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决堤

小羲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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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人的嘴软。

    这不吃人的神多少有些不可信。

    她阻止的了河神一次,却不见得能一直阻止下去,这河神若是长久吃不到祭祀,饿坏了就不是一个童男能够喂饱的了。

    众多村民想法相同,纷纷离去。

    云可拉着妻子道:“傻婆娘,赶紧跑吧,别犯傻了!”

    妻子拉着大娃,拒绝道:“我要奉神谕!”

    云可悄声劝道:“这娃让河神吃了算是善终,总比让狼吃了好吧!”

    妻子反驳道:“这是我生养的,我要把他养大!”

    云可抱起大娃,走出两步,又将大娃还给了妻子,嘱咐道:“碰到狼,就舍了娃,一定要保住自己!”

    云杜的妻子走上前,安慰道:“云可,你放心吧,我们会保护好大娃的,你家大娃活着,我们的娃儿也能活!”

    云可点点头,看了看剩下七位妇女,将对方的样貌记住,转身,飞奔离去。

    “头儿,我们怎么办?”一个苏匪问道。

    苏看了看羲那雪白娇嫩的皮肤,咽了口口水,下令道:“我们去上二村!”

    苏匪整齐划一的离去,身上的瓶罐碰撞,发出响声。这瓶瓶罐罐中装的多是在当地用来作为货币的果酱。

    羲看向岑今,说道:“岑今,你对周围比较熟,帮我指路,我们往高地上去!”

    云北八村都是傍诡河而建,算是建在诡河滩涂之上。

    虽说丰水季多有屋舍倒塌,却胜在取水方便,灌溉便利,远离山林野兽等诸多优势,以至于众村民宁可屋倒重盖,也要将屋舍建在河边。

    “尊神,从这开始便出了安全之地了,林里蛇,狼,熊,猪各种凶兽都有,微巫也不曾去过!”岑今指着十米外的树林介绍道。

    羲走了不到百米便出了村子,好奇道:“村子这么窄,你们靠什么过活?”

    岑今介绍道:“尊神,我们这里,妇女负责持家、洗衣,男子负责戍卫、采集,每月,村长都会组织全村男子去林里、山上采集果子,剩余时间,每家每户便靠种地为生。”

    羲命岑今重新点燃火把,举着火把向林中走去。

    原本微不可查的水墙,来到云北八村时,却有近一米高。洪水将滩涂的屋舍冲垮,浩浩荡荡,奔流向东。

    “好大的洪水!”羲惊叹道。

    说话间又有一道水墙,出现在诡河上游。

    羲忙提醒道:“快上高地,后面的那股洪峰更高!”

    岑今望向远处,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她边跟随羲向高地跑去,边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好像是大西坝决堤了,云北八村要没了!”

    ……

    大西坝决堤了!

    这个南疆郡最大的水利工程,在抵挡了十余年洪水灾难之后,终于不甘的倒下。

    大水浩浩汤汤,冲垮沿途的一切屋舍、农田,无数村民只能将家中私物抱在怀里,随着大水被冲向下游。

    山林间,不少夜间活动的野兽纷纷出没,向山上奔去。

    这一时,食物链暂时失效,众生放弃了食物,只为了活着,向山顶奔去。

    山中的老虎,棕熊也仁慈地接纳着闯入领地的猎物。

    ……

    “神使,我们的娃和男人都要被冲走了!”云杜妻求助道。

    其余七名妇女也是期许的看向岑今,颇为真诚。

    岑今安抚道:“男人和娃都会平安的,顶多寻上几天,我们当下最重要的是在林子里活下来!”

    羲拎着白裙,光着脚丫,走在队伍前面。

    朝树上吐着芯子的毒蛇挥挥手,又向窜跳的猴子打个招呼。

    野猪,兔子,狸,狐,各种飞鸟,这些动物她只在记忆中见过。

    她诞生的第八纪科技文明末期,陆地上的野生动物早已灭绝殆尽。

    树林里的动物警惕的看着岑今手里的火把,完全没有将这些人类当成威胁。

    八名妇女将擀面杖,锄头拿在手里警戒,跟随着完全没有防备心理的羲向密林深处走去。

    岑今一脸崇拜的看着羲,欣赏着对方这份睥睨天下的高贵和从容。

    羲回头望去,来时的村庄早已沦为泽国。

    屋舍尽毁,水波荡漾。

    羲开口道:“我们要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安顿下来,等洪水泄掉,再返回村落!”

    ……

    过雨树林绿渐浓,晚霞明处暮云重。

    西天的晚霞,不懂人类的悲欢,肆意绽放,如同岑今手中的火把,将四周的一切映射的火热。

    十个女子,一个男孩,穿过茂密的树林,在山脊的一处断壁下停住。

    羲指着前方的山洞,开心道:“看,这里有个山洞,我们在这里过夜吧!”

    岑今欣喜,颁下神谕。

    八名妇女心中早已没了主意,只能跟着这尊“便宜神”硬着头皮,一条路走到黑了。

    羲站在山洞外打量了一番。

    这山洞是断裂岩洞,因山体断裂形成截面,又经千百年的雨水冲刷侵蚀而成。更为关键是,这洞穴显然有人工挖凿的痕迹,应该是周围村民采集避雨之地。

    羲取来岑今的火把,好奇地向山洞深入。

    山洞内豁然开朗,竟然有数十米见方,两米高的一个空腔,空腔尽头似是连接着几个大小各异的洞,像极了古书上记载的穴居人遗迹。

    羲走到空腔中央,轻轻的跳了几下,开心的跑出山洞,开心道:“这里面地方好大,足够我们过夜,我们就近去采些果子,找些枯树枝!”

    妇人中,云更妻腹部最是平坦,早早肚子便叫了起来,一路上惹了不少同行者的白眼。此刻听闻神明下了神谕,若非碍于礼数和体了,早就跳了起来。

    众人中岑今最是丰腴,一米六六的个子,将近一百一十斤,典型的小骨多肉型体质,平日伙食又好,最是耐饿。

    本想就地歇息养神,奈何自己神使的身份,只能随着羲离开山洞,寻找果子、枯枝。

    众人离开山洞,山洞中数双眼睛警觉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