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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汪众一脸茫然地看着病床上的华老,双眼从所未有的空洞。
如果不是还有其他人在,他兴许已经双膝跪下。
父母的不知所踪,让华老成了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
“现在,难道华老也要离我而去了吗?”
汪众动了动嘴皮子,却没人听到他说什么,因为没有人敢靠近他。
门口窜进一道人影,汪众缓缓地转过去,两唇微张,只吐了了俩字:“是谁?”
平静的语气,却充斥着极重的杀气。
饶是孔武也不敢再走过去,就停在原地,轻轻地摇了摇头,“还不知道。”
汪众恍若未闻,似乎在重复:“是谁?”
孔武脸色微变,知道汪众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怀疑对象,当然是有的。
可是,怀疑再多,也只是怀疑而已。
“汪众,你这个情绪,对事情不会有任何的帮助。”孔武心知不能说,否则,不管有没有证据,这个名字的主人都会马上倒霉。
不过,在那之后,汪众也将会非常的麻烦。
汪众声音稍有提高,目光也变得非常阴冷,“我现在什么都不做,对事情也不会有帮助。”
孔武转身就往外走,“你要是冷静不下来,那就离开吧。”
可是,不等他走出门口,砰的一声门就关上了。
随即,一道黑影凭空窜出,挡在了门后。
孔武继续向前,大手方才伸出,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你还想要跟我动手不成?”孔武也没有看汪众,还要继续往前走。
汪众悻悻地缩回了手,苦笑地摸了摸鼻子。
跟谁动手,他也不敢,也不会对孔武动手的。
如果没有孔武,那华老可能早就躺那病床上不知道多少回了。
孔武拉开门走出去,汪众紧跟着追上。
方才那句话,暗示的意思非常明显,对方非常危险,真要此时去报复,还不如出国躲躲风头呢。
隔壁房间,汪众把门顺手带上,急不可耐地问道:“孔叔,是不是老爷子有什么话?”
孔武回头看了他一眼,佯怒道:“你觉得老爷子会开这么大的玩笑?”
汪众放下最后一丝侥幸,耷拉着脑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流露出在外人面前不会有的状态。
“老爷子确实有话。”孔武沉声说道,示意汪众打起精神来。
汪众瞬间一个机灵,就要扑到孔武的面前,按捺住心头的激动,等待孔武把话说下去。
顿了下,孔武缓缓说道:“老爷跟我说过,为了防止意外,给你事先留下了一些东西。”
汪众一下子没留意后面的话,皱眉惊道:“孔叔,你是说,老爷子知道会出事?”
听到这话,孔武不置可否,微微皱眉,似乎也有所怀疑,但不大确定。
见状,汪众看明白了。
“那个家伙在哪里?他为什么没看出这事来?不是说至少还有数年时间的吗?”汪众越说越大声,情绪俨然已经要失控了。
“汪众!”孔武厉声喊了一声。
汪众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脑中稍作咀嚼,醒起了后面的那半句话。
他抬头看向孔武,面带疑惑道:“孔叔,你说的东西是?”
“你觉得呢?”孔武不答反问。
汪众明白了,脸上泛起了些许的愧疚。
原来,老爷子是记着这事的。
孔武一眼看出来了,没好气的说道:“现在,你还觉得老爷子是诓你回来的吗?臭小子!”
汪众使劲地挠了挠头,掩饰脸上的尴尬,迅速转移话题道:“可是,孔叔,东西放在哪里啊?”
孔武摊了摊手,也是面露苦恼,回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老爷没说。”
汪众闻言,不再做无谓的追问。
半响,耳朵微动,老爷子的房间传来动静。
抬头跟孔武示意了下,汪众忙不迭返回隔壁。
鼎阳先生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的华老,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之中,透着藏不住的悲怆。
汪众等了好一会儿,终究没忍住,主动上前问道:“鼎阳先生,老爷子他”
“我也暂时没有办法,不过还有时间。”鼎阳先生叹气道。
虽然知道会是这样,但是真的听到这样的话从鼎阳先生口盅说出,汪众还是忍不住泛起了绝望之情。
如果连鼎阳先生都没有办法的话,那这天底下,就没谁还能有办法了。
可是,这样的事实,他不愿意接受。
因为一旦接受了,那就相当于放弃了老爷子。
植物人,跟死了,区别真的并不是很大啊!
他想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老爷子,甚至是一个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老爷子。
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鼎阳先生轻声开口道:“我会留下来的。”
汪众不是很确定,看着鼎阳先生,眼里带着询问的意思。
鼎阳先生看了看华老,随即慢慢地抬头看向汪众,一字一顿道:“小子,看来老头要跟你比上一比了,希望,你不要让我赢得太轻松才好。”
未等话音完全落下,扑通的一声,汪众跪倒在地上,对着鼎阳先生长磕不起。
“谢师傅,徒儿一定会青出于蓝胜于蓝的!”
饶是在医院的上一次,他已经把鼎阳先生逼到那个份上了,但那句话还是不大算数的。
因为,拜师大礼,鼎阳先生并没有准许他行使。
这一次,也是看在老爷子的份上,可见鼎阳先生对老爷子有多么的痛惜。
“好了,起来吧。”鼎阳先生扬了扬手,示意免去剩下的繁文缛节,轻声劝道:“先回去休息吧,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汪众点点头,深深地看了华老一眼,转身走出病房。
回到华老的家里,他想要复盘下当时发生的事情,终于知道孔武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不管是谁,做成这件事情的人,都绝对是非常危险的人物。
即便是状态上佳的他,恐怕也不会是对方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