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逃不掉的痛(二)

愛你到九月沫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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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下了许久没有要停的意思,然而秋索馨只顾去宿舍报道,忘了交学费,临近下午四点了,宿舍报道的人只有她和毓嘉婷,又逢新生报道,生活日用品都没有备全,何谈雨伞……迫于无奈索馨只好顶着雨去了大厅。

    眼看到了大厅,索馨急忙上了台阶,刚进门口,由于水多,脚下一滑,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门口。她顿时觉得冰凉的雨水,从屁股蔓延到小腿,乃至全身,不禁打了个冷战。此时大厅围观人群中,忙有老师和同学过来搀扶,索馨连连道谢,却难免觉得尴尬,看着自己湿透了的裤子,和尿床真是无异啊!若不是交学费她想彻底地逃离这个现场……

    “把这个披上”。对面一张冷面孔传来命令。

    索馨抬头。

    “呦呵!谢了!我们小馨馨不用”。说着亓官夙微从人群中朝秋索馨走来。

    “大小姐,你也今天报道?”索馨抑制不住自己的开心。眉眼间尽显惊讶与兴奋。

    “我怕你想我,于是我就架着七彩祥云飞奔而来。”

    “哈哈哈……”

    “这个女生,有趣!”

    “哪个班的?你知道吗?”

    亓官夙微的声情并茂,加上搞笑的动作,惹得众人议论纷纷。但夙微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围在秋索馨的腰间,用袖子系好,站在她身旁。

    空气凝固……尴尬了几秒,索馨看着戚亿递过来的外套,胳膊像是被下了死命令,并没有要收回去的架势,她忙着顺势接过来,道了一声谢谢!!!

    雨势渐小,众人散去,戚亿随后走出大厅朝男寝走去,背影高大,却显凄凉,并无雨伞,却是一副毫无低头躲雨的高姿态。夙微望了许久,眼间闪过那个似乎是无意推开KTV大门的男孩,还有赔笑的那张脸……

    “喂!”

    “嗯?”

    “在天泽小镇三年也没见他说过几句话,自从你吐了他一身,怎么好像连表情也没了。你没怎么他吧!”

    索馨回过神,瞥了一眼夙微,“大小姐,别损了,我今天倒霉透了,摔倒两次,你留点口德吧哈!”

    “啧啧……果然倒霉,我这是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夙微边说边摇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封信。“我回洛一取毕业证碰见了,你……有个准备!”

    “是莫轩?”索馨忙抢过来,眼睛亮了一下,瞬间又暗淡下去……

    四叶草的信纸,上面却印着灰白的心,明晃晃的几个字:我恋爱了…………

    “要哭,回去哭……我陪你!”

    “我…我没事!”索馨淡淡一笑,“我去交学费。”她迈开步子的一瞬间,仿佛听见莫轩在喊她,这一年来的每一封信都历历在目,每一次的鼓励,每一次的歌声,甚至每一次的不想承认和放弃……挣扎许久,不能放过自己,也不能自已。

    天空突然放晴了,一缕柔和的阳光照射在大厅一侧,索馨驻足,站在这束光上,手里拿着戚亿的外套,觉得不堪负重,莫轩的信里每个字更是字字诛心,顺着光望向大门外,看见有两个学长正在收拾摆放签到表的书桌,侧过脸:“我还在…担心他……报道不顺利!”

    夙微清楚地看到从索馨脸上略过的那一抹苦笑,握紧拳头,心里记下了这一刻,有多心疼眼前这个女孩。

    交完学费,为了让索馨放松下心情,夙微领着她加入了学长的忙碌中。

    不料,收折叠伞时,她心不在焉夹到了手,食指和大拇指鲜血直流,吓坏了夙微,差点没和学长打起来,索馨还傻笑说不疼,一旁的赵老师,见状叫了一个胖乎乎的学长带她去医院打针……

