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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做什么——要造反吗——”
柳央怒吼着看着四周人,她那原本养尊处优的脸万般扭曲,眼眸里都是不可置信。
不过,谁能想到在皇宫中会出这种事情。
柳后盯着谨梧与秦渊,清浅笑道:“这是做什么,本宫可没有叫什么演出。这是,打算做什么呢?”
卿因站起身来,看着柳后。
师徒三人寻着鲜血的味道,向屋子里头走去。
这些破墙残垣透露着极其诡异的气氛,南无倾看着上头的鲜血,顿觉麻烦。
这些雪不仅是人血,甚至还隐隐有灵力盘旋之上。也就是说,这些残余的血,来自于修仙者。这妖鬼十九,不仅攻击人类,连带着修仙者也不放过。
“师尊,”姚馥跟在南无倾身后,被这四周的血腥味道弄得频频作呕:“这地方怎么回事,难道说是妖鬼屠村吗?”
绥年抽出自己的佩剑,对着四周。
南无倾摇摇头:“不,看上去更像是修仙者来此绞杀妖鬼,从而被反杀。”
这些残垣明显不是短时间内形成的,可能已经存在几十年。这地方,大概是妖鬼十九的一个藏身之所,不知为何被一些修仙者发现,从而产生一场厮杀。
绥年突然发现什么,蹲下身去,翻开那些石堆。
“师尊,看这边。”他喊道。
南无倾走上前的,,看到石堆底下压着几个尸身严重腐化的修仙者。这些修仙者显然不是什么灵力高强者,连不腐这种仙术都未习得。
什么样的宗门会让自己的弟子,来绞杀这般危险的妖鬼老窟。
“你们听,”姚馥道:“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听上去...”
与风交杂在一起的,好像有人的声音。不,更像是猫的啼叫声,南无倾站起身来,有些恍惚。
这个声音,莫非是...
“是孩子的啼哭声!”
姚馥恍然大悟,急切地在屋子中寻觅。可惜找遍了屋子,也只能发现修仙者的尸体,与某些恶臭至极的妖鬼血迹。
绥年蹙眉:“难道是鬼童,不然怎么会找不到孩子呢?”
他捏诀,似乎想要唤个现身咒出来。
南无倾继续摇头,那被银圈束着的长发在她的身后摇摆着,像一只没有头绪的长毛犬。
她捏住绥年的手,绥年的灵力在她的手中冒着白烟。绥年急忙松手,道:“师尊,手会受伤!”
南无倾伸出自己的手,除了上头一道刀疤之外,很是光洁白皙。显然绥年那小子的灵力,没有对她产生半点伤害。
她不成器地看着绥年,道:“这地方是妖鬼的老巢,你在这里施个现身咒,是想要把所有的妖鬼都招来吗?我告诉你,到时候我可不救你。”
绥年赧然地站在一旁。
南无倾环视四周,见房子上头挂着一张画,走近看发现,乃是一张母子像。这屋子如此破旧不堪,这母子像倒是崭新。
这母子像怎么这般奇怪?
这画中孩子,为何年龄这般大。一般来说,母子像里母亲手中抱着的孩子都应该是婴孩才是,可是这个孩子看上去竟是有七八岁。
南无倾嗤之以鼻,什么破孩子,都七八岁了还让娘亲抱在手里。
她继续往前走去,想要一探究竟,却听到身后一声惊呼。
是女子的声音,准确的说是她家弟子的声音。
她转过头,五指环转,向那边扔出一个血莲。血莲的花瓣绽放,在空中片片展开,化为一支支血红色的短箭。
短箭射入那丑陋怪物的脑袋,怪物的脑袋瞬间就化为一摊冒着恶臭的污血,身子应声落地,同样渐渐融化。
南无倾叹气,这鬼地方还真的有妖鬼。
她已经百老年没有见到妖鬼这丑东西了,如今一瞧还是丑得让人作呕。
每只妖鬼都是不同的妖兽化成的,所以形态各异,但它们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全身腐烂。
她走到姚馥面前:“姚眷池,还能站起来吗?”
