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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台上反转的情况,佩菱瞪大了双眸,不敢相信地看着钱俊毅,被她这么一瞪,钱俊毅反到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钱俊毅轻声问道:“你一定在奇怪,刚刚明明是吴壮率先一掌劈下,可为何最后却是成允之站在那里吧?”
佩菱如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
钱俊毅笑了笑,继续解释道:“你看吴壮劈下那一掌的瞬间,成允之早便已经跃到了吴壮的头顶上方,青山派最出名的就是腿功,他只一腿便踢到了吴壮的颈间。所以吴壮在那一掌落地之时,也就一起倒下了。”
佩菱瞪着钱俊毅,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继续问道:“这……些……都是你刚才看到的?”
“对呀,刚刚看到的。”
“…………”
“…………”
“…………”
佩菱开始怀疑自己视力,而在她放空的这段时间,台上又陆陆续续上去了好几个人,数场比试下来,台上还站着的是栖山派的掌门人——道无,只见他道服翩翩,嘴边的两撇小胡子显得他有些……狡诈。
他用手捋了捋胡须,见台下无人发声,得意道:“既然台下已再无人应战,那么我在此宣布,本次擂台赛的擂主就是我们栖山……”
“且慢!”还没等道无把话说完,忽从天上袭来一大片花雨,就在台下的人们都沉迷于这令人眼花缭乱的稀世美景之时,一位少女由天边而来,只见她白纱覆面,身着一袭粉白相间的霓裳,手执绛红色的桃花伞,踏着花瓣从天而降落入擂台正中,背对着众人。
在女子落定之时,台下的欢呼声骤起,震耳欲聋。佩菱忙捂住耳朵,但她的视线还是无法从台上那粉衣女子身上移开。过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她回头看向听兰,听兰也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当她意识到佩菱正在冲她挤眉弄眼时,二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随着花瓣落尽,台上的女子转身的同时收了伞,如伊人舞蹈一般,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女子对着道无屈膝行了个礼,用着轻柔但清晰到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月花坊代坊主——绛歆,特来讨教。”
“月花坊?不是水月镜花吗?”佩菱纳闷道。
坐在他们旁边的小道士一脸嫌弃道:“世人只知水月镜花,只因那是传说中神仙居住的地方,人家门派正经是叫作月花坊的,连这个都不知道,头一次来啊?”
“哦~~~原来是这样!”佩菱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开心地说道“她刚刚说她是绛歆!果然是她!”
而那个小道士则是用一脸“你见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身边的几个武林中人纷纷回头看向她,投来了眼神警告。
佩菱感受到了四周不太友善的目光,忙用小手轻轻挡脸,拉着听兰低下头往钱俊毅这边躲了躲。钱俊毅对那几个人作揖行了个礼,拍了拍佩菱的肩道:“没事,别怕,有我呢。”
佩菱瘪着嘴,对钱俊毅点了点头,便继续看向那擂台之上。
道无一脸轻蔑,对绛歆作揖行礼道:“我栖山乃名门正派,与一介女子打斗岂不是要被天下武林中人不齿,说我以强欺弱?”
绛歆唇角微微一笑,挑声道:“这擂台设立近百余年,想不到我月花坊的招牌,竟然是白打了这百余年?”
“月花坊?不就是那个坊主来历不明,一个个白纱覆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门派吗?就冲你们这般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做派,恐怕坊内个个都是丑陋无比之人吧!天天耍弄这些花瓣,说是妖法也不为过,就这样也能算是名门正派?实属邪教!当被天下人唾弃!”
“我呸!你才是丑陋不堪!”佩菱被这道无的一番言论气得直接跳了起来。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什么丑陋无比,他自己那个胡子才是丑陋无比吧!于是她将方才随手拾起的一块碎砖,朝道无狠狠地丢了过去。
道无看到砖块袭来,挥剑一挡,砖块就这样被剑刃劈开,碎成数块。他犀利的目光射向佩菱,不屑道:“我方才说什么来着,这女子就是女子,如此不懂规矩。真可谓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代坊主这可是还带了个帮手?只是这帮手好像也没有什么内力,月花坊已经沦落至此了?”
