季星寒唬了一声,将手上的最后一圈布胶带缠好:“好了。”
“恭喜你,菲诗。”
“囊中之物而已,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只是天赋卓绝的你,怎么区区一个C级优秀奖都没拿到?”菲诗抚着花一脸疑问加可惜。
看着菲诗怀里的奖花,小妹弯了弯大拇指轻笑道:“菲诗,你也说了,区区一个C级而已,过关就行,没有必要费那么大的力气,有了更高的荣誉谁还在意这个?”
凤眼微眯,这小村姑的气场变了,发生了什么?
“我在巴塞罗那等着你,你的那本蓝皮书,想必费老师也会给我看一眼了。”
“可以。”比了个OK,结束了这场有些暗潮汹涌的谈话。
“手怎么样?还能忍受吗?”抹了一把脸的费明珏努力扯出一丝笑意。
“没问题。”摸着疼的一抽一抽的大拇指,小妹收回眼光,笑着答道。只要手不断,她就会上场!B级优秀奖非她莫属!
看着菲诗远去的背影,小妹垂下眼眸看着自己包好的大拇指。菲诗知道手腕上那根皮圈是什么材质吗?若是知道便是伪善,若是不知......摇摇头,小妹否认,带着线头的粗糙皮圈,菲诗这么精致的大小姐是不会带的。目的呢?自己是B级完全和她不是一个档次,没理由针对她的。只除了那本蓝皮书,菲诗表现过执着。为一本书?还是为书的......主人?
看了一眼面色依旧比较差的费明珏,小妹叹息,情爱之事外人不便插手,但是若为了一己之私而利用这些不会说话的毛孩子,她绝不会姑息。
“上午场表现的不错,全员过关。下午场的加油,不早了,去吃饭吧。”点点头,招呼参赛的学生们一起去吃饭。
“我们单独吃,我家小白兔要喝猪肝汤补血。”赶苍蝇似的朝着费明珏挥挥手。季星寒揽着小白兔率先往外面走。
“登登登。”激荡人心的音乐响起,季星寒有些纳闷,店门口贴了今日休息的条啊?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眉峰蹙起。
“方姨,怎么了?”
“星寒啊,你爸发哮喘了,工厂也出事了,快回来!”保姆方姨接到季云薄住院的消息,吓了一跳。如今工厂闹白蚁还不知道怎样了,季先生也住院了,季家群龙无首,只能赶紧让星寒回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匆忙挂断电话,掰过小妹的肩。哆嗦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家里有事?”小妹握着季星寒的大掌,给他一定的安慰,方姨是季先生保姆,看星寒哥脸色不好,肯定出了什么事。
“工厂出事,我爸又病了,我要赶回去。你......”有些抱歉的看着小妹。
“你什么啊!赶紧走啊!”小妹急了,将季星寒往外推。
“那你怎么办?”
“哎吆,费老师不是在吗?我本来就应该跟他们一起的。别废话了!赶紧的!”
“嗯。”转身飞快的像出口跑去。
“再着急,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到了有空就报个平安!”小妹双手成喇叭状合在嘴上喊道。
季星寒没有回头,却是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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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尔南将季云薄送进医院,办了住院手续后,心急如焚的等着,季云薄这边没脱离危险他也不敢走,另一方面又记挂莫荷,但是碍于不满12小时无法报警,只能干着急!
“你是?”一穿着白大褂和季云薄差不多岁数的老医生从急救室出来,看着林尔南问道。身后的护士将呼吸平稳下来但吸着氧的季云薄送到了病房。
“朋友。今天去工厂恰好碰到季先生发作。”缓解自己焦躁的情绪,林尔南答道。
“星寒呢?”
“很抱歉,这我不清楚,但是我相信应该有人通知他了,也许正在路上。”
“谢谢你救了我的老朋友。”老医生伸手,很真诚的感谢。
“应该的。”林尔南回握:“我去看看他,跟他道别,我还有事要处理。”
来到病房,坐在季云薄身侧,看着有些昏睡的人轻声唤到:“季先生”
季云薄缓缓睁开眼睛,茫然了一会才聚焦:“尔南,谢谢。”带着氧气罩,说话有些不清晰。
“举手之劳,在季星寒来之前,我请了一个护工,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拍拍人,示意其安心,随后转身准备离开,衣摆却被人拽住了。狐疑的回头:“还有什么需求?”
