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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怕,我骑车”经天纬说这句话的时候,林微笑的脸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她第一次坐在男生的自行车后座上。
他们俩也是从京大的西门出来,拐进小胡同从燕大的小东门来到未名湖。
不同的是,那是寒假,而且是下了大雪的寒假。
他立意一天时间,带他走遍京大自己最熟悉的角落,另外就是燕大的未名湖。
经天纬个子很高,所以当他给别人交流的时候,会不经意地故意把腿稍微弯曲一下,肩膀也会很小心的放松,而不是挺胸抬头。
他的眼睛,永远认真真诚地看着你,眼神很安静很轻柔,仿佛他正在给一只小鸟对话,生怕呼吸之间,小鸟就飞走了。
他的长相并不帅气,但是却俊朗斯文。
看到他,常常会想到《飘》里面的阿希礼,又好像是《战争与和平》里的安德烈。
但是,经天纬肯定不是阿希礼和安德烈,因为他学的是中国最有名大学的化学专业,这个专业让人想起《居里夫人传》。这个专业,在现代城市里,就意味着他永远都会在第一流的公司工作,只要他愿意。
行胜于言——对于经天纬来说,根本就不会有任何衣食之忧。
聪明的孩子,似乎都会选择读最好的专业,或者长久的专业。
这就是经天纬和他喜欢的她的状态——林微笑和他们完全是两个平行线,没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林微笑,完全忽略了自己的个性也是一种稀缺的力量。
不过,此刻的林微笑看着广阔的草坪和远方的庄重优雅的建筑——
“你看,那个大礼堂就是我们平常看电影的地方……”看着经天纬娓娓道来,如果说到电影、文学和音乐,好像人与人之间就没有那么大的差异和隔离了。
经家世代出过很多读书人,第一代留学法国就有天纬的祖父。
天纬告诉她,他的爸爸是京大毕业,妈妈是燕大毕业,两个哥哥一个京大毕业一个燕大毕业都去了美国。她也去了美国。
“她,和你完全不一样的女孩。”
当他带着林微笑走到图书馆的外露台,他们俩站立在露台边缘,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京大的学生真的好多,这还是寒假期间。
“我们开学的时候,抢图书馆的位置也是一项基本的技能嘞。”
“她中学的时候是她们那里最好的中学第一名,她读书太厉害了!”
连经天纬都佩服厉害的京大女生,刚毕业就拿到了美国的奖学金读书,林微笑简直想象不到她是怎么样的?
林微笑,并没有想去和她比较,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渺小到不值得被提到。
还好,他带着她来到大礼堂前大草坪的南端,走到日晷处,那里碑刻着“行胜于言”。
一路上,他们俩几乎没有说话,因为林微笑不知道怎么给他说话。
林微笑从来没有奢望自己会被经天纬这样的男生喜欢——甚至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认识经天纬这样的男生。
她想起张爱玲在一部小说里写到,一个小城市的女孩对于上海的女孩,感觉自己一辈子就生活在这样的小地方而不是上海那样的城市——小说中的她是那么绝望。
但是,此刻的林微笑却充满希望,因为数以万计像林微笑这样的女孩完全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来到一个超级的大城市生活工作一样。
“这里是京大最著名的地方,几乎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在这里留影,平常这里人好多的。”
站在日晷前,林微笑内心有一种神圣感——
这里是中国历史最悠久的大学,是她从来没有奢望进来惊鸿一蹩的地方,更重要的是经天纬让她有了一点点发自内心的肯定——因为他对她温文尔雅的态度,他展现出来的骨子里的热忱、包容、体贴和彬彬有礼,让她觉得自己有了一点点的自信,虽然这种自信来到似乎有点晚——至少她认为——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一切都可以,在北京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经天纬,也许对每一个人都会这样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经天纬让林微笑渴望变得更好!
而且相信自己会变得更好!
“行胜于言”这让林微笑感觉到说的就是经天纬——他为什么要说自己和她完全不一样——难道他内心对比过她们俩?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美国呢?”林微笑问到他,
“正在准备考试,应该差不多。她很着急了。”
他一边说,一边不经意间笑了笑,好像因为他即将要去与她相聚而欣喜,又仿佛因为一个那么厉害那么优秀的女孩着急见到自己,被重视、被喜欢、被爱和被等待而内心喜欢。
似乎,经天纬从来没有问过林微笑任何问题——
中午,他带她来到一个叫“荷塘月色”的餐厅吃饭。
多年以后,林微笑完全记不得经天纬点的四菜一汤,当时,他点的菜是那么精致,那么用心,她完全被自己的紧张害羞不好意思,吓倒了。
紧张害羞不好意思,似乎每一个女孩都有过的心情。
反而,她会记得大信和她一起吃过的每一顿饭。
“我们现在就去未名湖”,吃完饭,经天纬带着林微笑去取自己自行车。
“你真的不用怕,我的技术很好的。”经天纬看见她的胆怯。
坐在经天纬的自行车后面,她感觉时间过得真快。
他们俩沿着未名湖的走了大半圈,此刻,湖上有三三两两的小朋友在湖上滑冰,他带着她从冰上走过来到未名湖的湖心小岛。
他告诉她,在这个小岛的这个位置看到的风景是最好看的——
是的,这个位置真的非常非常好,冰雪中的未名湖,阳光下,北京看似冰雪的世界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寒冷。
“你会变得更好的。”
经天纬,对着林微笑说,周围都是小朋友开心玩着雪,打着雪球,互相追逐。
“你会变得更好的”
经天纬,也许怕孩子的闹声,林微笑没有听见,他认真地对她说。
“是的,我一定要变得更好!”
面对冰雪中的未名湖、面对洁白的未名湖,林微笑在内心对自己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