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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棠迅速拿起电话,里面是马志的声音:“晓棠,你赶紧开车去接王宇他们,我都给打传呼了,在家门口等你呢,接上人后去洗煤厂出城口的检查点那里,不用管我。”
平城的洗煤厂出城口,位于城市的正北方向,距离市区十七公里。
由这里再往北走,就进入了省道,三十公里左右就上了高速公路,去往其他地区。
因为这处出城口附近是平城煤矿洗煤厂的厂区,所以习惯上被称为“洗煤厂出城口”。
这里是平城通往外省的交通要道,一直设有检查点,由交警和管区分局的人员常驻,二十四小时值守。
唐晓棠接上王宇等人,驾车风驰电掣一般赶到了洗煤厂检查站,远远就看到检查站附近警灯闪烁,停了十几辆警车。
靠近路边的一辆警车旁,站着五六个人,有便衣的,也有穿制服的。
唐晓棠靠近这辆警车停下车,车上的几人刚跳下车,那辆警车的方向就有人喊道:“到这里来,快点,”居然是赵国峰的声音。
重案队四人迅速跑了过去,看见赵国峰、马志、防暴大队的张大队长都在那里。
赵国峰不等他们几人站好,就开口说道:“五十分钟前,有一辆出租车意图闯卡,被截停下来。”
他指了一下路东的田地:“从车里跳下来两个男青年,跑进了这片地里,我们值班的民警开枪警告,对方并没有止步。”
王宇他们观察了一下这片田地,地里生长着玉米高粱一类的庄稼,有半人来高,南北长约一百米,东西长约一百六十米,面积大约十亩左右。
这片地很有特点,围着它南、北、东三面,有大约三十米左右的空地,西面就是公路的路基,他们这些人就站在路基边上。
此刻,在南、北、东三面空地间,每隔三十米左右,停着一辆摩托车,车上的驾驶员轰着油门,大灯开的雪亮,照射着空地之间。
赵国峰说:“今天恰好附近几个村在镇里开了个联防会议,散了会不少人从这里回家,在检查点停下和我们的人打招呼,出租车就是这会儿过来的。”
“在离检查点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下,我们的人觉得有问题,走过去查看时,从驾驶座和后座各下来一名男青年,跑进了地里。”
“开枪警告无效后,这些村民熟悉地形,又都骑着摩托车,立刻围住了这片庄稼地,没有看到有人从里面跑出来。”
“我们的人检查了这辆出租车,发现后备箱里有个手脚被捆住的中年男子,嘴里塞着毛巾,车内副驾驶座上,放着一把大号剁骨头刀。”
赵国峰示意王宇等人看检查站人员休息室的方向,王宇他们看到,在休息室北侧,停放着一辆蓝色大众轿车,车门等处,有明显的出租车标志。
从休息室的窗口能看到屋里,有两个穿警服的人侧背对着窗口,在和对面的什么人说话。
赵国峰继续说:“后备箱里面的人是这辆出租车的司机,据他讲,凌晨一点左右,在健康桥附近被两个男青年持刀截停,把他拉下车捆绑塞嘴后扔到了后备箱里。”
“然后这两个男青年开着车就走,他隐约听他俩交谈,要把车开到邻省卖掉,路上把他‘做了’扔到山沟里,案情就是这样。”
赵国峰停了一下,等王宇几人明了后,接着说:“现在的情况是,基本可以断定,这是一起以劫财为目的的抢劫案,有无并发的案件现在不清楚,已经安排其他人员去排查了。”
“你们是局里的精英,我让马志通知你们过来,配合分局的同志下到地里,两人一组间隔不要太远,控制住局面,防止嫌疑人从地里跑出去。坚持到防暴特警赶到,把这片地彻底包围,天亮后进行围捕,听明白了吗?”
王宇四人立正回答:“明白了!”
赵国峰一挥手:“立刻行动,必要时可以直接开枪,唐晓棠注意安全,”他这么说是因为,到场的警员只有这么一个女警察,赵国峰有些不放心。
重案组四人拔出佩枪子弹上膛,王宇说道:“晓棠跟着我,巴哥、崔海一组,你俩注意点儿,行动!”
