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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华充当解说先生,一样一样地给九九曼珠介绍着:“大嫂你看,那儿,五层高楼就是我们澄江城内最有名的酒楼——《往来酒楼》。顾名思义,每日人来人往,客流量极大。它那满客不说,若想有位,需得提前好些时日预定才可。往来酒楼无论是菜式,还是色香味,皆无所及。酒更是不在话下,好多外地之人不远千里,排着长队,住上几宿也非得一尝。”枫华余光瞟了身侧的九九曼珠,见她眼里充满期待,便道:“有机会让大哥带你去体验体验。”
话音刚落,一旁的珀华忍住嘴里的喇叭哈子,用力咽了下去。他拉扯着枫华,绕着圈圈缠绕于枫华,嘴里还一直念叨:“二哥,我也要去,二哥,我也要去,二哥啊……”
但凡跟吃这类挂钩,珀华可立即回归于三岁。画之跟枫华见珀华这三岁之态,无奈而笑,他们两虽然看似有些无奈,而心里却是真正的开心。九九曼珠仿佛也被感染,于画之一致并有节奏地笑着。这也许就是珀华小可爱的魅力所在吧,能使周围的人发自内心的开心。
见珀华扭扭捏捏死缠烂打了半天,枫华收住笑颜,道:“小白乖,一定带你。”
画之和九九曼珠闻声便顿了下来,画之放下酷派感,苦口婆心道:“小白,你都十二了,还像个三岁孩童,也是时候学习下哥哥们了。”珀华听着画之的话,对画之做起了鬼脸,画之被珀华逗得似笑非笑。片刻,画之又对枫华道:“二哥,你也是,一直宠他,这么久也没想找个治他淘气的法子!”
枫华倒是很洒脱,道:“治小白的法子有啊,给他吃食保证乖乖!”
珀华听到此处,对着画之龇牙一笑。他两只眼闪着清透的光,很是可爱。
待平静一些,枫华继续介绍道:“那边是卖胭脂水粉的铺子——《绝成佳颜》,铺子里的货是绝品级的好。无论名贵权势,还是小家小户的女子,皆会上此处来挑选。还有那边……”
九九曼珠就这样一边逛,一边听枫华给她介绍,觉得很有趣味。
“画姐姐,姐姐,最好看的姐姐,最最厉害的姐姐,最最最善良的姐姐,我要吃糖人……”逛到一个分巷路口处时,珀华嚷着要街边的糖人,还非要画之帮他买。
珀华好些日子没见到这酷酷的画姐姐,他想找她买糖人却不找枫华也算正常,而画之自然也不会拒绝他。画之敲了敲珀华的额头,吐槽道:“你小子,想吃东西瞬间机灵!”说完,便走向对面的糖人小铺。
珀华有些欣喜,道:“二哥,你看画姐姐,突然变温柔了耶!”
枫华笑道:“不是你画姐姐不温柔……”
九九曼珠听他们对话时,被远处另一个熟悉而隐约出现的声音吸引住,于是,她随着声音朝那处寻去。
“卖糖葫芦呢!糖葫芦,三文钱一串,五文钱两串……”
九九曼珠越靠近便越听得清楚,她停滞于发出声音那人的身后方,叫道:“糖葫芦。”
“是你!”那人转过身,笑盈盈的脸骤然布满嫌弃,不耐烦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
同时九九曼珠也惊口脱出:“是你!”
那人一丁点耐烦心也没有,忙道:“居然是你,那什么,我可没空跟你瞎扯,你赶紧一边去。”
九九曼珠生怕被赶走,立马道:“大叔,我是来买糖葫芦的。”
大叔不屑道:“你吗?别耽误我做生意了,赶紧走!”
九九曼珠迟疑了一下,道:“我……,我应该有。”
这些天,九九曼珠虽说没亲眼看见过银子长何样,倒也听了好几次跟银子有关的话语。细想之后,她判断木易府最不缺的应该是银子,便决定向枫华他们问问。
“枫二,画之,小白,这里,这里!我在这里……”九九曼珠蹦跳着喊道,生怕他们听不见看不到。
枫华、珀华和画之三人正在不远处急寻九九曼珠。街市人流大,尽管九九曼珠穿着浓红的衣物,依旧被淹没在人群中。他们闻声看向声源,看见一蹦一露头的九九曼珠,就心急火燎地穿向人群,跑了过去。
一阵儿,枫华脸上慌色还未收完,急问道:“大嫂,你为何独自乱跑?可吓着我们了。”
珀华附和道:“是啊是啊,要是把你弄丢,我和二哥就无家可归了。”
九九曼珠不解道:“你们为何无家可归?”
画之甜冷一笑,道:“大嫂,你要是丢了,大哥指定跟我们没完。”
九九曼珠十分诧异:“木易沙华?他?”
一旁卖糖葫芦的大叔本没耐心,听闻‘木易’两字,硬挤出那散烂的笑肌,礼貌地冒了一句:“公子,姑娘,请问买糖葫芦吗?”
