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生隔阂?

死在灰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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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炎拿了壶好酒,腼腆对周瑜说:“都督,我请……请你喝酒。”周瑜莞尔一笑:“我正要出去一下,等会就回,公孙兄且先到外面等我一会儿吧。”

    公孙炎不愿意出去等,待周瑜走后,闲着无聊,把酒坛放桌子上,看周瑜研究什么,全是看不懂的兵法,公孙炎随手拿了张纸写一句话上去,放周瑜桌上,略有深意笑了一下,准备出去。

    转身却见孙策跟周瑜骂骂咧咧进来了,孙策对着周瑜吼:“你管我做什么?管那个公孙炎去。”周瑜跟在后面回:“公孙炎怎么得罪你?人家救了我的命。”孙策更加恼怒:“是孤救了你的命!”

    忽然他们二人发现,原来公孙炎一直就在营帐里面,一脸茫然看着他们,也就是说,刚刚内容全都听道了。

    周瑜尴尬问:“公孙兄,不是让你外面等。”公孙炎发觉自己失礼赶紧告退:“主公都督,末将这就出去。”

    孙策看他就一肚子气,见桌上有好酒,上前去拿准备借酒浇愁,周瑜不悦:“你有话直说,别拿酒撒气。”

    孙策喝完,低头看到桌上有个扎眼的废纸,打开一看孙策差点气晕过去,里面内容是“早倾慕都督才智,马蹄能得与卿相近,死又何妨。”

    周瑜还不知道孙策怎么了,上前刚要说什么。此刻孙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把酒递向周瑜,周瑜以为孙策想通了能听自己解释了,谁知周瑜刚准备接住酒时,孙策忽然用力把酒坛往地上一摔!

    酒坛摔的稀烂粉碎,飞溅出去的陶瓷碎片扎到了周瑜的手上,酒也泼到周瑜腿上身上,满地都是碎片和酒,周瑜惊呆了,还没等周瑜反应过来,孙策又把桌上的那纸团扔到周瑜脸上,周瑜下意识接住,孙策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出去了。

    周瑜打开纸团一看,非常震惊,这是公孙炎写的么?这个时候周憾进来了,他担忧地问周瑜:“少爷,奴听到有响声,孙主公是把少爷怎么了吗?”

    周瑜告诉了周憾事情经过,周憾开始收拾酒坛碎片和地上的酒,周瑜坐在桌前,捏着公孙炎的纸团,皱着眉思索怎么办是好。

    周憾收拾完了,凑近低声对周瑜说:“少爷的马,奴检查过了,马股有箭伤,箭也在一里外找到,拿去给随军郎中看,郎中说箭身箭头都涂满了致幻毒药,此种药光是表面接触不伤人,但是见血流进身体,一时辰内会发狂猝死。”

    周瑜紧缩秀眉,咬牙切齿说:“何处奸贼,使下作手段暗算于我。”

    周憾继续说:“子敬先生让奴转告少爷,他和郎中检查此箭伤在马股之正中不偏不倚,无其他痕迹,且入股五分,恐怕这毒箭本身就是冲马去的。”

    “那是说……不是要杀我?只是要摔伤我?”周瑜好像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大声问周憾:“你快说,箭尾是不是刻的……”

    周憾低头行礼,不说话。周瑜也不说话了,直接冲出去,一路到随军郎中营地,看着郎中正要把箭折断扔掉,他厉声制止:“不准扔。”郎中吓得赶紧行礼:“都督有礼。”周瑜一把抢过来,箭尾刻着血淋淋一个大字“孙”。

    这明显是孙家军的箭,也就是说,自己人射毒箭伤周瑜的马,让周瑜摔下来,周瑜回想孙策冲上来把马杀了,公孙炎奋力护住了自己,这样看很明显就知道到底是谁故意伤马,演一出英雄护短的好戏。

    孙策此刻在鲁肃面前,走来走去,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一直回想着那个公孙炎还抱着周瑜,周瑜还在那里道谢。鲁肃额头流汗,微微发抖,实在害怕孙策把气出自己身上,不就是区区一个公孙炎,周瑜亲近了一下外人至于孙策这么气愤。

    忽然孙策对鲁肃吼:“你说说看!”鲁肃赶紧打起精神说:“啊这……臣属实不知道公瑾怎么想的,可能纯就是感谢救命之恩而已……”孙策看了他一眼,想起来自己让鲁肃查公孙炎底子,孙策接着说:“祖茂手底下那个副将,你查清楚了?”