    “老师…我没事儿!”索馨拒绝。

    胖学长走过来一看,也吓一跳,食指上的肉都快掉了,“你这还没事儿,手要废了。要打破伤风针的。”胖学长响亮的声音让索馨回过神,看着自己的手,也觉得疼了起来。

    “这200百元你先拿着,我这头忙完去医院找你。”赵老师关心地嘱咐着。

    夙微接过钱,忙和胖学长领着索馨直奔医院,途中胖学长介绍了自己,叫吴元,高二,家就在学校附近,本地人,有什么需要他都可以帮忙,因为之前高一下学期去当了两年兵,受不了苦实在坚持不到退伍,就回来了,重读高一,所以比同届同学年龄都大两岁。

    在简陋的出租车上,秋索馨听到了车窗发出刺耳的呜咽声,难听,十分难听,吴元说得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手指的疼痛,逐渐强烈,看见车窗外牵手的情侣,也觉不顺眼……

    由于索馨食指伤口过大,缝了一针,夙微在一旁吓得语无伦次,顿时情商下线,不知如何是好,看着索馨闷不吭声,心乱如麻。

    “回去别碰水,一星期后来拆线。”医生叮嘱着。

    “好的,谢谢医生。”索馨点头。

    “谢谢您!辛苦了”夙微接过药膏,吴元也交费回来。

    赵老师推门而入,“秋索馨,今天真是意外,用不用给你家长打电话?”

    索馨忙起身,一口否定:“不用!已经没事了,老师,这么晚了,我妈妈来城里很不方便的。”

    垂下来的头发,遮住了赵小五一脸的歉意,“那好吧,你这段时间多注意!”

    走出医院,三人乘坐赵小五的车回到了学校,吴元取完书包又叮嘱了索馨几句才离开,在教学楼前,离开时强调多次,索馨要是洗衣服,可以给他,他可以拿回家里用洗衣机洗…………

    夙微调侃,“我们小馨馨的内衣怎么办,你给洗?”顿时吴元的脸红彤彤地走开了。

    索馨却默不作声,朝寝室走去……

    夙微静静地跟在身后……

    雨后的夜空微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血迹在戚亿的袖口上,已经干涸,她用另一只手解下系在腰上的外套,还给夙微。虽然微风吹在她潮湿的裤子上,感觉一阵凉气,她此时此刻就想任性的离任何人远远的。

    “穿好,冷。”

    淡淡的月光映在夙微瘦弱的脸颊上,写满了不知所措,接过外套,道歉想说出口,看着索馨难过的样子,又气又恨。

    索馨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夙微,一滴透明,被冷空气吹凉的泪珠缓缓落下,声音嘶哑,“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明知道,我喜欢他,喜欢了那么久,你明知道,我还是抱着一点点希望。”说着,说着,抽泣变得强烈,眼泪终于止不住的奔涌而出。“你明知道,我不能违背妈妈的意愿,我不能早恋,我一边强忍着自己不敢告诉他,一边又怕他喜欢上别人,我想和他同一所学校,想离得他近一些,想着毕业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只要毕业,你为什么要拆穿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连最后的一点希望都不给我?”

    “索馨!他不值得。”

    “呵呵,对,他不值得,他是不值得,你自己看!”

    索馨苦笑,不停地擦着眼泪,十六岁喜欢了那么久的男孩像一颗明星,在开启高中时代这一刻陨落了,并且对周边环境造成了巨大破坏,她愤恨,她想发泄,她无所适从,,她把信甩给夙微,也把自己所有的难过,一股脑地丢给了夙微……

    留下这微凉的夜空,留下这个弱小的女孩,看着索馨的背影,她心痛了……这个一直给她温暖的人,多年来,今天第一次跟她发火了,她颤抖地打开莫轩的信:

    “兄弟,我恋爱了,李佳妮毕业典礼后就答应了我的告白,我知道你喜欢我,谢谢你,我也喜欢你,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已经是我的人……”

    夙微双手将信一点一点捏进手心,清楚地感受着因信纸坚硬给手心带来的疼痛,抬头发现索馨已经走到寝室门口,看见索馨轻浮的脚步,好像每一步都痛苦不堪,嘴里念叨:

    “早说过,这个花瓶你惹不起,不过,我不会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