“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是看你不爽才砸你的,与月花坊有什么关系!你一个修道之人,不讲究‘清静无为’,反倒是在此言辞犀利,咄咄逼人,哪有一个修道之人的样子!”佩菱怒呻道。
擂台下的人们听了佩菱的话也纷纷点头。是啊,所谓修道之人本就应该讲究众生平等,不呻不怒。这位掌门言语之中处处讥讽,确实没有些损了仙家门面。
“你!”道无在台上被一个黄毛丫头杠得不轻,方要出手,又忽然想起:如此众目睽睽之下若真的出手伤她定会被众人说成是“一介修道之人竟与一个黄口小儿置气还出手伤了人”,到时岂不就真的成了众人的笑柄。于是他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将胸口这团气运入丹田,不再与她争执。
绛歆见状则是轻笑了一声,对他作揖行了个礼,言语中透着一丝嘲意道:“难不难养也不须你养,妖与不妖,过两招便可知晓。”说罢,不等那道无再做反应,她一个纵身腾空而起,于空中划开手的桃花伞,漫天的花雨再度袭来,而她手中的伞也在手中飞速地旋转,霓裳的裙摆在空中飘舞,就如同那天上的仙女着云裳弄舞,好生妖娆。
道无见她出招,先是挥剑劈向袭来的花瓣,一剑,两剑,但那花瓣越来越多,他索性执剑一挡,将内力运于剑身之上,真气由剑刃处四散开来变成一面金色的气盾。
绛歆见状双手一转,再度出招,那漫天的花雨不再似方才那般洒落缥缈,而是如利刃般,齐刷刷地向道无射去,打在气盾之上闪现出刺眼的火光,那犹如金属碰撞时才会有的的叮铛声络绎不绝。
对面之人的内力深不可测,那力道由上向下俯冲而来,道无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那花雨太急,而那女子的功力显然在自己之上,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他回手一掌推出,方才的气盾反守为攻,与那袭来的花雨齐齐地折返回去。
绛歆见状一个旋身,再一次运功,那重新射出的花瓣与逆袭之花在半空中对冲,强劲的气流将二人都向后震出数米。
道无后脚一蹬,在擂台边停住,险些掉下擂台,而绛歆则是飞身一跃,站在擂台上方的木桩之上,俯视着他。
道无深知自己内力不及,于是收了功法,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向木桩之上的绛歆躬身行礼道:“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今日交手,方知月花坊果真名不虚传,在下输得心服口服,这一战是月花坊胜了。”
绛歆见他收势,便不再运转内力,随后轻轻跃下木桩。哪知自己方才落地,道无袖摆一挥,射出一枚毒针。绛歆尚未站稳便发现对方使诈,躲避不及,左脚脚踝被那毒针刺入。她跌在擂台正中,毒针四周的皮肤霎时呈现出了黑紫色,并向四周蔓延。她急忙拔出毒针,但此刻不可动用内力,否则毒血便会随着内力流遍全身,加重伤势。所以她只好运气调息,尽可能地减缓毒血的蔓延。
台下顿时也乱作一团。
“有人放暗器啊!”
“快看!那栖山派的道无遁走了!”
“擂台比武竟然暗器伤人!大家一起去将他拿回问罪!”
“月花坊代坊主好像中毒了!找他拿解药去!”
“好!”
台下的众人一时间纷纷散去。
佩菱穿过人群冲上擂台,听兰、钱俊毅还有若林紧随其后,一行人来到绛歆身边,佩菱蹲到绛歆身后,撑着她的身体,看到脚踝处的黑紫,佩菱心中一惊,忙问道:“你可还好吗?这应当如何是好?”
绛歆则是淡淡答道:“无妨,只不运内力,晚些将毒血逼出来便无大碍。”
钱俊毅也上前看了看绛歆伤势,果断地撕下自己衣摆上的一块布料,紧紧地系在她的小脚肚上,轻声道:“这般有助姑娘逼出毒血,望姑娘恕在下失礼。”
绛歆看向钱俊毅,惊讶地睁大了双眼:“是你?”
钱俊毅见她这样说,有些疑惑道:“在下与姑娘可曾见过?”
绛歆听到他发问,仿佛想起了什么,轻轻摇了摇头,口中轻声答道:“未曾。”
钱俊毅未再言,回头看了看四下,除了他们几人之外,不远处还站了一位白衫少年。这位少年头发高高束起盘于头顶,白色的道巾规规矩矩地包住发髻。少年生得眉清目秀,清澈的双眸透着灵光。
只见少年上前,单膝跪于绛歆身前,作揖道:“在下太白代掌门大弟子溯风,受代代掌门嘱托,特来助代坊主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