姚馥站起身来,对着南无倾投去“谢谢我亲爱的师尊,师尊你就是我偶像”一般的眼神。尔后,她张开自己的怀抱,露出里头被她藏起来的孩子。
南无倾吃惊地看着这孩子。
倒不是因为他丑,反倒是他生得太好看了,白白胖胖,眨巴着无辜茫然的大眼睛,就像是年画里的招财童子,孩子的手中拿着方才南无倾给姚馥的铜莲。
南无倾心里暗暗想:要是把这孩子搬回华谷,来年绝对大丰收啊,鱼都能多钓几条,不怕饿着老丑猫了。
姚馥道:“这孩子是我寻着哭声在屋外找到的。没想到我刚想带他回来,就被一只妖鬼盯上了。对不起,师尊,我没见过妖鬼..”
南无倾摇摇头,依旧好奇地盯着那孩子。
这孩子倒是不认生,乖乖呆在姚馥的怀里,既不说话,也不胆怯。
绥年从屋外走来,看着地上的一滩污血,蹙眉道:“回师尊,弟子来晚了。”
“无妨。”
南无倾内心:反正,你应该也顶不上什么事。
“这孩子,”南无倾与小孩子大眼瞪小眼:“要不就放在这里吧,咱们也不好随便带走别人的孩子。”
“啊?”
绥年与姚馥异口同声。
“这世间诸多阳奉阴违,有的是丑恶嘴脸,你凭甚认为你可涤荡诸邪。”
“弟子乃是天下第一宗第一门的弟子,若是连弟子都没这个信心,这世间诸邪还有谁可治!”
“扶清,你太过纯真。”
“弟子非,弟子只是将其为己任。只要那邪道一日在,弟子便不歇,除尽它,为世间人寻福祉。”
怀颐摇摇头,目光之中都是满满的怜惜。他过了许久,又抬起头来,向着南懿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南懿一怔,复又展开笑容,走到怀颐的身边,小声唤道:“师父。”
怀颐的声音轻缓,却再无往日的柔和:“正或邪,从来不能盖棺定论。为师,不许你这般断定。”
那日的雪极大,漫天如同鹅毛一般。
结在地上,冰凉刺骨。南懿便跪在那上头,膝盖冻得生疼。她的肩头落满雪,不甚厚的衣裳根本无法抵御寒冷。
过了许久,她后知后觉,雪霜消失了。
她抬起头,见到沉央正黑眸沉沉地盯着自己,南懿便展颜道:“阿央,你何时来的,为何不与我说,多冷呀,你快些进屋子里去罢,我给你留了晨膳的桂花糕....”
沉央默然,定定地说:“他又罚你?”
“啊?”南懿不好意思地笑:“你知晓的,我这人嘴碎,说了师父不认同的话。”
“我寻他去。”
“呸,不行,”南懿拖住沉央走上前的衣角,哀求道:“求你了,我要命的小师叔,你现在去寻师父,我怕是跪到明年都起不来。”
跪了许久的腿,终究是麻,“噗嗤”一声,她脸朝下,吃了满嘴的雪。
沉央回过头,重重地叹气。大概是因为气急,他那多年没有血色的脸竟是显得有些红扑扑,南懿抬起头时正好看到他的脸,笑盈盈道:“真好看。”
如此,沉央的脸便更红了些。
他蹲下身,看着一脸傻笑的南懿,轻叹息。他一把捏起南懿的胳膊,将她抗在自己的肩膀上,随后头也不转地向着门口走去。任凭南懿怎么挣扎也好,都没有半分松懈。
“沉央你这个疯子,我要是被逐出师门,就都是你的错——你的错——你听到没——”
“你要是被逐出师门,我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