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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吧，没人会那么傻乎乎的得罪一个前途无量的人的。”林玥同情地拍了拍程锦锦的肩膀，她吸气又呼气，喘息声很重，林玥大概能了解这种心情。
齐衡缓缓打量了山海宗这几个人，邹如许一直震惊地看着程莘莘，沈阿星看起来就满脸开心，只有仰令瑕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仰令瑕，你怎么看？”他忽然问道，他很好奇这个女孩子心里的想法，是对师妹顿悟完便领悟出剑意的嫉妒呢，还是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
“我站着看呗。”仰令瑕没有正面回答。
齐衡低低笑了几声，也没有继续追问她。
实话说，仰令瑕现在的心情五味杂陈，开心有，嫉妒有，担心也有。
毕竟这世道上，出头的鸟总是死得最早，天才也比庸才更容易陨落，特立独行的人总会被针对，她不知道程莘莘想不想得明白。
不过经此一事，程锦锦总算看懂了，只要在程莘莘身旁她就不会有什么好事。至于那个什么仰令瑕，也是跟程莘莘一个鼻孔出气的，有个屁好讨好的，都给她滚吧。
所以她一言不发地拍下了补天石后便干脆利落地走了，林玥看了看齐衡，在他的眼神示意下连忙跟上了程锦锦的背影，被她用言语赶了两次，没赶走，只好让他跟着。
“林玥倒是好脾气。”仰令瑕百无聊赖地摸索着那道被程莘莘劈出来的裂痕。
“哪来的什么好脾气，都是熬出来的。”齐衡笑笑，看向程莘莘，“莘莘，你今天太高调了，所以此事一定瞒不住，你打算怎么办？”
“我都这么高调了，那就再高调点呗。炼气九层就修出剑意，我是不是修仙界有史以来的第一人？”程莘莘站在桌子上叉着腰哈哈大笑，被仰令瑕一把拽了下来：“你可给我消停点吧，又不是什么好事，师父都那么大年纪了才收俩徒弟，你要死了他就只剩我了。”
这番话把程莘莘吓住了，她眨眨眼睛，歪着头，百思不得其解：“死？”
“是啊，你要是太嘚瑟了小心别人看你不顺眼跑过来把你杀了。”仰令瑕对她龇牙咧嘴，被沈阿星责怪地拍了拍脑袋：“阿霞，你别吓唬她。”
仰令瑕撇撇嘴：“我才懒得吓唬她呢，我只是不希望我的结局变成她的结局。”
“你有什么结局了？别瞎说。”沈阿星又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说我有什么结局？”仰令瑕气恼地嚷嚷两声，看见沈阿星的脸后气焰又弱了下去，从嚷嚷变成了咕哝，“你以为我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
沈阿星无话说了，她到底不是这类天才，没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更不知道若是太突出会导致什么后果。
“对了，差点就忘记了。”仰令瑕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传音海螺，叩了三下，过了会儿，从里面传出辛鸣真君的声音：“又有什么事啊？”
“什么叫又有，我才第一次找你诶。”仰令瑕不满地道，“前些日子莘莘顿悟的事您知道吧？”
从海螺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嗯。
“她今儿个，对，就在刚刚，悟得了剑意。”
海螺里有倒茶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噗，辛鸣真君呛了口茶，急忙问道：“在哪里？在笑道宗里面还是在外面？”
仰令瑕耸耸肩：“很不幸——外面。”
“马上回笑道宗，剩下的事等我来了再说。”辛鸣真君语气严厉，“此时你们身边还有谁？”
仰令瑕看了眼齐衡：“齐衡。”
辛鸣真君的语气松了些：“是齐衡啊，那还好，他是个正人。”
只要齐衡被夸了就是程莘莘被夸了，她坐在桌子上，笑得眼睛弯弯像月牙。
“那我挂了。”仰令瑕知会一声，就又叩叩叩敲了三下，传音海螺回归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海螺，再没其他动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邹如许仿佛是才缓过来，傻愣愣地问道。
“走。”齐衡一招手，“我知道晶臻有个后门。”
“你怎么好像对这里很熟的样子？”仰令瑕靠在墙上看他，齐衡半只脚踏出了门外，又站住，扶着门框扭头呲牙一笑：“我偷偷告诉你，你别往外说，晶臻那位活在传闻中的老板是我姑。”
程莘莘竖起耳朵，眼睛一亮：“是秀红姑姑吗！”
“噢？你还记得啊。”齐衡有点意外地看着程莘莘，“嗯，是她没错。”
“秀红……姑……是谁？”新鲜人物新鲜名字多到快要数不过来了，仰令瑕有些乱，被绕到身后的程莘莘轻轻一推，推到了齐衡面前。
“姑是我爹的妹妹，十几年前也是齐家的天才弟子，不过身负重伤遂隐居世外，实则是创办了晶臻拍卖行，退到暗处罢了。”齐衡解释说，态度轻松到让仰令瑕以为这是在糊弄她。
“你这番话到底对多少人说过啊？”程莘莘嘻嘻一笑，“秀红姑姑要是知道了就要打你了。”
“我姑最喜欢我了，她才不舍得，再说了，你们是那种会乱说话的人吗？嗯嗯？”齐衡看见仰令瑕的白毛被风吹得有些乱糟糟，顺手按了按，把头发压下去。
“不要碰我。”仰令瑕抱头，瞪眼瞅着齐衡。他哈哈笑起来，又手欠地揉了几把，被仰令瑕狠狠地拍开手。
“不要磨蹭了，还是快点走吧。”沈阿星搭住仰令瑕的肩膀，连哄带推地把她推着往前走，“要是走慢了要我们赔偿损失怎么办？”
好有道理！
仰令瑕一个激灵，想起那道横跨整面墙的剑痕，忙跑到齐衡身边：“哎，齐衡，不用我们赔钱吧？”
齐衡吹了声口哨，笑得眯眯眼：“你叫我什么？”
仰令瑕历经此事，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做现实压力，她完全不挣扎地屈服了：“不好意思齐哥，刚刚喊错了。”
齐衡得到了想要的称呼，这才灵魂质问道：“你有钱吗？”
自然是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的。
仰令瑕实在是穷得两袖清风，便默认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不用你们赔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