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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南浔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没说我是什么好人,不过我没想把你和你舅舅拉下水成这样子。”
温宁只觉得可笑。
“听说你从小受尽宠爱,厉北琛有什么?他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他的东西你还要无耻抢夺?”
“家族恩怨你懂多少啊?我压力也很大,商业嘛,本来就是掠夺。别看我大哥从小过得不好,但他样样比我强,这就没意思了。”
温宁狠狠点头,“原来你就是个嫉妒他的阴暗小人,他没有那么容易被你打败的。”
“是么,可他已经败得躲起来了。”厉南浔懒散站起来,伸出手,“总之,曾经合作愉快。”
温宁气的肚子疼,冷岑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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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印象咖啡馆里,厉北琛盯着眼前的‘文件’,过于俊美的脸庞出神。
他看了一次腕表。
森洋察觉到了,立刻去打了个电话,等接完电话回来,森洋的表情有些古怪。
厉北琛抬眸,“说。”
“温宁刚才在……在和厉南浔见面,这会正赶过来。”
啪嗒。
笔尖轻轻掉在文件上,厉北琛怔了一会,扯唇笑了。
他一把将‘文件’扔给旁边的律师,脸廓上再没有一丝犹豫。
黎向晚在不远处的空位坐着,她将男人的表情变化尽收于眼底,唇角微微一勾。
这时门口传来气喘吁吁的声音。
黎向晚扭头,第一个发现,温宁到了。
温宁一扭头,视线先看到了靠里面卡座的厉北琛,男人一袭黑色西装,修身俊美,面容仍显苍白,他瘦了很多,有些病态,但比起一周前,已经好了太多。
她眸光瞬间浮起微动。
脚步迅速走来,余光却猛然看到靠近门口这边的轮椅上,居然坐着黎向晚。
她怎么也来了?
这些日子,他们难道是形影不离吗?
黎向晚看到她不安的眼神,她用目光回答了温宁:是,她和三哥一直在一起呢。
唇角深深勾起,在温宁经过她时,黎向晚诡异笑道,“温宁,好好见这一面,珍惜你和他最后的时光吧!”
什么意思?
温宁猛地一滞,细眉拧起很深。
她来不及多想,只见男人盯着窗外的眸光移了回来。
温宁赶紧走了过去,心中藏着些期盼,心跳突突的,她深呼吸,扬起一丝淡白樱唇望着他,“l,你让我签什么文件?”
“离婚协议书。”厉北琛言简意赅。
温宁一滞,好像被定格在那里。
她放在桌面的细弱手指,一时脱力,一时又绞紧,最后发抖的收回桌下。
脸色白得没有一滴血,步子后退撞的椅子也倒了。
“温小姐,请你冷静,这是离婚协议书,你可以过目下内容,厉总时间宝贵,只给你五分钟!”
一旁的律师赶紧把离婚协议书递过来。
温宁望着那几片纸,心脏好像被纸锋利的棱角刺穿,流血,尖锐的疼痛向她席卷。
眼前的世界都黑了,黑得让她无法再看清他的俊脸。
温宁慢慢捂着心口,坐到椅子上,她冷笑摇头,“不要,我不同意离婚。”
“你有什么脸不同意离婚?”
厉北琛过于冷漠,连同他低沉的嗓音都冷漠到令人心痛。
温宁仔细打量他,发现他回来后好像变了个人,他不再如妈妈刚出事那天,歇斯底里,怒气纵横。
不再像发病时那样暴戾,展露脆弱。
现在的他,更像一尊冷血的雕塑,无坚不摧。
他又恢复成那个闻风丧胆的厉三爷了。
眼中,再也没有一丝,她可以窥探到的情绪。
男人的身躯靠向椅背,毫不掩饰憎恶的看她,扯唇冷笑,“一纸假结婚,一场假戏,没什么是真的,就像你,假透了。”
温宁面惨无血,浑身颤抖起来,“l,拜托你别这样说,我是真心爱你的……”
“签字。”他一个字都不想跟她废话。
面无表情的脸,藏着深戾的冷意。
温宁从中看到了,对自己厌恶到极点的恨。
律师说,“温小姐,婚姻协议本来说一年后会给你一笔生孩子的补偿,但现在,厉总不给了,你净身出户。”
“我没想要你的钱。”温宁无力辩驳,那四千亿,是他们之间不能揭的讽刺。
“当然,”厉北琛徐徐笑了,“毕竟你从厉南浔那里,能分赃到不少,今天还在分?”
温宁的眼神苍白起来,“我没有,厉南浔莫名其妙找我见面,我绝对没有私下见过他……”
“无所谓,你今后人尽可夫都与我无关。”
他轻飘飘的说着最狠的话,那并不是气话。
一个男人的心,要被伤到什么地步,才会突然如此绝情冷意?
温宁很想把自己那颗心挖出来,给他看看,一清二白,还満覆委屈啊,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为何他就是不相信。
她的泪掉出来,她怎么也擦不断的线,一颗颗掉在桌上,掉在离婚协议书上。
她痴痴呆呆,把文件拿过来,不想再这样与他对峙,分外难堪,撕心裂肺。
“你这么想让我签吗?”她哭着笑问。
厉北琛过于凌厉的眼不动,却皱了下眉。
温宁呆滞的点头,轻笑着,“好,我答应你,离婚。”
那一刻,有什么声音,在厉北琛心里,碎了。
他冷冷的看着它们碎成瓷片,不断扎刺心窝,只有不断地疼,提醒他,这个女人有多蛇蝎可恨。
温宁动笔,颤颤写字,像虫在爬。
她很快合上纸页,递还给对面律师,眼神空洞地盯着律师收起文件。
厉北琛站起身,薄唇又像刀片吐出凛冽见骨的字眼,“孩子抽个时间,去打掉。”
轰隆隆——
是剧烈的雷声,将温宁从头劈到尾,浑身206块骨头,哪一块都疼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盯着他深邃薄冷的侧脸,“厉北琛,不……不,你不能这么绝情,它是你的孩子啊,是你的骨肉!”
“一个遭你算计来的孽种,我不想要。”
男人冰冷无情吐出字句。
温宁哭着,笑出了声。
曾经,他看着新生儿衣服,用手掌温柔丈量过,跟她猜测孩子生出来会有多大。
曾经,他对她管东管西,霸道宠溺的这个未出世的孩子。
那些爱与柔情都哪里去了?为什么都不见了?是谁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