“南......南山......公墓,星寒的母亲就......塟在那,莫荷......很有可能......去了。”有些费劲的将话说完。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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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公墓
下了车的莫荷,怀里抱着一束菊花,怔怔的看着眼前南山公墓四个字。记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本以为还会再斗个二十年的人,原来早就躺在了这冰冷的地底。
拢了拢被风吹开的披肩,缓缓踏了进去。冬风飒飒,吹的人脸疼,阴沉的天幕下没有遮挡的公墓只有呼啸的风声,早上刚被守墓人清扫的过道,不停有落叶打着旋儿再从在一起。
跨过一垄垄墓道,扫过一个个墓碑,看着不拘一格微微有些褪色的照片,莫荷弯下腰将已经凋谢干枯的花扫落放下手里的菊花。也不在乎地面的冰冷,直接盘膝坐下。
“雪儿,好久不见。”擦了擦照片上的灰:“你还是那么漂亮。”
“我老了,云薄也老了。”眼神迷离的看着照片上青春靓丽的人。
“想当年,你我花城两支花吸引了多少青年才俊,却偏偏爱上了同一个人,是该感叹命运的奇妙还是该憎恨命运的无情?”低头轻笑,叹息,沉默片刻再抬首,眼神仿佛淬了毒一般。
“云薄先爱上的人明明是我,就因为你出生知识分子家庭,我出生市井?独得季家老祖宠爱的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横插一脚?!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后悔过,我为什么会遇上你?为什么会掏心掏肺的对你?为什么对你说我所有的秘密?正好让你有机可乘!”或高或低的嗓音夹着令人毛骨悚人的诡异感。
“我失魂落魄的漂泊在异乡,你知道云薄来找我的那一刻我有多幸福吗?我把他灌醉了,干柴烈火了一整晚。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吧?云薄不管是人还是心,先得到他的都是我。但我忽略了你的恶毒,你竟然通知季家老祖来逮人!将我逼的走投无路,只能偷渡他国。”
“三十年的无性婚姻,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么?你冷有云薄给你暖被,你哭有云薄给你擦泪,你笑有云薄替你开心。我呢?”松弛的手掌紧紧揪着自己疼的无法呼吸的心。
“夜夜冷被、日日孤枕,只能靠回忆来取暖!若非有尔南支撑,我怕是早就命丧他乡,做那孤魂野鬼了!”抽抽鼻子,随意抹去脸上的泪。撕下墓碑上的照片,看着好似仙子一般的人嗤笑道。
“你知道吗?尔南是我和.......云薄的孩子,比你的儿子还大一岁,你的儿子完全遗传了你,没有半点像云薄,我还真怀疑是不是你偷汉生下来呢!哈哈哈,而尔南却和云薄有三分相似,精通木材,人品贵重、事业有成,远不是你那扶不上墙的烂泥儿子能比的。”
“虽然你死了,但你欠我的,还是要还,你儿子欠我儿子的也要还,日后,云薄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季氏红木也将会是我儿子的,你的儿子我会让他身败名裂,会让云薄亲口将他逐出季家,至于你!就躺在这冰冷的地下看着我和云薄是如何的幸福,我们一家三口是如何的幸福!”
“这菊花漂亮吗?墨荷,莫荷,是我的名字哦,是云薄千辛万苦给我寻来的。如今三十年过去了,幽雪早已化尽,墨荷犹自芬芳。我依旧是那个最后的赢家。”
“安息吧。我的好闺蜜!”将额头轻轻靠在冰冷的墓碑上。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低头浅笑的莫荷,收起了唇角的微笑,犀利的瞥向声源处。
一袭长款羊绒大衣的林尔南,气喘吁吁在墓道只见穿梭寻找。
“妈!”
