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迷宫困阵显神通?五

慕奶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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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离率先回过神来,集中精力终于找到下一个阵门后迅速行动,但他的眉头却皱的越来越紧,越往前阵法的变化越来越复杂,留给他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但他推演的时间却越来越长,按照这种我消彼涨趋势,被困死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他清楚有的阵法他根本没见过,只能被动抵挡,但此阵过于凶悍,想要硬闯过去机会渺茫。

    除了前几步完美避过,后面总会出现各种情况,形势也越来越危机,三人的神经也紧绷到了极致,在一阵天旋地转的险险闯过大约一半的距离后,情况以是极为不乐观,三人的法力和身心的消耗都极大,所遇状况也越来越凶险,且酒离发现石室因经常不能及时破解,所处空间经常变得越来越小,且此时石壁因重重法阵加持几乎不能暴力破开,继续往前的阵法强度想要破开石壁会变得绝无可能,到时可能会被四周的石壁活活挤死。但此时以无退路,只能向前去博那一线生机。

    但到了大约三分之二的距离时,他们所处的空间已小到不到一人宽的正方体,三人被挤得压弯了腰,动弹不得,石山已为了节省空间变成巴掌大小站在酒离肩膀上,青浅为了让空间不再缩小召唤出了一根碧色法杖,其上凌空盘旋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色长龙,散发着莹莹宝光的长棍,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神兵,此时却只能用来抵住两边的石壁靠近。

    酒离此时也以放弃了推算,因为他知道他赌输了,他们先遇到了破不开的局面,只怪自己学艺不精,连累了他们。

    说来此阵也甚是玄妙,见迟迟不得寸进,竟又有无数冰凌袭来,且此处空间狭小外力施展不开,此时他们法力也快要告罄了,竟是准确的做出了对他们最不利的反应,成为足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三人只能爆了最后一点法力做着最后的抵抗。结果可想而知,法力告罄后被无数冰凌贯穿而亡,滚烫的血液喷洒在刺骨的寒冰上,要不了片刻也将变得如冰一样冰凉,沉默在这狭小的石室内。

    自身上传来的被冰凌贯穿的最后的感觉并不是疼痛,而是一股令人心悸的冷,仿佛冰的寒意漫延到了每一寸骨头缝里,爬进了灵魂深处。当时酒离便想:原来鲜血留尽会这么冷吗?

    然后便渐渐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不知什么时候酒离又渐渐有了意识,但之前的事情他已经不记得了,他正身处在一间光线有些暗的房间内,待他终于能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发现这竟是一间产房,但酒离也不知是怎么,并没有因此马上退出去,简单到简陋的床上,躺着一个有些瘦小的女人,虽已不是风华正茂年纪,但从白皙的肌肤、清秀的眉眼间依旧能看出年轻时候定是个美人,这个女人此时正躺在一间破破烂烂的木屋内,身上盖一张老旧被子,有些黑点的灰布被子,被子里一个大大的鼓包,一个老妇人正掀着被子的下端往那个大鼓包探,嘴里还叨叨着:“再加把劲儿啊!再加把点劲儿!就快出来了!”

    躺着的那个女人便只声嘶力竭的哼叫着,嘴里咬一卷白布,手紧紧的抓着被褥撕扯着,汗水打湿了因挣扎而披散乱的头发,粘在脸上,脖子上。

    但奇怪的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这个女人的身边除了这接生的稳婆便没了别人,酒离是修道之人,也知道这破烂的屋子外面也并没有人在焦急的等待。

    “哎呀!孩子太大了,是要保大还是保小啊!”稳婆焦急道,这话是直接问正躺着的女人的,也没有别人可以问了,这问题便显得更苦涩,这无异于是问保你自己还是保你孩子。这问题问一个母亲真是有些残忍了,能活没人想死,但孩子是每个母亲本能保护的对象,况且她在近段时间已是心力交瘁,再没了孩子她也是活不成了。

    她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身子本就弱,就算日子过得再不顺遂,也不想苦了孩子,便就造成了原本已不富裕的家,却因孩子过大,母亲身子又弱,生不出来的结果。

