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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转眼五年过去,洛乾与白老在破庙中生活了五年。每日清晨,洛乾都会去后山练一个时辰洛家基础武学,整套招式打完,便会拾取柴火,随后带于破庙前的小院晾晒。接着便往熙攘的街区乞讨,有着白老教给洛乾的经验,一年来洛乾已完全适应了小乞丐这个身份,由于长期的营养不良,洛乾十分的瘦弱,也正是靠着这个外表,配合白老教的演技,时常能要到吃的。
白老由于腿脚不便时常不能出去,五年来洛乾不论要到多少吃食都会分与白老一半,正事这样的付出,白老渐渐的将洛乾当成了自己的孙子。
这一日清晨,天蒙蒙亮,洛乾如往常一般从稻草堆上起床,此时白老还在继续熟睡,洛乾轻手轻脚的打开残破的木门,跨过门槛,再轻轻掩上。接着便向后山走去。
破庙后面的这座山,其实并不是一个小山包,这是座连通诸多山脉的一座大山,洛乾来到每日练武的竹林之中,摆开招式,从第一式开始练起,竹林的清幽可以很快的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洛家基础武学是每一个洛家人从小练起,这其实只是一个强身健体的武学,并不是洛家真正的武学心法,由于洛乾年幼,在灭族之前还未到学习洛家家传心法的年龄,所以只有这一套基础武学是洛乾能够记住的。
风吹过竹林,带动竹叶摩擦,传来沙沙之声。昨夜小雨,竹梢有些许的水珠滴落到洛乾脸上,洛乾不为所动,从第一式到最后一式,一气呵成,毫不间断,缓缓收身,洛乾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擦了擦打湿的额头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其实洛乾自己也清楚这一套健体的基础武学,根本无法让自己成为武者,穷文富武,武者修炼不仅仅需要资质,还需要大量的金钱购买修炼所需的心法、武学、魂器、修炼资源。在洛家之时这些都不需要自己去考虑,而现在他只是一个小乞丐,连每日的温饱都成问题,想到这里,洛乾叹了口气,转身向后山深处走去。后山近处的柴火一年来已经被捡的差不多了,他只得往深处拾取。
洛乾边走边找寻着柴火,看到适合的,便先拾起来先堆在一处,若遇到野果便会小心翼翼的采摘下来,放在衣袋之中。片刻间,已拾取一天的量,正当洛乾掏出麻绳将柴火捆起来背下山时。咔,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猛的一转身,心中一凌,一只硕大的灰狼滴溜着双眼盯着自己,见自己转身,便停在原地。
洛乾心跳加速,脑中飞快的思索着应对之策,不敢大声喘气。他盯着灰狼,缓缓的弓下身,这是要逃跑的准备动作,余光瞥了下左右看是否有阻挡灰狼之物。
可惜,周围除了一堆柴火,空空如也。
灰狼呲着牙,两颗眼珠如通绿宝石办盯着洛乾的一举一动,慢慢的逼近,洛乾向后退了几步,突然他的余光瞄到左后方有一个那颗方才采了不少野果的大树,
脑中已有了应对之策,洛乾向后慢慢的移动脚步朝那棵大树靠拢,他不敢转身跑,虽然自己离大树仅仅十几丈的距离,但是以狼的速度能在几息间追上自己,他不能赌。
灰狼似乎能看穿洛乾的想法,突然猛地扑向洛乾,速度之快让洛乾大惊,转身往大树疯跑,就在洛乾接近大树的一刻,身子突然被一股巨力扑倒,洛乾急忙往旁边翻滚了几下,还未等他站起,灰狼瞬间飞扑上来,两只前爪直接将洛乾踩在身下,锋利的爪子刺破了洛乾的皮肤,直陷到肉里,血浸透了淡薄的破旧的上衣,灰狼冲着洛乾撕咬,洛乾躺在地上手脚并用奋力阻挡。
情急之下,洛乾右手在铺满枯叶的地上摸到短小的小木棍,本能的将小木棍刺向灰狼的眼睛。
“嗷!”灰狼吃痛凄叫一声,跳到一边,从洛乾身上下来,洛乾急忙起身,不顾一旁的灰狼和自己身上的伤势,手脚并用,以从未有过的速度,爬上了那棵大树。
躺在树干上,洛乾惊魂未定,大喘粗气。待松懈下来,浑身的刺痛让洛乾倒吸凉气,身上多处是爪痕,最严重的是自己的左臂,被咬去一大块肉,深可见骨。
树下灰狼的右眼血肉模糊,鲜血不断从右眼涌出。独眼盯着洛乾,不住的嘶吼,绕着大树转了几圈,竟直接在树下坐了下来。由于大部分的狼不会爬树,所以洛乾暂时是安全的。
洛乾从破旧的衣服上私下一块布,用右手和牙齿并用,将伤口包了起来,大量的失血让洛乾有些虚弱,他很想睡觉,两只眼皮似有千斤重,不受控制的想闭上。
“啪!”洛乾重重的扇了自己一耳光,猛的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睡,如果睡着有可能会从树上掉下去,也有可能就这样再也不会醒过来,他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想让身体吃痛,时刻处于紧绷状态,然而事与愿违。
随着时间慢慢的延长,洛乾越来越坚持不住了,蹲坐在树下的灰狼从始至终盯着洛乾一步未动。它似乎知道洛乾坚持不了多久。
或许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洛乾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不应该如此深入。
可自己还未成为武者,还未给爹娘,两个哥哥以及众多洛家族人报仇!不甘的情绪瞬间占据了自己的心房。脑海中浮现一张张笑脸,冥冥之中他看到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微笑着看着自己,似乎让自己过去,他第一次看到父亲是这么的慈祥。
“爹娘......”洛乾喃喃道,不知觉间眼泪划过脸庞。洛乾伸出双手,想扑进父母的怀中,想哭着对他们诉说自己的思念、遭遇。
“啪!”洛乾从树上掉了下来了,剧烈的疼痛一下子将洛乾拉回现实,洛乾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他静静的躺着,看着慢慢接近自己的灰狼,闭上了眼睛,
从前对未知的死亡从满着恐惧,而当真正来临之时,自己确十分的平静。死后应该可以看到爹娘还有两个哥哥吧......
