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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璐怎么都没有想到,幸福来的如此突然,周五跟着加班之后,姜以辰突然找到她,问:“周末有空吗?”一瞬间,她的心就猛地剧烈跳动了起来。脑海中两个字一直闪现着:“约会。”脸上,王璐倒还是装出一副淡定的模样来看着姜以辰微微点头。
“我们两个周末基本上都没事的。”
“那就好。”姜以辰像是很满意这个答案,微微点头,“周末刚好学校没课,我带你去逛逛我的高中?”
王璐脸上尽是雀跃之情。
“真的吗?”
“真的。”
“小璐,这是你第一次约会,你一定要打扮的美美的,知道吗?”叶晴叶在知道这事情之后,一直掺和这帮王璐打扮,“我跟你说,咱们老板那是什么人?美女看多了,她肯定就是看准了你是学生,咱们清纯,比社会上的那些女孩子心思单纯知道吗?”
听叶晴叶这么一说,王璐又想起了柳明悦来。不过就是简单的接触,两三次而已,她的心中,却觉得她比自己还纯洁,是的,纯洁。她的心思简单的让人难以想象,居然会因为救前男友的现女友而不惜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做的?而且,她居然不恨自己,淡然的像是一根洁白的羽毛一般。
“喂,王璐,你怎么啦?”叶晴叶十分不满的在王璐面前挥了挥手,斥责她的出神,王璐这才勉强的笑笑。突然对打扮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其实,我觉得自然就很好了,其实没有必要这么重视的。”
叶晴叶一听,思考了良久才微微点头。
“对,我们要在战略上重视他,在战术上藐视他,小璐,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叶晴叶很是欣慰的拍了拍王璐的肩膀。
王璐淡笑:亲爱的,似乎是你脑补太多了吧?我只是懒得去打扮而已。
因为突然想起柳明悦而心情郁闷,但是在出门发现姜以辰就在门口等着自己的时候,王璐一下子就后悔了,然而,后悔已经晚了。她只得硬着头皮问:“你等了好久了吗?”
姜以辰转身,微微摇头。
“走吧。”
王璐自从上车后,便一直偷偷瞧着姜以辰,原本以为工作的他肯定很帅气,但是开车的他也很帅气。化身迷妹的王璐不断偷偷瞧着姜以辰,只是可惜了,姜以辰开车的时候太认真,一直板着脸不说话。不过也是,当司机的本来就不能说话,遵守交通规则嘛。
王璐好似突然发现姜以辰的另一个优点,又在心底窃喜了起来。
周末,A城的天气晴朗,白云朵朵在天空上舒展开来,看的就很是绵软,让人舒适。学校管理的比较严,姜以辰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很快保安便放了两人进去。
王璐见此,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姜以辰了。他似乎在A城真的很有能力,而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孤儿……
心情突然低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在医院中的顾念琛突然接到了电话,挂断之后,他转向柳明悦,看着她安静的睡着,轻轻松了一口气。姜以辰,你果然是太听话了,真的要斩断和小悦的联系了吗?
六年了,学校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姜以辰将车听好之后,就听王璐道:“我想去你以前的班级看看。”
姜以辰真有此想法,微微点头。
“那是一定的。”
王璐的嘴角立刻咧到耳边,笑容那样灿烂,让姜以辰一时有些恍惚,他似乎透过王璐的脸看到了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如同跟屁虫一般甩不开的女孩子。高中时期的他很孤僻,班上没有几个谈得来的朋友,而柳明悦,简直就是缠在他身上的臭虫,怎么都拽不下来。
“我高一在这栋楼,高二分班,搬到了那边的二层楼,我们先去这边看看。”姜以辰看起来颇有耐心的样子,王璐听了见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姜以辰跟自己解释,很是感动,她点点头,跟上姜以辰的脚步。
“就是这里了。”姜以辰轻轻推开一扇门,转头对王璐笑笑,“我高一的时候就很高,坐在最后一桌,缓步走到角落中的桌子,看着上面刻画的小图,姜以辰的嘴角不可抑制的扬了起来,伸手抚过,手指上传来的凹凸感熟悉的让人留恋,“原来这么多年了,它还在这里。”
王璐好奇的上前的,看着桌面上那个幼稚的卡通兔子,雕刻的手法很是拙劣,看样子是随手之作:“这是你刻的吗?”虽然不了解这心情,但是一想到是自己六年前留下的东西,现在仿佛是失而复得,王璐倒是能感受这心情了。
