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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太子魏遬拜府。”凌月婉刚刚回到昌云侯府,一个声音便传了过来。
魏太子魏遬大概有二十多岁,身着一身黑衣,脸上的表情非常地冷酷,那眼神犀利地似乎可以杀死任何对魏国有威胁的人。手上拿着一柄扇子,是古纹材质,镶刻着龙凤呈祥的景象。纸扇打开,上面所画却是天上之明月,落款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看起来,大名鼎鼎的魏太子也是一位重情之人。
“令兄安在?”魏遬此番来却是来见昌云侯府自然是为了见凌成而来,环顾四周还是没有见到人,也只好询问凌月婉了。
“早先家兄入宫面王,尚未归。”凌月婉见太子一副着急的模样,也只好据实相告。
“月婉可懂诗词歌赋?”没有见到凌成,魏遬也不再强求。大不了陪凌月婉玩一会,再回宫不成。
“略懂。”真的也只能算得上略懂,前世她的语文成绩只能够勉勉强强及格,说她精通诗歌,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的确对诗歌有些了解,所以称之为略懂。
“可吟诗一首乎?”见凌月婉对诗歌略懂,魏遬也有意考验她的本事,故意以吟诗试探道。
“不可。”在凌月婉自己看来,她是没有吟诗作赋的本事的,至于拿后代诗人诸如李白、杜甫之流的诗加以搪塞,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姑娘可闻《蒹葭》?”见凌月婉并没有作诗的本领,魏遬也不再强求,反倒是问了她另一个问题。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好歹初中也是背过这篇文章的,凌月婉自然是很轻松就把原文背了下来。
“若可渡河会伊人,吾心何憾。”很显然,在魏遬的心中是有着一名心上之人,他一直坚信着她一定会梁河桥畔等着自己,自己也一定会渡过那广旷无边的梁河。
但是父王他,一直不同意自己与她在一起。父王认为,她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之女,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堂堂的太子殿下。
可是,他爱她。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神往的存在,爱情是没有界限,是没有阶级的。或许在父王眼中,一个不能带来任何利益的平民女子一点意义都没有。但是自己,却还是爱着她。
虽然他知道,这条路很艰难,但是他还是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哪怕是父王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太子可有钟意之人?”听到魏遬的这一句话,凌月婉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她已经明确地知道了太子的确是重情重义之人。不过作为一个比较八卦的人,凌月婉的八卦之心顿时熊熊燃烧了起来,她倒是很想知道,可以让魏太子动情之人究竟是谁?
“其人名唤阿莲。”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魏遬居然愿意与凌月婉说这么多。或许是因为父王的极力反对让他感觉到了艰辛,所以急欲找一个人排遣自己郁闷的心吧。
“阿莲?”凌月婉显然是不认识这个人的,但是却觉得她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不然的话,贵为魏国太子的魏遬又怎会倾心于她?
