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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一惊:“云海不是你的家吗?”
暮云舒道:“可是这里早已不是云海了啊!”
楚风道:“我昏倒了,难道你也昏倒了吗?你可以让船调转方向啊!”
暮云舒突然瞪了楚风一眼:“我想静一静。”
楚风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半晌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有云笙在,你还怕不够静啊?你让他三五年都不说一句话也可以啊!”
说着,一口气堵在了喉咙中,咳嗽了两声。
暮云舒眉峰一凛,沉声道:“别提他!”
一提他,暮云舒心里就怪怪的,云笙不仅冷冰冰的,还总是阴气沉沉,总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让人不敢靠近。
楚风揉了揉心口,听他语气不善,立即道:“好,不提就不提。那你想提啥?”
暮云舒瞅了楚风一眼,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醒着的时候总是叽叽呱呱没完没了,让人心烦。
等了一阵,见暮云舒没有回话,继续道:“你说他们找不到我们会怎样啊?会有人想我们吗?我们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们就更不知道了!而且……”
暮云舒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你,说够了吗?可以闭嘴了吗?”
楚风见暮云舒发怒了,忙闭口,小心翼翼的滚到了一边,弱小无助的看着暮云舒的背脊。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喜欢说话,一兴奋起来就滔滔不绝。看来云儿是不喜欢这么多话之人。
暮云舒定定地望着远方,不置一词。
船穿过了重重漂浮物,眼前开阔起来,是一片莲湖。船在开阔的水面上滑行。
楚风忽然发觉有异,道:“你觉不觉得,这船走得很快?”
暮云舒也感觉到,他们并没有用桨,而是顺流而下。这船行走得却是又稳又快。
突然,楚风一把拉过了暮云舒,食指抵在唇上,轻声道:“船底下有东西!”
暮云舒点头。
楚风朝着船底看去,一条白影在水面下游荡着。
突然,一只惨白的手从船底伸了过来,东扣扣西扣扣,不知道在找什么。
楚风举剑一勾,把底下的东西勾了出来。
脸色惨白,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耳朵两侧,被抓住了十分惶恐,缩成一团。
暮云舒定定地看着水鬼。她在暮云阁也只是偶尔偷溜出来买吃的,在云溪宫也是被云詹保护了起来。压根儿就没见过妖魔鬼怪,邪祟凶尸。
故而一阵好奇。
突然,暮云舒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求救声。
暮云舒怔了怔,是谁在喊救命?!但见这只水鬼手中抓着两颗莲子,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楚风道:“这只水鬼抓回去,爹一定会有赏的!”
说着,正准备装进乾坤袋。
水鬼很害怕,一直用求救的目光注视着暮云舒。
“慢着!”暮云舒制止了楚风的动作。
楚风道:“怎么了?”
暮云舒道:“我们放了他吧!”
楚风一怔。
暮云舒道:“只不过是十多岁的孩子,他也从未害过人。”
楚风道:“你怎知他从未害过人?”
暮云舒指了指水鬼,道:“他说的!”
暮云舒看着可怜兮兮的水鬼,问道:“你是不是想找吃的?”
水鬼点头。
暮云舒指了指前方的一片莲叶群,道:“前方有莲叶,应该有莲子,你把我们的船推过去,我帮你摘点莲子。”
水鬼连连作揖。
暮云舒见楚风还没有松手之意,一掌拍到楚风的手上,嚷道:“还不松手!”
楚风受疼,“嗷”的一声差点松了手。
楚风忙道:“你看清楚,这是水鬼,不是人!你还帮他摘莲子?!”
暮云舒道:“废话,我又没瞎。还不把他放了?”
楚风一怔,看向水鬼,依旧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手中紧紧地抓着两颗大莲子,估计是刚刚摘来的,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他给揪上来了。
楚风道:“你能听见他说话?”
暮云舒一愕,脸色一白,她确实是能听见的,而且还清清楚楚,就和正常人说话是一样的。而且她还能与天上飞的,地上走的对话。
暮云舒脸色恢复自然,摇摇头,道:“你看他的脸色就知道,可怜巴巴的。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他能做什么祟呀?”
“还不放了他!”说着,再次拍了拍楚风的手。
楚风料想他也跑不远,松了手,道:“好好好,我放,我放……”
水鬼哗啦一声下了水,钻出了半个白色的头瞄着楚风。
暮云舒对着水鬼道:“你帮着把船推到那边去吧!”
说着,指了指前方的青青翠翠,层层叠叠的莲叶。
水鬼果真推着船平稳前进了。
莲叶高低疏矮,平平的铺在水面上。船只行过,莲叶挨肩擦头的骚动起来。
暮云舒顺手一折,脆生生的便折断了,放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