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线: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本尼和安娜)

叁载无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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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枢院周年庆典晚宴上。

    华尔兹舞曲在耳畔响着,这种舞步对于本尼来说早已烂熟于心。他喜欢跳舞,他享受跳舞赋予他的片刻的宁静与自由。

    但当跳舞是为了某种目的时,他是无法感受到那份宁静与自由的。

    他心不在焉地向黄裙子少女行了一礼,伸手邀她跳舞。

    女孩应是受过训练,她的动作专业而优雅,丝毫不逊于本尼。

    “你跳得不错啊。”本尼忍不住说。

    “你也不赖啊,约翰逊先生。”女孩笑着回答。

    “额......”本尼有些尴尬,眼前的女孩显然事先了解过自己的身份,而他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安娜,安娜?琼斯。”女孩看出他的心思,替他解了尴尬。

    琼斯家的千金,怪不得父母那么卖力。

    “原谅我的善忘,琼斯小姐。”虽然心里厌烦这种家族外交,但必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出乎他的意料,安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让他险些踩到她的脚。

    “约翰逊先生,琼斯小姐,”安娜笑着埋了埋头,“对不起,这种称呼老是让我想到歌剧里浓妆艳抹的古板贵族。”

    笑声是会传染的,本尼听后也忍俊不禁。

    “你还是叫我安娜吧,我叫你本尼怎么样?”安娜重新抬起头,眨了眨小鹿斑比般灵动的眼眸。

    “乐意至极。”本尼松了一口气,他也很不喜欢那种给人以距离感的称呼。

    华尔兹固然优雅美丽,跳久了也会让人觉得无聊。很快两人的大脑皮层都对这种舞曲产生了疲乏感。

    “怎么总跳华尔兹啊,”安娜不悦地嘟囔,“还是慢三步,真不怕我们跳睡着?”

    “可能昏昏欲睡就是高贵的象征吧,有时我觉得古板贵族谈判时难辨晴雨的表情倒真像是睡着的样子。”本尼打趣道。

    “那他们互相阿谀奉承的样子就像是在梦游!”安娜接道。

    又是一阵笑声。

    “喂,”安娜神神秘秘地凑到本尼耳边,“想逃跑吗?”

    “逃跑?”惊讶中夹杂着不解。

    “嗯嗯!”安娜有些兴奋,“从宴会厅的侧门溜出去,研究院外侧有一个隐蔽的小花园,我知道路,你想去吗?”

    “总比留在这儿好。”本尼耸耸肩。

    于是两人从舞池中缓慢地移向侧门,确保家族的长辈没有注意到他们后然后迅速地闪了出去。

    两人像做坏事一样小心而激动地跑着,很快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小型的花园。

    本尼好奇地环顾四周:花园的规模虽小,却不乏各式植物。一些昆虫在未知处鸣叫,晚风拂过,叶片与叶片摩擦发出好听的沙沙声。

    “研究院里竟有如此好地方!”本尼赞叹道。

    “这可是我的秘密基地!”安娜得意地说,她悠闲地伸了个懒腰,“自然的声音总比枯燥的舞曲悦耳多了吧?”

    “不过这么晚了,这里的光线很弱,我们能干什么呢?”本尼无聊地叉着腰。

    “跳舞喽!”安娜蹦跶起来,“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

    “都是对生命的辜负!”本尼激动地接道,“地球文明中尼采的名言!同道中人啊!”

    “仔细听,你会发现,每一种虫鸣都有它的节奏,”安娜闭上眼,“伴着自然的音乐起舞,舞步也会染上自然的气息。”

    说完,她随着虫鸣跳起舞来,那是本尼从未见过的舞步,想是安娜的自创。

    “还不错,”本尼饶有兴趣地点点头,“我也试试。”

    本尼也闭上眼,用心去感受虫鸣的节奏,踩着虫鸣的节拍摆动身体。他尽量不去在意自己的动作是否具有美感,只去感受舞蹈带给他的自由。闭上眼后,其他的感官能更好地感知宁静,那是一种奇妙的体验。

    不过闭上眼有一个坏处,就是两人总撞到对方。

    “听,是二四虫的叫声(中枢城的一种昆虫,因其叫声的节拍为2/4而得名),最适合跳探戈了,你会探戈吗?”安娜快活地说。

    “你还会探戈?”本尼有些怀疑地看着她,“我记得一区明令禁止这种具有诱惑性的舞蹈呀。”

    “所以你会吗?”安娜挑了挑眉。

    “当然。”

    对于本尼来说,探戈与华尔兹一样是恋人般的舞蹈。不过华尔兹像是初恋时懵懂而矜持的浪漫,探戈更像是真爱间热情而酣畅的渴望。同时,探戈又更加神秘,像是爱上了一个异域的女子,难以窥探她面纱下的容颜。

    光是神秘这一点,就不辜负夜色。

    然而这样一种充满乐趣的舞蹈却被一区打入禁舞的行列。

    与之一同入列的还有爵士舞和拉丁舞,原因呢,是不庄重。

    于是这两种舞蹈接连成为两人的选择。

    好不容易逢知己,自然要跳个痛快。

    两人一直跳到午夜钟声响起。

    “时间过得真快,”安娜长呼一口气,停下了动作,“看来我们得另觅时间跳舞了。”

    “怎么?”本尼看着她,“别告诉我你要像仙蒂瑞拉一样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只水晶鞋。”

    “什么呀,”安娜笑笑,“我是说晚宴结束了,再不回宴会厅就暴露了。”

    本尼觉得她说得在理,也就只好不舍地离开“秘密基地”。

    也许该想想怎么告诉安德烈自己因武断而错判了安娜,总不能让安娜在安德烈心中有错误的印象吧。

    但他不会告诉安德烈在花园里跳舞的事,这是一个秘密。就像安德烈从不提自己与丽雯的故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