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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量山一战,众仙家元气大伤,纷纷待在各自派中休养生息,不再出来参与活动。因此,孙霁林又加大了收集壮丁的力度,整个黄州城所剩下的男丁不多,大多都逃去了归于河西宁家管辖的洛城中,有些甚至不惜万水千山,来到了百香山脚下的瑶城。
休整一个月后,梁之瑶的伤已无大碍。这天晚上,她披着披风,在寝殿外的花园里散着步。借着月光,她欣赏着桂花树,淡淡的桂花香萦绕鼻尖,一朵朵桂花如羞涩的少女低垂着头拥簇在一起。
“梁姑娘。”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这般美好的夜晚。
梁之瑶转头看去,少年身着黑衣,手执白色折扇,两缕青丝飘于额前。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硬朗的面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少年虽风度翩翩,但梁之瑶却十分警惕地看着他,并从丹鼎中拿出了九天剑。
“孙公子。”梁之瑶礼貌地朝孙彧梓说道。
孙彧梓轻哼一声,没想到这个姑娘警惕性如此之高,夜半在花园中散步都还带着剑。
梁之瑶打量着这个男子,瞧他一脸的好人样,但是她也不敢忘记当时血量山之战时他杀人不眨眼的瞬间。但此刻他悠闲地摇着折扇,似乎并没有敌意,而且,他竟然能够随意出入百香山,这个结界对他好像并不起作用。
“梁姑娘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孙彧梓朝梁之瑶走近一步。
梁之瑶举起剑说道:“不要过来。”
孙彧梓无奈地停下脚步,收起折扇,背手在身后,说道:“梁姑娘,在下十分欣赏姑娘的性格,因此特来百香山找姑娘,望能与姑娘结为好友。”
梁之瑶有些动摇,第一次在黄州城看到他的时候,他替她解围,并阻止了孙彧凉抓壮丁的行为。第二次,血量山之战,他虽在杀人,但并未伤害她,还与他打招呼。或许,他没有那么坏呢?又或许,他杀人只是迫不得已。
梁之瑶慢慢将剑放下,说道:“百香山家规,不得结交邪士。”
“何为邪士?”
梁之瑶愤愤说道:“血量山之人,皆为邪士。”
孙彧梓欲言又止,他无力反驳。自血量山叛出八大门派后,大家一直将血量山视作邪派,将他们视作邪士。而他一向不喜孙霁林的作风,有时能够阻止的就尽力阻止,但时常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我说我与他们不一样,你信吗?”孙彧梓说。
“我为何要信你?”
这个姑娘,性子的确很直,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孤独惯了,就因自己是血量山大殿下,周围的女子都不敢顶撞他,甚至不敢靠近他。而梁之瑶,第一次见她,她就在顶撞二殿下,二殿下的凶残众人皆知,她竟然不怕。而现在,她还如此沉着地与自己对话,也看得出她胆大沉稳的性格。
“我赠你一物,以表诚意。”说着,孙彧梓从袖中拿出一根簪子。
这根簪子在月光的映衬下发出淡淡的蓝光,上面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这根簪子灵气充沛,一看就是好物。
梁之瑶看着簪子略微有些心动,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簪子,女生皆有爱美之心,一见好看的东西就满心欢喜。但是,这个簪子在孙彧梓的手中,他的目的是什么,梁之瑶不敢猜测。
孙彧梓一抛,簪子轻飘飘地朝梁之瑶飘去,稳稳地落在梁之瑶手中。她拿起簪子端详一番,这簪子除了灵力充沛,并无异样,孙彧梓到底想做什么?
“梁姑娘,可否邀请你前去湖边走走?”孙彧梓打开折扇,轻轻扇动着,那两缕青丝随着微风轻轻飘动着。
梁之瑶迈开腿跟着他走了。
到了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梁之瑶的思乡之情顿时涌上心头,一种苦涩感堵在胸口,难受至极。两人慢慢在湖边散着步,梁之瑶手中握着那根簪子,不知该如何处置它。而孙彧梓,左手背在身后,右手轻轻摇着折扇,一种不同于血量山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风度非凡的贵族书生。
“梁姑娘,其实我很孤独。”孙彧梓开口说道,“我从小就体弱多病,父亲很不看好我,时常打猎带的都是弟弟而不是我,我只有在家与母亲相守。稍大一点,我渐渐习惯于这种孤独的生活,对身边的人都是一向冷漠,所以没有人愿意接近我。”
梁之瑶静静听着孙彧梓的故事。他竟然真的向她倾诉着自己的故事,他似乎真的将她当成朋友了,但是百香山的家规,不得结交邪士,她这样做岂不是违背了家规,这个惩罚,是要遭受销魂鞭抽打二十次的。销魂鞭,顾名思义,可剥离人的修为灵力,修为低的,两三鞭便可死在销魂鞭下。稍好点的,二十鞭下去,也是修为灵气少一半,不死也是重伤。
“你是第一个敢冲撞我的人。”孙彧梓停下脚步,十分认真地看着梁之瑶。
梁之瑶有些尴尬,这话说的,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了不起的事情吧。
“我是真的欣赏你,想与你交识,做朋友。”孙彧梓见梁之瑶一直不说话,竟然有些着急。
梁之瑶沉思半晌,说道:“不是我不想,只是家规规定,我不敢违抗。你可知,若被发现,我会受二十销魂鞭的。以我的灵力修为,可能不到五鞭,我就要命丧黄泉了。”
孙彧梓叹了口气,说道:“百香山家规着实严格。但是,你放心,即我当了你的朋友,有难同当,你受不了销魂鞭,我替你受。”
话音落,梁之瑶惊讶地说不出话,孙彧梓这股认真劲,让她都不好拒绝了。
“那......那好吧。”梁之瑶勉强答应了。
孙彧梓咧开嘴角,露出洁白整齐的八颗牙齿。
他从梁之瑶手中拿过簪子,帮她戴在头上,并说:“这簪子你也瞧见了,灵力充沛。你戴着它,有助你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