    鲁肃恭敬地说:“是,臣已经知悉。公孙炎,家中世代采药卖药为生,原本是袁绍部下,后因袁绍兵败回北方的时候,没跟上落了单,又进入山中兜兜转转,负伤无粮,遇到我军祖茂,祖茂见他弓骑精湛收编了他的部队,把他收为副将。”

    孙策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听到这里,打断鲁肃说:“这人原本是袁绍的部下,就应该送回去啊。”鲁肃回:“祖茂将军说,公孙炎认袁绍无道,不愿回袁绍军中,这才收留了他。”

    孙策沉默,似乎在想什么。鲁肃低声提醒孙策:“主公,养虎为患,这个典故,主公应该听过……”孙策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隔墙有耳,别说了。

    孙策当晚没有去找周瑜,周瑜也不去找孙策。但是周瑜整晚睡不着,翻来翻去让床吱吱呀呀作响,周憾蹲在台阶下面,一边驱赶蚊虫,一边打着哈欠说:“姐姐,可别睡了,床是木板拼的,受不了你折腾。”

    周瑜叹气道:“憾,我问你,有人救过你的命,你是不是该感激?”周憾回:“那是自然。”周瑜再问:“如果那人有所意图才救你,又当如何?”周憾又回:“那要看这意图是好还是坏了,作奸犯科的事,奴万死不可行。”

    周瑜听了很满意,道:“不错,这几年没白教你。”周憾白了周瑜一眼:“姐姐,睡是不睡,憾要困死了。”周瑜忽然下床披着军袍,出去了。

    来到公孙炎营帐前,周瑜轻声喊:“公孙将军睡了吗?”公孙炎立马点了蜡烛,衣服没有穿好就跑出来见周瑜,把周瑜迎进去,周瑜笑着说:“上次公孙将军说与瑜喝酒没喝成,救命之恩,应该瑜来请将军喝酒,所以拿了好酒,来找将军。”公孙炎喜出望外,跟周瑜畅谈畅饮。

    孙策起夜,见周瑜从公孙炎营中出来,营帐内没有点灯,还鬼鬼祟祟看周围有没有人,心里沉闷之极。

    第二天早上,军队正式进攻,周瑜和孙策抛掉脑海其他杂念,孙策战场上英勇拼杀,周瑜后方从容指挥,韩当先锋带领前军冲破敌人阵法,再让祖茂中坚绕后围困敌军,孙军士气高涨,尤其是见孙策亲自杀敌冲阵,便一个个越战越猛,敌军节节后退,两个时辰以后,历阳军就完全溃败。投降的直接收编,反抗或者逃跑的全被下令斩杀,孙策带军攻入城内,下令不可伤害平民,见大势已去,历阳太守服毒自尽。

    当晚孙军全部扎营到历阳城内,孙策命人补修城墙,设防添哨,安抚平民,自己带着将领们,修整太守府然后设宴庆功。

    宴席上,酒酣正浓,孙策忽然叫周瑜:“公瑾,来给孤还有众将们,舞一曲?”

    周瑜脸色沉重,其他还没醉的将士都劝周瑜别生气,主公只是喝多了,但大多数脑子不清醒的将士都起哄要周瑜舞剑助兴,甚至上去拉拉扯扯动手动脚,孙策全当看不见。

    鲁肃准备护着周瑜回营休息,孙策大吼:“子敬,孤的命令,你也敢违抗?”鲁肃一时为难,一边是主公,一边是好友,但主公要是清醒过来了,也会生气自己劝谏不力,真是令人为难啊。

    就在这时,公孙炎忽然冲出来了,站在周瑜前面,面对孙策说:“主公,末将以为,大都督是军师能臣,不应该行江湖伶人之事。”

    孙策好像真的醉了一样,晃晃起身,朝周瑜走过去,脸上笑里藏刀,嘴上醉熏问:“哦?是吗?你怕是不知道,我们周公瑾大都督,舞剑抚琴比伶人要强上百倍。”起哄的将士们都不敢说话了,终于安静下来,大家见这孙策玩笑开得过分,好像不是能起哄的场面了。

    鲁肃低声对孙策说:“主公,公瑾若有错,军法处置就是了,这里众将军都在,羞辱都督臣以为不可取。”孙策不耐烦把鲁肃推开,看着周瑜站在公孙炎后面,气就不打一处来,厉声问周瑜:“都督兵书上的纸条,要不孤给大家伙念念?”

    周瑜毫无反应,孙策又说:“公孙将军既然早倾慕都督,不如孤就许你们……”话还没说完,周瑜忽然插话,大声说:“主公如此不辩是非,冤枉羞辱有功之臣,传出去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孙策讥讽道:“笑话,孤行得正坐的直,何惧天下人耻笑?都督可别眼睛只长在别人身上。”就这二人骂过来骂过去,吓得在场其他将士大气都不敢出。

    周瑜似乎忍无可忍,愤愤说:“臣那日马突然发狂,事后检查马股,反正马早就中箭,箭也被找到上面涂满毒药,而箭上……”周瑜顿了顿,大吼:“刻着一个,孙。”

    孙策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那又如何,这能说明是孤射的?”又眯着眼环顾四周道,“这么多孙家将领们,你们谁射的啊?”将领们都面面相觑,吓得酒全都醒了,浑然不知这唱的是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