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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瑞把锅和碗收拾好,吴大伟看大家没事了,这会下山还早,问大家还玩不玩扑克牌。
陈晗儿直接摆手:“不玩了,人太少了,咱们玩个刺激的,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好啊。”吴大伟招呼大伙,把空的啤酒瓶子放在草地上:“咱们女士优先,你提议的,你先转吧,瓶口对着谁,你就问谁,怎么样。”
陈晗儿当然乐意,抓着瓶子一转,其余人嘴里配合着“走!走!走!”期待自己躲过去。
吴大伟玩扑克牌的运气用完了,瓶口第一个对着自己,直呼倒霉。
陈晗儿问:“你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吴大伟不敢冒险,喝一口啤酒,心一横:“真心话,来吧。”
陈晗儿扶着眼镜,思索两秒,问:“九中最漂亮的是谁?”
“切!”大家一起起哄。晓青说:“你问的什么烂问题。”
吴大伟哈哈一笑,感谢这个送分题,点着一根烟,吸一口,吞云吐雾道:“我说的不光是真心话,还是学校里公认的。对吧,思瑞可以作证,客观的说我们学校的女孩虽然比不了在座的三位,但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九中还是有美女的。不客气的说,九中的美女无论用什么标准去衡量,排在前三的都不会少了一个人的名字——咦?对了。”忽然想起来,看着陈晗儿:“早上你不是说过吗,你的闺蜜。我们九中常年的年级第一,张艳秋。”语毕,转头问思瑞:“你说呢。”
思瑞点点头:“客观公正。”
“好吧,那——”陈晗儿还要问,被吴大伟打断,开始下一轮。
大伟抓着瓶子一转,众人盯着瓶子又是一圈接一圈,这瓶子向是受了大伟意念指引,由快到慢指向林逸欣。
大伟一阵激动,抽口烟,暗自平复内心,问:“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逸欣叹口气,平静的说:“真心话吧。”
大伟吸口气,知道在座的都在看着自己,正要开口,许林说:“不要留情,扎,往灵魂上扎。”
大伟笑笑,此时可以名正言顺的看着自己钟意的美人,看着对方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心中荡漾,想到女人最美一刻不过是害羞的时候,脑子里臆想几秒,问:“你最满意自己的部位是哪里。”
“好!”大家一片欢呼。晓青怕她玩赖,先发制人:“必须说一个!”
林逸欣刷的一下脸上红晕散布,赶紧双手捂脸,双脚拍打着地,想玩赖,经不住众人催促,只好悻悻的说:“头发。”
“不行!”陈晗儿说:“头发不是身体部位,重说!”
逸欣撇撇嘴:“手。这下算了吧。”
周晓青不依:“不行,咱能别昧着良心吗。你要遵守游戏规则。”
“好好好!”逸欣挥手给发烫的脸扇着风:“我认真说,我最满意自己的鼻子。行了吧。”
思瑞呀几口啤酒,看着逸欣的娇态在心里和周晓青比较,发觉其实她样貌要比周晓青差一点点,差在哪里说不出,但是更像一个女人该有的样子。
脑子里蹦出来一个念头,两个女孩就像是手里的啤酒和一旁放着的白酒。一个爽口,一个辛辣,至于自己,是不敢去尝试辛辣的,知道自己无福消受。
又觉得这比喻不贴切,看到地上陈晗儿带来的水果,忽然明白两个女孩就像是袋子里的葡萄和提子,本是一科,营养无差别。
逸欣就像这提子,甜爽干脆。而晓青则像是这葡萄,要去了皮才酸甜爽口,否则就苦涩酸牙。说不上哪个更好,相差无几,心里这么想了一会,伸手揪一颗提子放在嘴里,顿悟一样,明白两人唯一的差别或许就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了。
这么想着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眼睛不住的看着林逸欣。
吴大伟这会作为提问者,听到她的回答,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只好让她开始下一轮。
林逸欣拿到瓶子,转向周晓青,咬牙切齿邪恶的笑着:“苍天饶过谁,选什么?。”
周晓青嘴巴叼着棒棒糖,一脸无所谓:“有本事你问。”
林逸欣看着她的两个同院伙伴,吴大伟似乎觉察到什么,赶紧仰脖喝酒转移,借故去方便,“不许去—”逸欣制止住,问:“吴大伟和韩思瑞非要选一个做男朋友你选谁?”
周晓青翻白眼反唇相讥:“你自己没眼吗?非得我给你选吗?”
林逸欣羞的怒目圆瞪:“不是给我选,是你选,必须选。”
“非得选?”
“天塌地陷都得选!”
大伟和思瑞窘的不知所措,陈晗儿和许林一旁起哄,督促周晓青:“不准想,想了就不作数了。”
周晓青瞟着两个从小到大的玩伴,一脸嫌弃的叹口气:“我宁愿孤独终老。”
“不算数!”林逸欣知道她会耍赖:“重新说。”
周晓青嚷道:“我又不是倒贴的娃娃。这两个看不上我,我自作多情干什么。”
林逸欣看向大伟和思瑞:“你们眼光这么高吗?”