    她最终决意生下孩子,他应该来这世上看看。

    生下孩子后,她因大出血一点点虚弱下去,但可能是因为回光返照,她还有一点力气,她要看看她的孩子,稳婆便把孩子擦干净,用块破布裹好抱给她。

    足月的孩子又有个舍不得他吃一点苦的母亲长得白胖,并不如多数刚生下来的孩子那般皱巴巴的紫色的小小一只,她看着他便笑了,笑得很温柔,那一刻她忘记了死亡,忘记了痛苦,只如万千母亲凝望着自己孩子时一样,只有无限的柔软与温情。但她终究是要死了的,想到这儿,她的眼眶莫的红了,酸涩之感萦绕在她的心间,她不是在为自己悲哀,是为她这命苦的孩子,“对不起啊,孩子,你不要怪娘狠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但娘真的,是,没有办法……”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她只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什么疾苦都没怎么经受过的女人,但一夕之间苦难便一件件接踵而至,她还没来得及适应便就要死了。

    她觉得自至少己应该在死前给她这苦命的孩子取个名字,又想到要从此天各一方,永久分离了,含泪喃喃道:“以后便叫你久离了,小久离,姓氏便跟着收养你的道观里了,要知道感恩……要好好的呀!”

    酒离自听到“久离”便注意不到外界的状况了,脑中放空,心中绞痛,呼吸不能。

    他知道她是谁了,那是他未曾谋面的,他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便永远离他而去的母亲,是那个给他永远是无限温情的母亲,是那个愿意为这素未谋面的孩子牺牲自己性命的母亲,即使相聚短暂却承予他所有的母爱。

    但他失去她了,失去所有亲人了,是孤煞般的自己亲手葬送了他们。

    所以,我不配的,我怎么配,我是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没我的话他们还是好好的,为什么是我,他们为什么要遇上我,我不该来,不该,不该,不该来的……什么仙人转世,什么,那会有这样的,要真是这样这修的是什么仙,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值得拜的,太恶心了,滚、滚、滚、滚、滚……

    酒离陷入了内心深处的心劫之中,反复纠缠,无休无止,没有尽头,梦魇挥之不去……

    现实当然是他们都还在那石室内,酒离后青浅正毫无知觉的蜷缩在那狭小的石室内,也并没有被无数冰凌贯穿,只是被幻象迷幻了心神,石山倒是一点也未受到影响,还是小小的巴掌大一只,保持着清醒,他本就是山石精魂所化,内心澄澈,自是不受分毫影响。但他此时却是焦急无比,酒离和青浅怎么也弄不醒,石室内的温度还在降低,在不醒可就永远也醒不了了。

    但他再着急也没用,只能上下蹦蹦跳跳的做着试图唤醒他们的徒劳之事。在这狭小的空间他就算想变大点都不行,但索性其实变大了也没用,他也已经根本破不开这里了。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流逝,渐渐的青浅和酒离的呼吸已因寒冷变得越来越微弱,小小的石山也不跳了,他石头做的心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钝痛,看着酒离越来越弱呼吸,听着那越来越迟缓的心跳,他感觉到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他而去,此时石头做的身体似乎变得格外沉重,格外冰冷,他慢慢爬到酒离心口的位置,似乎只有那里的跳动能给他一点温暖。

    本是无情之物,却偏偏要修出了精魄来历一历这人间苦,石头本就不该有一点温度,因为,当你给了他温度,当他要失去这一抹温暖时,他已经是有温度的了,感受得到失去温暖的寒冷,让他战栗,让他恐慌,让他被寒冷刺得瑟瑟发抖,让他茫然,让他无措。他痛极痛已却不知何为痛,真是残忍至极,悲哀至极。

    陷入幻境的酒离如陷深渊,身体和心神的防线都已快到极限,状况急剧恶化,不过一刻钟便出现了濒死之征,身体无意识的痉挛着,神识也混乱的毫无章法。

    突然石山身体向后跃了一步,那一刻,他的眼神变得十分幽深,与他平日几乎判若两人,一手插进了自己的胸口,毫无阻滞的捏碎了灵核。

    “无论如何,我应该为你这样做……”虽不知为何,但心却是一样的。

    巨山拔地而起,刺破幽暗的墓室,阳光再次洒落,落下破碎的影子……

    (作者忽悠小课堂:其实这个阵就相当于一把立体机关鲁班锁,而酒离他们就相当于没有钥匙要强行侵入其中打通各个关节的人形开锁器,到底能不能打开,就要看是这个防盗锁厉害还是这个万能钥匙厉害了,哈哈哈,其实酒离找的阵门就相当于去解一面墙的阵法,解开了就等于暂时拿到了这面墙的控制权,可以控制它开关门,解不开就换下一面,但中心思想是要往中间走,但最终困死他们的局面就是六个面都解不开。回想起了被题海支配的恐惧,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