“的确很不容易呢,六年了,这间教室肯定迎来了六届学生,然而你的位置还是不变,这肯定是缘分。”
姜以辰点头,然而心中还是长长的喟叹了一下。
是啊,似乎缘分,也是虐缘。
他的双眼流连在那兔子上,仿佛透过桌面看到了九年前刚入学的那一刻,柳明悦是个叽叽喳喳的假小子,在自我介绍他没有回应之后,愤愤然转身。趁着他课间去厕所的时候,在上面用小刀留下了造型感人的小兔子,他进门的时候,做贼心虚的她慌乱之下,小刀收来不及,握在手里,手掌一片血光,还是他皱眉,拖她去的学校医务室。
那时候,柳明悦又气又羞的样子浮现在眼前,姜以辰轻轻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王璐有些看不懂了,她疑惑的看着姜以辰,然而对方却微微摇头,“那时候刚入学校的我果然很幼稚啊。”
“这是自然。每个人看待过去的自己,都觉得很幼稚呢,我也是。”王璐以为姜以辰在笑以前的自己,这才安慰道,“你不知道,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根本不敢和同学讲话,直到现在,从以前同学的口中才知道,原来她们无形之中以为我很冷漠,冤枉死了。”
学生时代,有太多的共同点,也有太多的感慨,两人在教室的黑板上涂涂画画,王璐更是幼稚的拿起抹布,学着以前学校大扫除,擦起窗户来。玩闹了一番之后,又去了高二的教室。
而姜以辰,目光却变得深沉起来。
如果说高一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烦恼和欢乐的话,那么这间承载着他高二高三记忆的教室,却带着慢慢的悲伤。就是在这里,他得知自己将要被送往国外,他即将要和柳明悦分开,早在高二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命运,然而,他还是贪恋那叽叽喳喳的热闹,这让他觉得,这仿佛是事件最后的温暖一般。
然而,终究还是要离去的。高三的大考来临前,他失去了准备的动力,直接消失了一星期,老师在课堂上直接宣布了他出国,回来之后,他看到偷偷躲在操场边上小树林里面哭泣的柳明悦。
姜以辰走出教室,远远的望着操场的那边,从这个方向看去,小树林的一角暴露在眼前,那里不知有一个小小的秋千,当时柳明悦就是坐在那里,一边摇着一边抬手擦眼泪,一向欢闹只有笑容的柳明悦,那时候脸上只有泪水。
然而,他什么都不能说。
他无法给柳明悦未来,他不能随意的承诺,他不想当另一个姜怀民。因此,这段深埋在心中的感情,似乎就这样沉寂了下来。只是,他到底是低估了柳明悦的勇气,没想到,她会疯狂的做出这样的举动来,那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此生最大的冒险了吧?
但是那一夜,也让他越发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一定要在父亲面前有话语权。
六年的日日夜夜,仿佛在眼前一闪而过,其中的酸甜苦辣,也只有当事者姜以辰才能一一体会。然而,一切终有时,终于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姜先生?”王璐站在姜以辰身边,怯怯的开口。刚才那一刻,她明明就站在姜以辰身边,却突然觉得他很是遥远,遥远的她触摸不到,这种感觉让人很陌生,她只感觉到浑身的寒冷,然而终于,姜以辰转过头,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王璐扬起笑脸,“你在想什么呢?这操场有什么好看的啊?”
姜以辰微微摇头。
其实所有的风景之所以美丽,是因为有回忆。
“我们回去吧。”姜以辰收回视线,目光变得冷静,他带头超前走,王璐遗憾的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教室,其实这个教室她还没怎么玩呢,然而,终究还是人要紧。
“等等我。”校园中,男人在前面悠哉的走,后面一个女生奔跑上前,时光仿佛记录了一切的相似,一如七年前的日日,柳明悦飞奔向姜以辰,而姜以辰如若身后长了眼睛一般,总能恰当的避开,然后伸手,将柳明悦稳稳的抓住,那时候,十指紧扣。
回去的路上,王璐很是兴奋。虽然第一次约会的乐趣好像不多,但是意义重大。即便她心中清楚,自己只是被请来当假女友的,她一仍是很享受。
“姜先生,你学校很漂亮。”王璐由衷的感慨,“让我想起了我的学生时光,好怀念啊。”
“叫我以辰吧,一直叫我姜先生的话,有些生疏了。”沉默片刻,姜以辰这才道,王璐的眼睛顿时迸发出了亮光来,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以辰……”她在心底又念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