“尔南......”嘶哑的嗓音似风中残烛般隐隐约约飘进林尔南的耳中。
“妈?是你吗?”蓦然回首只见莫荷从墓道中微微颤颤的站起。
“妈!”心急如焚的狂奔过去,扶起莫荷,莫荷却因盘坐时间太长血液流通不畅又跌坐下去。
“来这里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扶着莫荷坐好,将麻痹的腿顺直,大掌很有技巧的按压着,缓解麻痹的针刺感。
“妈来和闺蜜说说话而已,又不是不回去了。闺蜜之间的话哪能给你知道?”点点儿子的额头,慈爱的笑笑。
“你还当她是闺蜜啊?”林尔南摇摇头,这种插足者都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人走了,一切就都过去了。毕竟死者为大。”动了动被儿子按摩的腿,觉得麻痹感减轻了很多,示意儿子扶她起来。
拢拢披肩往墓园外走去。
“厂里怎样了?你爸回去了?”
“工厂问题不大,季云薄......发病了,在医院。”
“什么!”莫荷脚下一崴,差点摔倒。林尔南急忙扶住。
“快说,怎么回事?”
“应该是受药粉刺激导致的过敏性哮喘,已经没事了。”
“走走走,快点,我要去医院看他!”拉着儿子完全不在乎自己刚崴过还有点刺痛感的脚。
“好。”无奈的叹息,扶着人出了墓园,往医院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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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四个小时,回程三个小时,季星寒完全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吊销驾照,一路狂奔冲进花城中心医院。
vip病房里,季星寒静静的坐在病床边,看着已经熟睡的季云薄,极夜的黑瞳翻着隐隐的恐惧。他离家也不过一年的时间,记忆中精神矍铄、中气十足的老家伙怎么会是眼前形如枯槁的模样?当他急冲冲赶到医院时,爸爸的老战友同时也是爸爸主治医生的亮叔很是费解。
“星寒啊,你爸虽说有慢性支气管炎和哮喘,但一直很注意,这次怎么并发肺气肿了?幸好送来的及时,如果再晚些日子,搞不好会发展成肺心病的。”
他有点慌,根本答不上亮叔的话,只能看向方姨,方姨抹了抹眼泪说道:“刚入秋,季先生的哮喘就有发作的迹象,两个月前便放下公司的事在家休息了,谁知道今天,加工厂里出了事,有一批金丝李里有白蚁,侵害了厂区一仓库的贵重木材,季先生心急没带药就走了。谁知道突然在厂里就倒了。”
“杀白蚁肯定要洒药,他这发哮喘怎么能去,这不是胡闹吗?”亮叔摇摇头。
“季先生说没人看着,不放心。”
“你呢?你个混小子在哪?你爸还是被一个年轻人送来的。关键时候你就掉链子!这是不孝啊!”亮叔性子急,季星寒这小子浑的事他不是一天两天听说了,总认为孩子小还有成长的空间,哪知道都浑到27了,还是死性不改。
“我......”季星寒语塞。
“你爸是我几十年的好友了,星寒,我告诉你,亮叔今儿绝对有资格代你爸训你,你出国那几年在国外过得潇洒,逢年过节的从没有一个电话一个微信。你想过你爸吗?他怕后妈欺负你,抵着你奶奶的压力坚决不肯娶新人。”
“约我去喝茶的时候,话里话外全是你,这么年,你闯的祸哪次不是你爸给你擦屁股收拾烂摊子。你爸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谁!”
季星寒咬着唇,被骂的无地自容。
爸妈是包办婚姻,龙配龙、凤配凤。但年轻时候爸爸心有所属,以至于妈妈一直郁郁寡欢,最后疯癫自杀,他将所有的罪都赖在了季云薄身上。二十几年来,季云薄爱他爱的深沉,他一直都知道却不愿正视。他确实是混账!
“啪”一声脆响,季星寒甩了自己一巴掌,面朝亮叔跪下。
“不会了,亮叔,我就爸这么一个亲人了。从今以后绝不在混日子。我会去工厂从头做起,让爸在家颐养天年。”
亮叔摇摇头,将人拉起:“浪子回头金不换,星寒,好好珍惜你爸爸。他为你付出了太多太多。”
季星寒点点头,抹了两下鼻子缓解眼眶发酸的感觉。
“云薄!云薄!”惊慌失措的中年女声伴随着小步快跑的声音急急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