他们跳下路基,迅速进到了庄稼地里。
王宇在前,唐晓棠距离他三米左右,二人将手枪用右手持握,左手力量适中地握住右手手腕,枪口指于斜下方,侧平举于腰腹间。
王宇的身体斜对左前方,唐晓棠的身体斜对右前方,两个人背心侧对,稍稍下蹲,脚步匀速交替向前移动,眼睛警惕地扫寻着周边。
他俩现在的动作如果拍成影像资料,是国际标准的二人警戒掩护队形,周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攻防可以迅速转换,互为掩护。
王宇是有实战经验的,开始他并没有想到,唐晓棠会这么熟练地掌握这种经过实战检验总结出来的队形,本来想让她走在前面。
现在是夜半,虽然今晚有月亮,但是天上有云层,月光不是太好,这种情况下,走在后面的人要比前面的人更加危险,容易受到攻击。
然而一进到地里,唐晓棠就很自然的做出反应,王宇随之配合,走了一段路,王宇发现,唐晓棠是真的懂这种队形,不是在学样子。
因为王宇试探了一下,他故意一停,唐晓棠立刻同时停下,姿势不变,身体下蹲的更低了一些。
王宇的身体向右转了十几度,唐晓棠的身体随之也同时向右转了十几度,始终和他保持一致,相互侧背对方。
王宇恢复到原来角度,唐晓棠也同时恢复到原来的角度。
别看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这需要敏锐的观察能力和反应能力,对同伴的反应做出预判,同时做出相应的反应动作。
要做到唐晓棠现在这样,要不就是和同伴多次练习,已经有了默契。
要不就是她单兵素养极高,熟悉常用的一些多人队形配合规程,并且能够熟练地应用。
显然,她属于后者。
王宇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觉得此刻完全可以把后背交给她,不用担心发生什么意外。
这是百分之百地信任对方的能力,才会有的感觉,这种感觉对王宇来说,已经久违了。
只有当年在战场上和那些出生入死的战友们一起战斗的时候,才有过这种感觉。
王宇和唐晓棠已经进入到庄稼地中间地带,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片儿五米方圆的空地,没有长庄稼,地面上是两三寸高的杂草。
二人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交换了一下眼神,示意对方自己这边安全,没有异常状况。
他俩直起腰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唐晓棠觉得自己靠在了一处宽大结实的身体上,传来温热的感觉,使自己有些冰凉的后背温暖起来,她舒服的闭了一下眼,轻呼出一口气去。
王宇有些发凉。
他瞬间反应过来,身体僵住不敢动了。
稍微过了几秒钟,二人极有默契地同时向前移动了一下,谁都没有说话。
这样过了十多分钟,唐晓棠打破了沉默:“王队,你是不是上过前线?”
王宇低声回答:“嗯,”就崩了这么一个字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王宇有些奇怪的问她:“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唐晓棠答的很快:“我爸爸是个老兵,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身上有股劲儿,和别人不一样。”
王宇问她:“你父亲当过兵?”
唐晓棠随口说道:“现在---他是个老兵了。”
王宇觉得她话没说明白,正要再问,发现有几道粗大的光柱照进这片地里,周边传来皮靴踏地发出的整齐声音,然后是“啪”、双脚并拢的靠脚之声。
他和唐晓棠几乎同时喜悦地说出口:“特警到了。”
就听警车里的扬声器“嘎巴嘎巴”响了几下,传出赵国峰的声音:“现在我命令,重案队和分局的同志撤出来,由防暴特警接替你们警戒。”
王宇、唐晓棠等人撤回到路基上面,站在那里向庄稼地周围看了过去。
只见沿着庄稼地南、北、东三面,全副武装头戴钢盔,手持冲锋枪的防暴特警,间隔五米散开,将这片庄稼地严密包围,现在一只蚂蚁也休想逃出了。
沿着路基,十几名警便混杂的人员一字排开,每个人手里都拎着手枪,密切注视着庄稼地里的动静。
唐晓棠是第一次参加实战,看到此时的场景,激动的有些颤抖起来,她兴奋地东张西望,内心涌出一股自豪之情,因为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天半边泛出鱼肚白,庄稼地里升腾起淡淡的白雾,远处传来鸡鸣狗吠的声音,一声悠长的牛叫,惊起了数只鸟雀,叽叽喳喳地从空中飞掠向远方。
今天一丝风也没有,白色的雾气悬浮着不散,现在借着天光,已经基本能够看清地里的情景了。
赵国峰的声音借助扬声器响了起来:“防暴特警注意警戒,其他人员密切观察,随时实施抓捕。”
人们的目光注视着庄稼地里,集中精神在观察着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唐晓棠眼尖,发现左侧斜前方一百米左右的绿色植被中,有巴掌大的几块红色闪了闪。
她的左面就是王宇,唐晓棠用手指着那里对王宇喊道:“王队你看,在那儿!”
