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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在家里用过饭,许晓馨用包袱皮将那株茶花遮盖好,同马婶打了声招呼,便和许广杰一起从后角门出了杨府,直奔和男子约定好的地方。
姐弟两个到的时候,男子已经等在那里了,也许是担心许晓馨认不出他,他今天依旧穿着和那天一样的蓝色锦缎长衫,见姐弟二人走近,连忙迎了过来,先是客气的同二人打了招呼,这才问道:
“姑娘可是将那茶花救活了?”
“幸不辱命。”许晓馨笑着回答,将怀中抱着的茶花递了过去,顺手将盖在上面的包袱皮拿下。
“姑娘果然好本事,那天唐某去买花盆的时候,那个掌柜的看了都说难活,我原本并未抱多少希望,不想姑娘竟真能将它救活。”男子俨然心情不错,笑着称赞。
“公子谬赞了,其实这茶花只要掌握好它的生活习性,并不多难养的。”许晓馨嘴角含笑,轻声回道,声音宛转而悠扬。
“还请姑娘赐教!”
“赐教不敢当,不过却是可以将我知道的说与公子……”用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许晓馨将知道的全部说与了男子,之所以懂得这些,还要得益于她前世在花圃打工的经历。
“多谢姑娘赐教,唐某备了一份薄礼,还请姑娘收下。”男子说着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红色木匣,递给了许晓馨。
许晓馨却是没有伸手去接,见她如此,男子以为她是不肯收,连忙解释:“姑娘不必多虑,这只是唐某的一番心意,值不得多少银子。”
许晓馨却是轻轻摇头,跟着开口:“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公子能否答应?”
“姑娘请说!”男子语气温和,声音温润如暖阳。
“公子可不可以将谢礼换成银子给我。”许晓馨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同男子讲明要求。
男子一听就是一愣,一直站在她身侧充当背景的许广杰也跟着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双颊跟着羞红,伸手去扯她的衣袖,他觉得自家姐姐这个要求非常失礼,哪有人像她这样大咧咧自己伸手去讨要谢礼的啊!
但是男子,却只是刚开始有些失态,很快神情就恢复了正常,甚至嘴角的笑意都更加温和了几分,问道:“姑娘需要多少?”
“只要同公子手中谢礼价值相当就好。”许晓馨不理会许广杰的警告,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讨要谢礼。
“好!”男子说着解下腰间钱袋直接递了过来,这次许晓馨没有退却,毫不客气的伸手接了过来。
“姑娘缺银子用?”男子好奇问道。
“嗯。”许晓馨点头,跟着解释:“我一直寻不到合适的营生,我和弟弟又要生活。”
“姑娘想找个什么样的营生?”男子听后问道。
“只要是我能做的正当营生都行。”许晓馨现在真的没有多的要求,哪怕是去酒楼里做伙计她也会答应。
“不知姑娘会些什么?”男子思索片刻问道。
许晓馨已经大约能猜到男子的意思,人家是想要给自己介绍工作,于是她也不藏私,将会做能做的都罗列了出来。
“会养花,会洗碟子刷碗,会卖东西……,另外我很会算账,只是还不太会写字。”
听她说会算账,男子小小惊讶了一下,随即反问:“你会算账?”
“是,公子若是不信,可以现在当场出题考教。”许晓馨很是自信的点头,她堂堂一个数据分析师,区区账目自是难不倒她。
“姑娘不用算盘?”男子又是一惊,跟着发问。
“只要不是十分复杂的都可以不用。”许晓馨的自信仿佛是从骨头里透出来的,举手投足,轻颦浅笑中不自觉的流漏出自信的光,极美,极美。
男子仿佛也被这样的他吸引,目光落在她身上,久久没有回神,直到听见许晓馨的轻咳声,才从那炫目的自信中清醒。
“既然姑娘这么说,唐某就托大考考姑娘,只是这里有些不便,还请两位随我去铺子里走一趟。”男子正了正神色,说道。
许晓馨点头答应,许广杰反对无效,于是二人随在男子身后去了他的铺子。
许晓馨也没有想到,这男子竟然是开书画铺子的,铺子分里面两间屋,外面售卖笔墨纸砚和字画,用一扇屏风隔成两部分,靠外的部分用来售卖各类图书,里面则分为休息区和字画装裱区。
男子将姐弟二人让进内间的休息区,吩咐铺子里的小伙计给二人端了茶水,之后自己去外面的抽屉里拿了账本进来。待姐弟二人放下茶杯后,才开始发问,一连问了三天的账目,许晓馨都是对答如流,很快就能给出正确答案。
之后男子又吩咐小伙计送来了算盘,搬出一摞子账本,让许晓馨来计算盈亏。
“请公子帮我准备一套纸笔。”许晓馨说着拿起最上面的一册账本,并没有注意到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解。
“我姐姐不是不会写字,就是写的不是很好看。”许广杰很是善解人意的替男子解惑,通过几天观察,他发现自家姐姐简直就是个天才,记忆力很好,接受能力也强,他不过是教了一些简单字的笔画,姐姐就已经能够融会贯通,独立去书写其它的文字了。
男子恍然,又吩咐小伙计拿来纸笔和研好的墨,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许晓馨将所有账目计算明白,并且汇总到了一个表格当中。
“从账目上分析,这些应该是一家布莊的账册。”许晓馨放下笔,抬头望着男子说道。
“嗯。”男子点头。
“这家布莊五个月一共盈利4254两再加783文,每月分别盈利……”许晓馨很是清晰明白的报出了每月账目,见男子点头,又继续说道:“其中十二月进账比其他月份多了近五百两,除去一项大宗买卖外,零售量也跟着增加了许多,我认为这与接近年关有着密切关联。”
男子再次点头,心里暗暗称赞许晓馨观察力的敏锐,出声问道:“不知道姑娘可还从账目上看出了其他?”
许晓馨微微点头,正打算继续说下去,却被外面进来的通禀事情的小伙计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