“昔日吾奉父王往吉城征兵,途经梁河便望其于河采莲,吾不知其姓名,故唤作阿莲。”魏遬将当年与她相逢之事也悉数告诉了凌月婉。很显然,他的心中是有着无限的忧愁的。
“依殿下所言,此女应是不识殿下?”从太子的这番话中,凌月婉很轻松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魏遬所心爱的这名女子单纯就是单相思。
那位采莲女或许从始至终都不认识太子,但是却轻而易举地俘获了太子的芳心。不得不说,这女子的相貌该有如此地惊为天人。
“嗯。”魏遬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件事。当年他虽然一下子被那个采莲女俘获芳心,但是他并不知道她叫什么?她也并不认识自己,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自厢情愿罢了。
“殿下之情当真高于常人。”在凌月婉看来,太子殿下的确是一名重情之人,这样的人也的确值得自己高看几分。
“未知太子殿下此番欲寻吾兄何事?”刚才太子殿下刚进来的时候,神情是异常慌乱的,显然是心情有些不乐的。凌月婉也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既然能够让贵为太子之尊的魏遬如此慌乱,想必并非什么小事,凌月婉倒是很好奇。
“父王欲吾娶汝。”虽然只是短短的六个字,却在凌月婉的心中劈下了一道晴天霹雳,凌月婉的脸色刹时变得不好了。
看到了凌月婉这副表情,也着实在魏遬的意料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想要嫁给一个自己所不了解的人吧,凌月婉的表情与当初刚听到父王提及此事的时候的自己的表情如出一辙。
他与父王辩论了整整一天,却依然无法改变他父王的想法。所以,他也只好来找凌成一起想办法,希望可以让他的父王改变想法。可是好巧不巧的是,凌成居然在这个时候恰好进宫了,自己踩点还真是准啊。
“太子请喝茶。”虽然凌月婉心中也有着不快,但总体而言还好。凌月婉可以看出太子殿下的心中才是真正的不悦,她也自觉这个话题不能够再聊下去了,必须尽快地转移话题,否则太子殿下将会越发不乐。凌月婉沏了一杯茶,端了上来。
“真乃上佳之茶。”魏遬倒也没有客气,轻抿了一口。这种茶,与他从前喝过的所有茶都各不相同。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品尝过如此好喝的茶水。
“自是如此。此乃吾兄长独创之茶,味道醇厚,自与它茶不同。”凌月婉当即也便为太子殿下解释道,这种茶叶是他哥哥花费了整整十年的时间种下的,其中的艰辛自然不可少。虽然凌月婉未亲眼所见,但也知道了兄长是何等爱茶之人。
“月婉可知三年之前一桩奇闻之事?”也不再去想婚事的事,魏遬主动转移了话题。显然他是觉得,这个话题聊得越久,对他来说便显得越令人不乐。
“奇闻?”凌月婉是最近才来到了魏国的,显然是魏国三年前的奇闻显得并不清楚。
“据传三年之前,河东郡大水连绵。突现一名男童,只一声喝便令水停潮退。”虽然对这个传说,魏遬是有些……不,是完全不相信的,但是作为一个故事讲讲还是可以的。
“水童?”前世在玄幻小说里面,凌月婉曾经多次看到了拥有掌握水的能力的人,被人们称之为水童。
但是,水童难道不应该只是那些小说作家幻想出来的吗?莫非真的存在?不可能,不可能。凌月婉很快便排除了这个荒谬的想法,这一切不过是人虚构出来的罢了。
“太子,月婉。”一个声音传来了,两人转头一看,正是昌云侯凌成。
“凌兄。”太子还是显得很高兴的,等了半天凌成终于回来了。此番能不能说服父王,便在凌成一人的身上了。
“以太子之见,吾妹若何?”在宫里的时候,王上已经向凌成提起了求亲之事,希望能够将其妹许配给太子魏遬,以成此金玉良缘。
凌成也知道,王上绝非只是说说而已,而是早已经做好了决定。如果此时此刻自己拒绝,那么势必只能学前朝的吴起一样,逃离魏国。但是这样的话,他曾经在魏国所做的一切便全部白费了,所以他已经答应了王上。
“吾不欲允此婚事,望凌兄助我。”魏遬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凌成的问题,但是也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成虽欲助太子,亦无能也。早前已于大殿许之,岂可相悔?”如果早知道太子并不同意这门婚事的话,当时在大殿上即便冒着被收回兵权的风险,自己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但是,如今再说这些,是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自己早已经在殿上答应了王上,如果如今再度反悔,那可就是欺君之罪。
这个罪名可是不小,他可是担不起的。如今魏国正是风雨漂渺之际,如果失去了自己,魏国将会更加危险。所以自己不能这么做。
“吾看错汝也。”太子顿时愤怒得离开了,本来以为凌成是一个可以共事的英雄豪杰。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月婉怪吾乎?”说实话,凌成也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凌月婉。为了保全自己,牺牲了她。
“哥哥所行无错,婉愿入太子府。”凌月婉是感到有些寒心的,但是这好歹也是她的哥哥,她也不想说些什么。今后与其跟着这样一个令人寒心之人,还不如嫁入太子府。至少,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