王宇往她指的方向看了看,没看清楚有什么,附近听到唐晓棠说话的人也没看出来什么。
唐晓棠有点着急,又看向王宇。
王宇现在对唐晓棠很有信心,见她的神情很确定,对她说:“上。”
唐晓棠早就按奈不住了,听到王宇说上,纵身就下了路基,跳跃着向她刚才看到异常的方位冲了过去。
王宇紧随其后,因为他没有看到情况,不能跑到唐晓棠前面影响她的视线。
崔海也跟了上来,巴鲁阁的动作就有些迟缓了,毕竟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啦。
其他人也开始动作,成散兵线排开,从路基上下到地里,有秩序的向前平推移动。
唐晓棠已经向前奔跑了五十多米,王宇在她左侧,距她五米左右,崔海在她右侧,距她三四米,三人呈品字形前进。
又前进了十几米,这时三个人同时看清,前方三十多米远的庄稼地中,趴伏着一个人形,这个人穿着红色的上衣。
王宇、崔海迅速与唐晓棠位置齐平,先后出声大喝道:“别动,趴下别动,举起手来!”
那人影浑身战抖,发出哀求:“我---我不动---不动。”
到了距离此人五六米处,崔海收枪入套掏出手铐,和唐晓棠互换位置。
王宇、唐晓棠超过崔海,到了脸向下趴着的红衣人头部两侧,举枪瞄准他的脑袋:“不要动!”
崔海一脚在前一脚在后,身体下蹲命令道:“双腿分开、双手抱头!”
红衣人依言而做,崔海从其两腿间迅速接近,骑坐在他大腿根部,用手铐将他一只手铐住拉到后背,同时命令道:“双手背后,”在他另一只手往后背时,把他的双手靠在了一起。
然后,唐晓棠继续保持瞄准动作,王宇收枪,到了红衣人的身体左侧单膝跪地,右手臂从红衣人左腋下穿过,手抓在他的左肩膀上。
崔海则是从右侧使用左臂对红衣人做了同样的动作,王宇等崔海也抓牢了红衣人右肩膀,发出口令:“起来!”
他和崔海共同使力,把红衣人从地上拖了起来,红衣人的身体筛糠一样一直抖个不停。
唐晓棠把手垂下,仍然保持着握枪的姿态,眼睛上下打量起这个红衣人来。
这是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儿,站起来才看出,他的身高有一米九多,比一米八五的王宇还高半头。
他身材魁梧健壮,裸露在红色半袖运动衣外的大臂、小臂上的肌肉凸起,线条棱角分明,一看就知道是常年锻炼的结果。
一张大圆脸上稚气未脱,眉毛浓重,不大的单眼皮眼睛里,流露着惊恐害怕的神色,脸上沾着泥土草叶,表情木然的耷拉着脑袋,身上散发出浓重的酒气。
王宇、崔海和唐晓棠押着他从庄稼地里出来,走向路基方向。
这会儿从南面的庄稼地里,几名便衣警察押着一个穿白色半袖衫的瘦小男青年,也往路基这边走来。
已经是早上五点四十左右了,远处聚集着大群围观的过路行人,当他们看到两名罪犯被成功抓捕押解回来时,不知是谁带的头,先是鼓起掌来,接着响起轰然叫好之声。
有眼尖的在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他们看到在清一色的男警察里面,有一个窈窕的身影。
她身姿婀娜,穿着淡黄色的半袖T恤衫,肩背腋下式枪套,手持短枪,步履轻盈的与两名便衣男警察一道,押着一名罪犯走上了路基。
被她押解着的罪犯,身高体壮,比她高出来一头还要多,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
我们的姑娘却英姿飒爽,顾盼间神采飞扬,有些高傲地挺胸昂首,眼神蔑视着那名罪犯,对他不屑一顾。
其实这个案子并不复杂,几个小年轻酒后胡言,看谁胆子大,比试比试。
有一个举起道旁的一辆自行车扔到了马路中间,还有两个捡起几块砖头砸烂了路边的橱窗玻璃。
被抓住的这二位酒壮怂人胆,恶自胆边生,吆喝着“给你们弄个大的看看,”冲进了一间小店。
从小店里抢了一把菜刀出来,站到路中截停了一辆出租车,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这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将人移交给分局的刑警队,重案队的四个人打道回府。