“畜生!”洛乾昏睡之前听到一声怒喝,但是他已然没有力气再睁开眼睛,沉沉的睡去。
今日的王都热闹非凡,集聚了整个王国各个郡城赶来的武者,甚至还有周边王国赶来的武者。三个月后便是落云谷三年一次招收外门弟子的考核,虽然落云谷在整个苍风帝国诸多门派之中只是一个中等门派,若不是秦王突破凤初境,往年辉耀王国连招收的资格都没有,想要参加落云谷的考核还需要不远万里赶到邻国。
落云谷的考核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检测参加考核之人的灵体,灵体根据资质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传说之中还有圣品,但是这仅仅是传说,亿万年来连极品灵体都是极其稀少。通过了第一阶段的考核还并不是落云谷的弟子,第二阶段的考核则是需要一年之内在落云谷中突破先天境界,完成这两个考核才算是真正成为落云谷的外门弟子。
落云谷虽是中等门派,但是其实力远远超过十二个中等王国,门派虽在苍风帝国境内,确不受帝国控制,仅凭落云谷宗主就有晖阳境的实力。门派的资源远不是一个家族可以比拟的,故而加入门派是大部分武者的选择。
不知睡了多久,洛乾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破了个洞的屋顶,洛乾感觉异常眼熟。
“我好像没死?”洛乾轻声的说道,伸了伸有些发麻的腿,拉动了身体上的伤口,疼的洛乾龇牙裂嘴。
“小子,你这么想死么?”白老侧躺在地上,看都不看洛乾一眼,毫不客气道。
洛乾回想着自己昏睡之前,听到的那一声怒喝,加上此时自己全然无恙的躺在破庙中,全身的伤口都被包扎起来,洛乾确定正是白老救了自己,可是想到白老年事已高加上腿脚不便,他是如何救的自己?
洛乾艰难的起身,径直走到白老躬身作揖:“谢白老救命之恩。”
白老瞥了一眼洛乾,一摆手道:“还能动就去把门口那只狼处理干净,晚上开个荤。”说罢,闭起双眼不再言语。
洛乾瞪大眼睛看向门口,正事那只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灰狼躺在门口,只是这只灰狼的脑袋正中塌陷进去,脖子被巨力扭断。
洛乾转身望着闭目养神的白老,眼中异彩连连,白老一定是武者,自己若是可以拜白老为师找三族报仇并不是遥不可及。想到此处,眼神中更加的尊敬。
夜幕降临,圆月当空,山林之中偶传来鸟叫虫鸣之声。破庙大殿一个火堆上烤着一只硕大的狼腿,狼腿的表面烤的金黄酥脆,油脂滴落到木炭上,发出滋滋的声音,香味充满整个破庙。
洛乾咽了咽口水,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完全记不清了,切下一块烤的最好的部位放到芭蕉叶上,洛乾起身恭敬的将肉递给白老:“白老您先尝尝。”
白老接过肉,咬了一口,嚼了几下随后拿出酒葫芦,灌了一大口酒,露出满意的神色。
洛乾一喜,接着烤狼腿,只是眼睛不时的看向白老。
“小子,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白老被洛乾看的浑身不自在,往嘴里倒了口酒,直接点破了洛乾的小心思。
听到白老主动询问,洛乾不再隐瞒,直接跪在白老面前:“请白老收我为徒,我想成为武者。”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渴望与期待。
白老放下酒葫芦,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气势大涨,盯着洛乾。洛乾被突如其来的气势,压的喘不过气,似乎自己被一只凶兽盯上一般,几息之间额头布满汗珠。但是看向白老的眼神之中充满着坚毅。
白老心中暗暗赞许,气势瞬间散去,洛乾身体一轻,暗舒一口气。“我已是残废之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教导你的。你若真的有心,我可以教你心法、武学让你入门,但是我不会做你的师傅,你也不是我的徒弟,以后你还是叫我白老。”
洛乾心中大喜,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白老并没有阻拦,继续吃着狼肉,淡淡说道:“明日清晨,随我上山。”便不再理会洛乾。
洛乾起身,恭敬作揖:“是,白老”。随即便坐下来继续烤肉,有了白老的教导,自己对未来重新燃起了希望,五年来压在心底的那份仇恨重新被拾起。如同庞然大物般的三族,自己也渐渐有了正视他们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