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可以叫她“男人婆”,但是别人不行

鱼月七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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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9月

    陆白和卫晞上小学了。

    陆妈妈坚持两个孩子要在一个班,然后悄悄的操作了一番,两个孩子被成功的分到了一个班,并且还做了同桌。

    卫妈妈觉得反对没有用,只能由着她了。

    就像去年二中教师住宅楼落成,抓阄入住,每月支付低额租金,产权属于学校。两家抓到的房子连一个单元都不是,却硬生生的被陆妈妈换成了门对门的邻居。

    卫妈妈说:“玲玲,再好的朋友,相处的时候都应该保持距离,不然久了会产生矛盾的。”

    陆妈妈不置可否:“别说这些有得没得啊,我们是不会有矛盾的,再说,两个孩子必须得培养感情,门对门住着多好呀,有个照应。”

    陆妈妈这样的坚持一直持续到为两个孩子买房,也是一个单元,一个楼层。

    卫妈妈觉得,上了小学的卫晞,也许就能听话一点,至少不会再做打架这样的事了。

    事实证明,这真的是卫妈妈想多了,卫晞不但打,而且打得更厉害了,这都托了武术班的福。

    卫妈妈气得想要停掉卫晞的武术班课程。

    可是卫晞喜欢呀,她觉得学了功夫的自己简直就是女侠,只可是这个女侠不会飞。幸好教武术的师父说过,电视里的飞来飞去的都是骗人的,小孩子不能模仿,不然可能会缺胳膊少腿。不然,小卫晞肯定能从自己家窗户跳下去,体验小飞侠的感觉。

    在三年级一次大型打架事件(小卫晞一个人打哭了全班的男孩子)之后,卫妈妈坚决要退掉孩子的武术课。

    小卫晞找来了陆妈妈帮忙。

    “小红,你别生气了。”陆妈妈轻拍着卫妈妈的病。

    “是小晞找你来的吧?你说什么都没有用,这课程我必须给她停掉。你说她从小到大打了多少次架?再让她继续学下去,指不定把人给打残了。”

    “小红,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你说说小晞自从学了武术之后,身体变好了不少吧。再说,我也找老师了解过了,确实是班上的男生们老爱欺负女孩子,而且是男生们自己主动来找小晞‘决斗’的。这事儿真不怪小晞,小晞也还是有分寸的,虽然都哭了,但真的只是痛,没伤着什么。”

    ……

    “而且,小晞自己也知道错了,她说了,以后再也不打架了。再打架,就自己主动不学了。”

    卫妈妈看着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也心软了,她知道女儿确实爱这个。可是,她是真担心,女儿这样子打下去,以后不好教啊!

    卫妈妈板起脸:“卫晞,你自己说,真的是最后一次吗?”

    “是的,妈妈,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如果还有下次,你就不让我学武术了。”

    自此,卫晞在学校确实乖了不少,不再打架。

    可是,她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侠肝义胆,从此包揽了班级乃至学校所有需要“飞檐走壁”的活。最高的窗户擦不到,别的女孩子不敢上去,没关系,卫晞上;天花板上蛛网打扫不到,没关系,卫晞上;学校的五星红旗卡住了,工人迟迟不到,没关系,卫晞上。

    校长看到正在爬旗杆的卫晞,胡子那个气歪了(对不起,校长没有胡子),心肝那个颤抖啊。知道人孩子是做好事,也不好重重的批评。只能好言相劝:“卫晞啊,这样徒手攀爬是很危险的,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就不要做了,交给工人来处理,好吧?”

    “谢谢校长,我很厉害的,不会摔下来。”

    就这样,卫晞被学校男生送了一个外号“男人婆”。

    大家都不敢当着卫晞的面这样叫,只敢在背后偷偷地叫,因为怕被卫晞打。陆白和男生们一起玩耍时,也偷偷这样叫过。他也不敢当着卫晞的面叫,因为他是真的打不过卫晞。

    六年级的某一周,卫晞因为肠胃炎住了一周院,没来上学。陆白看着旁边空空的座位,觉得这一周真是清静了不少。因为上课时,卫晞老喜欢找他说话。尤其是作文课,卫晞仗着自己作文写得好,不好好听讲,还拉着他一起说话。可怜的陆白,写作文本来就头疼,不听讲更加不会写了。

    这一周的作文课,陆白终于能认真听了,下课后,他觉得自己作文都写顺畅了,原来自己作文写不好,就是被卫晞耽误的。

    陆白想,自己应该要想想办法,不和卫晞做同桌,不能她继续耽误自己。趁着卫晞不在,去找老师,是个不错的主意。

    就在陆白去找老师换座位的途中。

    “怎么最近没有见到卫晞那个‘男人婆’啊?”男生甲。

    “听说生病了,‘男人婆’居然也会生病?”男生乙。

    “会不会是和别人打架,被打伤了呀?”男生丙。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白知道“男人婆”可不是个好词,尽管他私下也这么称呼过卫晞。但是毕竟和卫晞从小一起长大,陆白认为,自己这样叫卫晞可以,但是别人不行。

    “你们三个,等下周卫晞来上学了,去给卫晞道歉吧。”

    “你谁呀?我们为什么要给卫晞道歉?”男生乙。

    “因为你们叫他男人婆。”

    “她本来就是,而且我们年级的男生都这样叫她。”男生丙。

    “就是,你又不是值周的学生,还管我们说什么呢。”男生甲。

    (二中附小,课间有值周的学生,戴着红袖标,监察学生的言行。)

    陆白听后,不再继续说了,他把三个男生带到操场上,默默地打了一顿。

    卫晞出院来上学的时候,那三个男生主动给卫晞到了歉,学校里也再也没有男生叫过卫晞“男人婆”。

    但是,陆妈妈把陆白的武术课给停了,改让陆白学篮球了。

    陆白很不理解,为什么同样是因为打架,卫妈妈要停卫晞的武术课,自己妈妈就帮忙劝着。而自己是为了卫晞打架,妈妈就毫不犹豫地停了自己的课。

    陆白觉得妈妈肯定更喜欢卫晞一点,自己也许是妈妈捡来的儿子。

    陆妈妈觉得陆白都会为卫晞打架了,她认为自己这些年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卫晞肯定会是自己的儿媳妇。

    面对被停武术课的陆白,陆妈妈语重心长地说:“陆白,妈妈告诉你,男孩子柔弱一点,容易激起女生的保护欲哦(尤其是像卫晞这样的女孩子)。再说,男生学篮球多好呀,阳光,帅气,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陆爸爸满头黑线:“你儿子以后要是早恋,考不上大学,肯定就是你的错。”

    陆妈妈不以为然:“早恋也行,只要是和卫晞,我就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