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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五端午节快到了。
修士虽然不那么注重节日，但听荣嘉说端午节那天会每人发放一个粽子。
仰令瑕对此完全——不期待。
毕竟山海宗厨子的水平她也是尝过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惨绝人寰，她不指望这些厨子们能突然手艺大涨。
“阿霞，你熟悉灵力运转了没有？”荣嘉咬了口果子问。
“都快一个月啦，早就熟悉了。”仰令瑕一边说一边控制灵力打掉了树上一颗熟透的果子，随便用衣服擦了擦就开吃。
“那就好，我等你修到炼气三层呢，到那个阶段辛鸣师伯应该就会赐刀了，然后你就可以跟我去狩猎啦！”
“赐刀？”
“咦，我没跟你说吗？”荣嘉又咬了口果汁，把手上的汁水抹到树皮，“炼气三层就可以御物飞行了，一般有师父的弟子都是在这个时候接受赐刀的。没师父的嘛，就只能自己去接任务赚灵石买了。”
“唉，我想快点学刀法。”仰令瑕昂头看向天空，太阳逐渐西沉，雪白的群山被照得橘红一片，难得地带了那么点暖意。
“差不多啦。基本上这些东西都是炼气三层的时候教的，等那时候会有一场测试。看你们适合什么样的功法，丹阵器符四学里又对哪个有天赋。”
“那要是都有天赋呢？”仰令瑕问。
荣嘉噗一声笑出来，点点她的额头：“别傻啦，不可能的！想要炼丹炼器那必须得有火灵根，最好还能有木灵根和金灵根。除非你能抓到异火，否则等级不可能突破下品成为中品。而阵法和画符比炼丹炼器更吃天分，比起问‘要是都有天赋’，你还不如问‘要是都没天赋’呢。”
“哦。”仰令瑕托腮，“那要是都没天赋呢？”
“要是都没天赋啊……那就只能主修刀法咯，也不能说这就不好，还是看各人的选择吧。”荣嘉摊手，耸了耸肩，“像我，我炼器和炼丹都有天赋的，可我还是更喜欢炼丹，我师父都骂过我好几回了，你看我哪次听了，嘻嘻。”
仰令瑕听完，从墙头跳了下去，拍拍手喊道：“你快走吧，我要修炼了。”
荣嘉一个后空翻跳了下去，隔墙大喊：“你可别把我今天的话说给我师父听，否则她揍完我之后我就来揍你。”
“我哪有这么闲！”仰令瑕跺了跺脚。
……
……
看着蓝色的光点缓缓飞入自己体内，修为在一点一点缓慢地往上涨，仰令瑕的心情是十分欣喜的。
她也说不出这份高兴来自哪里，就像她说不出自己心中的紧迫感和愤怒来自哪里一般。
灵气再运转一个周天就睡觉吧。仰令瑕想到，毕竟自己还在长高，要是因为缺觉而长不高，那可真是哭都没地儿哭了。
等她又运转了一个周天后，屋檐的报时铃还没响，看来还没到子时。
仰令瑕正想下床喝杯水呢，突然心脏猛地被人攥紧，一股钻心的痛从四肢百骸冲上大脑，她瞪着眼紧紧咬着下唇，血从嘴角渗了出来，顺着下巴啪嗒落在地上开出妖艳的花。
疼疼疼疼疼好疼啊——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好疼，她松开牙想尖叫出来，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声，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哐地撞倒了椅子，一块儿扑在地上。
叮铃铃。
外头的报时铃轻轻响了起来，子时了。
至少……要把房门的禁制开了。
仰令瑕猛地喘了口气，一点点爬去门外，平时还觉得很小的房间突然间仿佛变得无穷大了起来。
砰砰！
杨甘露很大力地敲了敲门：“你干嘛？大半夜不睡觉摔椅子玩啊！是不是有病。”
仰令瑕不知道有人敲了门，更不知道杨甘露就站在她门外，她此刻满脑子的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喂！仰令瑕你说话！你怎么了？”外头的杨甘露直觉不妙，又砰砰拍了好几下，屋里头的人始终没有反应，她慌了，从拍门变成踹门，狠狠踹了几脚，上了禁制的门纹丝不动。
“我操。”她暗骂一句粗口，手掌一翻变出个传音海螺，“喂荣嘉你快点过来看看仰令瑕她怎么了！最好把两位真君都喊过来，我喊门的声音怕是隔壁院子的都能吵醒，我怕她死在里头！”
大半夜被传音海螺吵醒的荣嘉完全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听出杨甘露的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惊慌着急。她也紧张了，害怕那小丫头出什么事，随便披上法衣外套急匆匆地踩着刀往仰令瑕的院子飞去。
而当她站在了仰令瑕房门外的时候，仰令瑕才堪堪爬到门口，无力地抬起手解除了禁制。
杨甘露踹门的动静那么大，她听见了。
所以接触禁制后，仰令瑕才能安心地疼晕过去。
……
……
“飞霜，这毒能解吗？”
“理论上是可以，但我没有丹方，这寒毒极北并没有出现过，所以不是中原的就是西草原的，两方都不能惹，你看着办。”
“这是我徒弟！我不能让她死。”
是师父吗？
仰令瑕半昏半迷中听见了自己师父和另外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你说的什么话？难道我就希望她死了吗？这毒又不是我替她种上的你朝我发什么火！”
“妈的，你不去找解药我去。”
“喂！喂喂——辛鸣，你冷静一点，你现在跑了也没有用，你徒弟还要你照顾，况且遭受那一难后醒来师父不见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那你就让她这么躺着？每个满月都来一次这种苦谁受得了？你可别忘了先前那些中毒的人是怎么死的，有多少个毒发身亡的？几乎九成九的人都是因为挨不住这种苦自绝筋脉自尽而亡的！”
“我真的真的真的无能为力……！光是我知道的化寒丹其中一味药材就已经消失几千年了，况且这丹还得炼丹宗师才能炼，你行吗？自从传送阵被破坏后，咱们路重界还出现过化神道君吗？你不要感情用事。”
仰令瑕在心里叹口气，睁开了眼睛，眸中一点像冰块的白芒慢慢消淡。她听懂他们的话了。说来说去吵得那么凶，其实翻译过来也就三个字，没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