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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的越来越大,好像要把整个北冥大陆吞没了一样。
月月给沈零音放好了热水,拿干毛巾擦拭着沈零音湿漉漉的发丝。
“小姐,热水放好了,您去更衣洗澡吧。”
月月不敢太大声,她知道沈尤澈宠爱小姐,这么乍然一离开,小姐肯定是受不了的。
“好。”
水光粼粼,热气腾腾,如凝霜似得肌肤从衣衫下脱颖而出。
玉簪拿下,低低挽起的发,散落在前胸和后背雪白的肌肤上。
她手轻轻一拂,障眼的伤口立马快速愈合了起来。
水汽蒸腾间,细如蜂柳的腰一扭,沈零音周身都暖意融融的热水包裹住。
沈零音倦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盈盈玉手捻起漂浮在水上的玫瑰花瓣,眯起眸子小憩。
逐渐......进入了沉沉的梦。
眼前是人头攒动的长街,耳边好像雨声淋漓,还有温润的带着青草味道的春风。
一缕略微沙哑低沉嗓音悠悠传进沈零音的脑海。
“姑娘,实在对不住。”
那天马上的俊美男子下马拾起那个裂纹的玉簪,似真似幻。
颀长完美的身体,除了孤寂,还是孤寂。
“我......”
沈零音刚想回话,就醒了过来。
她感觉到了些许的异样,心脏还保持着之前快速跳动的频率,俏脸浮起一抹诱人的红晕。
左肩图腾微微地发烫.....
奇怪,这男人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梦里?
手拉过干爽的长衣,走到了内室。
沈零音撇开了那些不理智的想法,运转周身翻涌的灵力勘探。
果然,那被压制的部分也随着杨云碧的死失效了。
沈零音不是妖,但又有法力,她的神情中充满了期待。
力量直冲前方的虚空,一个周身散发着仙凤真火的法器被她幻化出来。
是一把长剑!
剑身飘转萦绕着金色的符文,沈零音眼前一亮,这剑.......
看起来轻盈,很适合女子手握,实则层出不穷的力量中。
还蕴含着滚滚杀气。
剑心合一!
沈零音试着把心沉下,将元神进入其中。
奈何强大的元神屡屡碰壁,好像有什么庞大的力量抵触着她。
她又试了好几次,还是失败。
“唉.....”沈零音轻嘘了一口气,躺在了床上。
本想放空思想,再潜心试一次,可是......
那个军阀模样的男子身影再一次钻进了了沈零音的脑海。
她两眼一合,睫毛又密又长,尤其的黑,一根一根的,就像被浓墨染过一般。
爱怎样,怎样吧。
她索性收起了那道长剑。
第二天,沈零音吃过了早饭,听月月说沈阔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也是,大帅这几任夫人都已归西。
沈零音虽然看不惯沈阔的风流成性,但终归动了恻隐之心。
“月月,把孙管家叫来。”
月月有些摸不清头脑,不多一会儿,孙管家便进来了。
沈零音又不得不捂住胸口,演出痛苦的表情。
“父亲情况怎么样了?”
孙管家这两天,操劳过度,白发长了不少,声音也带着力不从心和沧桑感。
“大帅,还在昏迷,医生给出的诊断是悲伤惊讶过度,就昏厥了过去,唉......”
孙管家眉毛几近要拧到一处。
沈零音眼睛泛出泪花:“我想去看望父亲。”
月月也颇为心疼地扶住沈零音,孙管家眼眶也有些湿润,看来小姐无论怎样叛逆,还是心疼自己父亲的。
“小姐,您的伤......”
“没事,都快好起来了,孙叔,让我看看他吧。”沈零音轻轻地说道。
“那,小姐随我来。”
沈阔静静躺在床上,医生给他正扎着点滴。
他面容憔悴,没了往日的严峻,嘴唇发白,明显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沈零音走到沈阔身边,满脸担心地握住了沈阔的手,源源不断的灵力涌入沈阔体内。
沈阔渐渐地,脸上出现了血色,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继续昏睡了过去。
孙管家喜上眉梢,大帅竟然意识有些恢复了!
下人们也都暗暗感叹。
果然是父女心有灵犀!
“我这几天要去庙里为父亲祈福,祈求他病情好转,也为我母亲和姨母们上上香,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就交由你和月月打理了。”
沈零音打出了幌子,她自然不是去祈福。
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办。
噬瑛阁的事,才是沈零音所关心的。
月月嘟了嘟嘴,表达着自己的小任性说道:“小姐,不带月月一起去吗?”
沈零音纤细的的身体倚到一边,安抚这月月说道:“我一个人去,不用担心我,相信佛祖会明白我的心诚的。”
一众人回想起大小姐发威时,把柳美莲好一顿教训的身手,想必别人也奈何不了她。
孙管家听到此话,不敢反驳什么,鞠了一躬说道:“您放心吧。”
身份摆在这里。
现在大小姐才是这帅府里,主持大局的人!
人人皆知沈府这几周发生的丧事,可谓是接连不断。
所以沈零音特地选了一身月白色的旗袍,没有多余的装饰,整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清新脱俗。
沈零音还真是第一次白天来到水琅酒馆,酒馆里好像有戏子在唱着戏。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唱着心碎离别歌,情字难落墨......”
那天籁般的嗓音勾人心弦,让人听的如痴如醉,一下子就能回忆起所有的前尘往事一样。
心酸的,感动的,喜悦的......五味杂陈。
无歇摇着一把黑漆漆的折扇,风流倜傥的晃到了沈零音身侧,看沈零音听的认真。
“零音。这白天,你怎么来了?”
看到沈零音在酒馆门口,无歇迎出来,猝不及防地抛出话来。
沈零音这才缓过神,白天阳光下,无歇修炼的人形还真是和一般人无异。
这小白脸吓我一跳。
她没好气地劈手夺下那把折扇,给自己摇了起来,没有理无歇。
无歇毫不在意,摇着脑袋,自顾自地说着:“这角儿,可是花了我不少银子请来的哎,为的就是这首《赤伶》......”
后面无歇说了些什么,沈零音都没有去听。
她宛若深潭的黑眸看着戏子的一招一势,几乎忘记了呼吸,沉默地听完了一整首。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