各自洗了一把脸,留下巴鲁阁看家,王宇、崔海和唐晓棠三人去了南城分局。
因为昨天会上定了,要和南城刑警队的同志配合,摸排关于“辉哥”的线索。
还是唐晓棠开车,去南城刑警队也就二十几分钟的路程,进了院子停下车,唐晓棠听见了如雷的鼾声。
王宇和崔海挤在后座上,头靠在一起鼾睡不醒。
唐晓棠是真的毫无睡意,现在还没有从兴奋中解脱出来,从昨天晚上开会到现在,她的情绪一直处在亢奋中。
当今天早上押着罪犯往路基上走时,围观群众那鼓励的掌声、欢呼的赞扬,让她感到激动和自豪。
她觉得这才是自己要干的事业,自己能用辛勤的工作,让人们知道有人在护卫着他们,使他们的生活幸福安宁,她感到很满足、很有成就感。
何况,只是有了一点点成绩,群众就会给与热情的赞扬与鼓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有意义呢。
唐晓棠没有叫醒王宇和崔海,自己走进了南城刑警大队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也就是四五间连在一起的老旧平房,平房坐北朝南,和南城分局的二层办公楼挤在一个院子里。
第三间平房外面的墙上,挂着块木头牌子,上面写着“平城市公安局南城分局刑警大队”字样。
唐晓棠正要推门进去,一个三十来岁、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的中等个男人拉开门出来。
他的目光在唐晓棠脸上停留了一下,笑容满面的向他伸出手来:“我们的警花到了,有失远迎啊,”举止神态简直就是又一个崔海。
唐晓棠看见他的腰里鼓鼓囊囊,知道是同行,大大方方的伸手和他握在一起,笑嘻嘻的说:“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人和她握了一下手就放开了,表情恢复正常:“我是南城刑警大队的唐有志,你们就来了你一个人?”
唐晓棠表情有些为难:“来了三个,他俩在车上睡着了,这不刚从洗煤厂检查站那儿回来嘛。”
唐有志理解的很:“哦,昨晚没往上拉我们,你们上去了?你也一晚上没睡吧?”
唐晓棠一甩头:“我一点儿也不困,先过来和你们对接一下,让他俩再睡一会儿吧。”
唐有志伸手往屋里让她:“睡吧睡吧,弟兄们我都安排出去了,怎么也得中午才有信儿回来,你先进屋。”
唐有志正是南城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昨晚的会议他也参加了,所以认识唐晓棠。
唐晓棠和他进了办公室,唐有志让人拿来一摞材料,他告诉唐晓棠,南城这一片绰号叫“辉哥”的混混儿,有二十多个,这是其中一些人的情况。
唐晓棠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放在茶几上,坐到沙发上准备记录下来相关的信息,往后一靠,坐着的沙发一下向侧面歪了过去,她险些摔倒在地上。
唐有志连忙过来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这不知道又是哪个小子干的。”
他弯下腰把手伸到沙发下面,掏出几块砖头,把砖头在沙发下面支好,坐到上面试了试,起身对唐晓棠说:“这回没问题了,你放心坐吧。”
一直到上午十点半,车里的王宇才醒了,不是睡醒的,是被热醒的。
早上来的时候,太阳还没上来,唐晓棠停车也没有选地方,这会儿阳光直射进车里,里面的温度接近四十度了。
王宇揉了揉眼睛推开车门,冷不丁认出是在南城分局的院子里,伸手就推旁边的崔海:“哎,哎,快起来,到了‘唐老鸭’的地盘儿了。”
崔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嘟囔着:“哥,这包子真不错。”