九九曼珠听见大叔的声音,才想起正事,问道:“对了,你们有银子吗?”
枫华答道:“这简单!”说着,他便从怀中拿出钱袋,对着大叔道:“大叔,您这糖葫芦我们全要了。”
大叔接过碎银子,喜笑颜开,眼开金光,热情如火道:“公子阔绰!姑娘,以后您买糖葫芦,请还找我。”
九九曼珠接过大叔递过来的糖葫芦,心里却有些难受,自己犯着嘀咕:“明明之前对我爱答不理,现在看见银子即热情又礼貌,这什么嘛!”
他们四人,每人都手拿好几串。珀华最先拆掉糖葫芦的包装,一股脑吃了起来,画之不紧不慢,也随之吃了一个。九九曼珠手中捏着最多糖葫芦串,一下也不动,她边走边发着呆,似乎忘记了要买糖葫芦的人是她。
枫华见她异样,便问道:“大嫂,你怎么了?似乎有心事。”
珀华道:“大嫂,你那么多糖葫芦,要是不够吃,我这里的也全给你,你别不开心。”
画之道:“你小子别捣乱,快吃你的。”
九九曼珠憋了股气,开口问道:“你们说,银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枫华答道:“银子是生活必备的,虽说不是万能,可没有银子的话,是万万不能。”
九九曼珠长叹了口气,她似乎明白了大叔态度忽变的缘由。
枫华猜出九九曼珠郁闷的缘由,便安慰道:“江湖之大,各式各色的人皆有。你要知道,旁人不会因你的意志为人,你也不该因旁人的为人,影响你的意志。”
九九曼珠点头认可。听了这番话后,她豁然开朗,得失好坏,再也不想去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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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一行四人开开心心地奔向木易府大门。
珀华跑到最前面,大喊道:“你们快点啊!”他只顾着冲,小心撞到一人怀中。珀华转过头仰上而看,眼睛一亮,叫道:“大哥。”
木易沙华原本站得很端正,面对撞来的珀华,便软了软身子,将他接入怀中。宠溺道:“小调皮,今日好玩吗?”
“好玩,今日吃了好多糖,逛了好多好多的地方,好想天天这样啊。”珀华一脸满足,语气还带着兴奋。
木易沙华未语,面露笑意,摸着珀华的头。
不一会儿,枫华和画之走近,九九曼珠躲藏于他们身后。枫华和画之异口同声地叫了句“大哥”,而九九曼珠畏首畏尾地立于最后,一声粗气也不敢冒。
木易沙华瞟了一眼九九曼珠,又将目光收回,道了句:“辛苦了!”
枫华回道:“无事,理所应当。”
画之笑了笑,道:“大哥,那我们先进去了。”
九九曼珠低着头跟随他们之后,没走几步,便觉得头顶到了什么东西。她抬头一看,才知自己撞上了木易沙华的掌心。木易沙华伸直左手臂,立于一旁,一动不动地目视着前方。九九曼珠看了看远去的三人,心里原本侥幸,却不曾想到,她在这最后离开的关键时候被半路截胡。
沉寂了一会儿后,木易沙华面无表情,道:“衣物你既没有洗好,那也不必回府用晚膳了!”
话音刚落,他便拖拽着九九曼珠的手,朝另一方奔去。
九九曼珠见这架势,心里怕极了。她今日洗衣这事做成如此不说,还半路开溜,她深知木易沙华知晓后,她铁定没好果子吃。一路上,她预想着木易沙华对她实施各种各样惩罚的场景,想一场景便心惊肉跳一次。总计算来,前前后后,估摸她心惊肉跳百余回。在她心里,木易沙华的惩罚方式只有她想不到,没有木易沙华做不到。一来二去,九九曼珠竭尽所能,绞尽脑汁想出百余种后,依旧觉着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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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用膳,但可以吃这些!”
九九曼珠远飞的神识听见了木易沙华冰冷的语音后,迅速收了回来,当木易沙华说完后半句时,她心里莫名有些发虚。她闻到了远处飘来的刺鼻味气味,描述不出是什么味,只知很臭,臭到她有些绝望。她的心本在深渊里徘徊,这刻仿佛还被恶狠狠地踩了几脚。她猜不透他,可不管如何,事已至此,她总是要接受。
九九曼珠硬着头皮抬起头,望向远处,她的眼瞳大小骤变了好几次。定下目光后,她不觉地扬起了嘴角,面容灿烂。
只见远处有大大小小的街铺,有序的排列着,各式各样,大多都是吃食。而这些铺面顶上,倒挂着一顶又一顶的油纸伞,一眼望去,却望不见油纸伞的尽头。这些油纸伞皆是赤红色,伞身看着很新,没有一丝风吹雨打之迹,像是才安装上去的。黑夜之下,灯火之中,这些油纸伞被照得红晕通亮,十分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