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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9月9日,星期六。
蓉市第一人民医院产房门口,站着一对新人。新娘穿着大红的旗袍在产房门口来回踱步,新郎牵着新娘的手,小声的安抚她:“红红,别担心,说不定白玲一会儿就出来了。”
新娘红了眼:“能不担心吗?这都进去三个多小时了。”
新娘眼巴巴的望着产房,可是里面也没有医生护士出来,只听到里面发出一阵阵的惨叫。
穿着大红旗袍的新娘听着产房内一声高过一声的叫声,眼眶红得更厉害了。
不知过了多久,产房门开了,出来一个护士。
“白玲家属在吗?生了个男孩,六斤七两,母子平安!准备迎接产妇了。”
“白玲家属在吗?”
护士在门口逡巡了一圈,没有见到白玲家属,只见两位新人。
“你好,你们是白玲的家属吗?”护士走上前去询问。
“是,是,是,护士你刚说玲玲要出来了是不?母子平安是不?老天保佑!”新娘忙不迭的点头。
“是的,你们稍等一下,马上就出来了。”护士觉得很奇怪,这是第一次遇见新人在这里等产妇的。
白玲回到病房没多久,在邻市出差的陆君就匆忙赶到了。本想着离妻子的预产期还有十多天,出差地点就在邻市,而且只有两天,陆君就答应了。没想到,妻子去参加好友的婚宴,一激动,孩子就要生了。
匆忙赶到的陆君,连自己的亲儿子也没顾得上瞧一眼。就巴巴得守在妻子身边,心疼妻子一个人忍受生产的剧痛,自己却没有陪在身边,在心里默默腹诽这臭小子来得真不是之后。一旁小床上睡得安稳的小小婴儿,哪知道自己已经被亲爸嫌弃上了。
“陆君,你别在这儿守着我了,去送送小红两口子,人家今天结婚。”白玲悄悄的对陆君说。
“瞧我,我都忘了。卫东,真不好意思,今天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走吧,我送你们。”陆君和卫东相携走出病房。
林红一步三回头也跟着出了门。
卫东和林红是在白玲和陆君的婚宴认识的。
林红是白玲的伴娘,而卫东是白玲的同事。白玲一直很骄傲,自己结了个婚,就凑成了一段姻缘,难道自己自带红娘命?
今天是卫东和林红的举办婚宴的日子,本来陆君很不放心自己出差在外,妻子一个挺着大肚参加婚宴的。林红说,有那么多同事呢,放心好了。
事实证明,陆君不放心是对的。
婚宴结束,大家都要去闹洞房,白玲一个孕妇也要去,这不,一激动,孩子就要生了。
本来有很多同事可以送白玲去医院的,可是林红担心自己的好姐妹,非要自己亲自来,这才有了一对新人在产房门口等产妇的一幕。
卫东也在心里觉得,自己好好的洞房花烛夜,就被这来得不是时候小兔崽子给耽误了。(作者:将来这小兔崽子还会拱你家的小白菜)
陆君回到病房,继续坐回妻子身边,嘘寒问暖,丝毫没有要理会儿子的意思。
白玲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你跟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置气,幼不幼稚。预产期本来就是一个预期,提前不是很正常吗。去看看孩子吧,是我们的儿子呢。”
听了妻子的话,陆君来到了儿子的小床前。看着眼前皱皱巴巴的婴儿,陆君说不出心里的感觉。这就是自己的孩子,皱皱巴巴,皮肤泛红,还脏兮兮的。
“陆君,你来给他取名字吧。”
“陆白,就叫陆白吧,取我们两个的姓。”陆爸爸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陆妈妈坐在床上满头黑线,哪有人取名字这么随意的,算了,出院之后自己取吧。
哪知,出院回到家里之后,陆爸爸已经把孩子的户口办好了,这名字也就铁板钉钉了,陆白。
很多很多年之后,在给自己孩子取名的时候,陆白问老爹,自己名字怎么来的?有没有什么含义?
陆爸爸回答:“随便取得呗,不想动脑筋,选了我和你妈的姓,你别说,这名字其实挺好听的。”
陆白无奈的摇摇头,真不该问的。
1990年8月26日(七月初七),星期日,凌晨五点。
蓉市第一人民医院产房门口,卫东双手不停的搓动,在产房门口来回踱步。
“卫东,你不要再走来走去了,脑袋都要给我转晕了,你坐下来休息一会儿。”陆妈妈看着焦急的卫爸爸,忍不住提醒他。
“那个,玲玲呀,你也别掐我了,行吗?”陆爸爸看着自己被掐红的手臂,也忍不住提醒。
“陆君,我紧张呀,小红进去这么久了,还不见出来,也不知道我儿媳妇生下来了没有?”
“进去了一个小时而已,我听林红说,你生陆白的时候,可是三个多小时才出产房呢,你别着急。”陆爸爸边说边悄悄的拉了拉陆妈妈的衣角,“你也别老是儿媳妇,儿媳妇的说了,没准儿人家卫东想要给儿子,回头不高兴了啊。”
“老陆,没事儿,我就希望红红能生个女儿,像她一样漂亮、可爱。”
“对对对,我也觉得小红应该会生女儿,多好呀,这样和小陆白就是青梅竹马……”陆妈妈越说越说高兴,仿佛都已经看到儿子和儿媳妇结婚的场景,“对了,卫东,孩子名字想好了吗?”
“还不知道男孩儿女孩儿呢,红红说,嗯,有了你们的前车之鉴,孩子的名字还是她来取,反正也不着急。”
一说名字这事儿,陆妈妈就狠狠的掐了陆爸爸一把。
……
“林红的家属,准备接产妇和孩子了。”
“护士,我老婆生的女孩儿?男孩儿?”
“护士,我姐妹生的女孩儿?男孩儿?”
“是个小公主。”
卫东激动得流下了眼泪。他当爸爸了!他有一个小公主了!
陆妈妈也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她有儿媳妇了!
只有陆爸爸一个人很冷静,从护士手中接过孩子,跟着护士一起送产妇回病房。
平静下来的卫爸爸和陆妈妈,看着眼前大开的产房门,面面相觑。
孩子呢?产妇呢?怎么还不出来?
“你们是林红家属吧?产妇和孩子已经送回病房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两人这才连忙赶回病房。
病房里陆爸爸抱着小女娃不肯放手,女孩儿果然比男孩儿好看啊,粉粉嫩嫩的,怎么自己家小崽子就皱皱巴巴、脏兮兮的呢。
陆妈妈也巴巴的望着小女娃,连自己的好姐妹都顾不上了。她想,这么粉粉嫩嫩的孩子,一定要拐回家当自己的儿媳妇才好。
卫爸爸看着卫妈妈虚弱的样子,当真是心疼急了,那么怕痛的一个人,居然就忍受住了生孩子的阵痛,他红着眼眶,轻轻地握住了妻子的手:“辛苦你了,红红。”
卫妈妈笑了:“傻瓜,不辛苦的。对了,孩子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卫晞,‘白露未晞’的‘晞’。”
“好,都听你的。”
陆白和卫晞的故事就这样悄悄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