两个人睡眼惺忪地进了唐有志的办公室,唐晓棠冲他俩挥了挥手,低头继续往本子上记着。
唐有志看见他俩进来,坐在椅子上没动,挖苦道:“哎我说,你们重案队就这么办事儿呀,美女干活儿老爷们睡觉,佩服啊。”
崔海挠着头没好意思搭腔,王宇边掏烟边说:“去去去,看见美女干活儿也不知道帮帮忙,唐大队懒惰了啊。”
唐有志笑着站了起来:“人家小唐一个顶一个排,我伸不上手呀。”
接过王宇递来的烟,唐有志点着说道:“我说让她也睡会儿,小唐急案子,你他ND命真好,捡着宝了。”
王宇看看正在工作着的唐晓棠,一本正经的对唐有志低声说:“不瞒你说,差点让别人挖了墙角,是巴哥给提了个醒。”
唐有志失望的说:“我咋就没发现这个人才呢,我要知道了,豁着咱们战友之间翻了脸,也得把她抢过来。”
崔海这会儿插话了:“唐队,嘴不对心啊,那让人家坐你家的陷马坑,上次没把我摔死,怎么着,换了新腿儿了?看着还是那几块砖头呀。”
唐有志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滚一边儿去,看我这儿破让你老子给弄两套好的来。”
崔海一笑:“还别说,你要敢要我现在就打电话,唐哥,欧式的怎么样?”
崔海的父亲崔福来,是平城最大的家具经销商。
唐有志指头点着崔海:“饶了你哥吧,你爹的一个螺丝我也不敢要。”
中午,唐有志带王宇和崔海去外面吃的锅贴儿,唐晓棠也有点儿坚持不住了,没有一块去,在唐有志办公室的床上睡了。
吃完饭唐有志、王宇他们几个回来,一进刑警大队办公室,只见唐有志的办公室门口围着几个人,在指指点点的往里面看。
唐有志的办公室和外间连着,就隔着个木头门,门上安着块大玻璃,往里面看的很清楚。
因为戴着腋下式枪套,唐晓棠头朝南脚冲北躺在床上,右侧着身体睡着,脸正好向着门。
出外勤回来的几个弟兄猛然看见唐大队床上卧着个睡美人,左腋下露着枪套和枪柄,正在研究这是哪路神仙降临在咱这个小庙了。
唐有志小声呵斥着:“去去去,这是重案队的同志,出了一晚上警没有休息,有什么可看的,散了散了。”
大家吐着舌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王宇把手里拎着的一袋锅贴儿放在外屋的桌上,想掏根烟抽。
一抬手,办公桌上有个塑料笔筒被他碰到了地上,“哗啦啦”一下把里面的几支圆珠笔、钢笔散落了一地。
唐晓棠被惊醒了,隔着玻璃看见王宇、唐有志、崔海几个人在外屋站着,赶紧下地穿鞋拉开门出来了。
王宇有些恼怒的一脚把地上的笔筒踢到了墙角:“唐老鸭,你就不能和局里说说,换换这些破烂呀。”
唐有志知道,王宇是气自己把唐晓棠给弄醒了,拿起装着锅贴儿的袋子递给唐晓棠:“这下也睡不着了,快吃吧,还热乎着呢。要是再把你饿着了,你们头儿就把我这破庙拆了呀。”
等唐晓棠吃了饭,唐有志把回来的几个队员召集起来,和重案队的三个人碰头,分析关于“辉哥”的情况。
按照“耗子”提供的情况,“辉哥”二十七八岁,膀大腰圆体格强壮,最明显的就是留着一头长发,染成了黄色。
“辉哥”这个人好赌,“耗子”就是在耍钱的时候认识他的,那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
耍钱的人和地方在郊区的废弃砖窑里面,设赌的是个外号叫“四哥”的人,他并不认识这人,也是别人带他去的。
他只知道“辉哥”是南城这一片的人,再具体的就说不上来了。
南城的同志按照重案队提供的线索范围做了工作,目前没有符合这个体貌特征的“辉哥”浮上来,工作还在继续开展。
“四哥”这个外号,查起来范围就有些大了,设赌抽头的人这几年做的更加隐蔽,一时半会儿恐怕上不来情况。
南城这边的工作情况不是很乐观,王宇没有泄气,感谢大家辛苦后,和唐有志又商量了下一步工作安排后,重案队三人驾车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