二人只好窘迫的摆手否定。
大伟趁着酒精在肚子里翻腾,对着旧爱狠心做救兵的同时顺带着打击:“晓青是我们的哥们。这感情男女朋友比不了。是吧,思瑞。”
周晓青不介意这个救兵,更不介意打击,大方说:“那我就选你了。”指着思瑞,思瑞不从,使劲摆手:“别,别,咱们是哥们,哥们。”晓青不气,笑着看逸欣:“我是不是自作多情?”
逸欣嘟着嘴:“你们三人为营,狼狈为奸。”
“那是你这个瓜脑子不会问。”周晓青抓着酒瓶转,转到许林,后者一阵兴奋,表面镇静,摇头表示不幸。
周晓青张嘴就问:“陈晗儿和我比,哪儿好?”
语毕震惊四座,陈晗儿脸红的耷拉着脑袋埋在地上做鸵鸟,关闭五官,只保留着耳朵的功能,等着自己的男朋友回答。不相干的人幸灾乐祸的看戏。
许林只好口是心非,哭丧着脸,言语干脆:“哪儿都好。”
逸欣不满:“哪儿哪儿都好了?我们可不知道。”
大伟和思瑞跟着起哄:“到底好在哪儿?”
陈晗儿心中满意,赶紧抬头说:“别闹了,赶快,下一轮。”
许林指着逸欣,要报复,转动瓶子,但是瓶子不听使唤的转向思瑞,一愣神,不知该问什么。
大伟说:“要不我替你问。”正要开口,许林口袋里的小灵通响了起来,向大伙示意一下,拿出来听:“我在后山和朋友玩呢,没在市里,什么情况,操!你咋不早说,我上午在山上呢,信号不行——我这六个人啊,大部分你都应该认识,就你们两个?行,那你先定吧,我们这就回去。”语毕和大家说:“我一个室友,今天过生日,晗儿我和你说过的,我们宿舍那个胡刚。”
“啊?”陈晗儿一脸无趣:“那个人啊,没意思,没意思,你咋和这人说的,我们都去?”语毕给逸欣和晓青八卦:“那个四眼,肥嘟嘟的,天天写诗,惺惺作态,现在正追六班的梁芳呢——哈哈,知道把,那个嗲里嗲气的。。。”
许林打断她的八卦:“行了行了,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你们八卦什么。人家生日,好心叫吃饭,我能说啥。”看向众人:“咱们一块去吧,都是一个学校的,大伟你们俩也去,认识一下。”
思瑞和大伟互看一眼,说:“你们都一个学校的,我们人都不认识,不去了。”
“对,你们去吧,我们去了不合适。”大伟说。
“扯远了,我一个人搞不了,这孙子太能喝,你们忍心我一个人喝?”说完站起来:“走了,走了,一会来不及了——对了,你们吃炒菜还是什么?”
周晓青拍手惊喜的问:“可以选择吗?”
“当然了,咱们人多嘛。”
周晓青不管众人,独自拍板:“火锅行吗,火锅热闹。”
许林也不问众人,拿起口袋里的小灵通就打:“火锅,赶紧找个火锅店。”
下山路上下起了雨,陈晗儿和逸欣指责许林没提前看好天气预报,许林说:“这雨来的很及时,一会吃火锅最好不过。”
回到市里,周晓青对大伟思瑞耳语一番,大伟拍拍头,表示没想到,对徐林说:“你们四个先去,我和思瑞去定个蛋糕——嗳,你别管了,把地址告诉我们就行。”
吴大伟和思瑞买了蛋糕,到了火锅店,许林和身边一位戴眼镜的胖子赶紧站起来招呼入座。
许林对胖子说:“吴大伟,韩思瑞,九中的哥们,胡刚,我室友,好哥们,这是他女——”指着胖子旁边一位齐肩发的女生:“奥,啊哈,这也是一中的,梁芳。来来来,你们别站着,坐。”
胡刚把菜单递过来,思瑞正要接,吴大伟摆手:“没事没事,够了够了,这很多了,不用客气。”
梁芳理一理自己的齐肩发,柔声柔气的说:“你们再点一点呀,这还不够呢呀。”
吴大伟被这仿佛缺氧的声调弄的尴尬不已,再次摆手,把菜单给许林。许林说:“一会不够再点。刚子,开始吧。”
胡刚问大家喝什么,四位女生都说饮料,看一眼许林:“咱们白的吧怎么样?”说完看看吴大伟和思瑞。
吴大伟说:“都行,看你们。”
思瑞怯懦的请求:“要不我喝啤的吧?”
许林说:“这刚下了雨,啤的太凉了,喝点白的,暖一暖身子。”
思瑞正要解释自己白酒不行,吴大伟替他说:“就白的吧,少喝点。”
陈晗儿嘱咐许林:“你们都少喝点,逸欣你们四个明天不是还要补课吗。”
梁芳张大口惊讶:“呀,你们两个还补课呢,真是的,那还要不要我们活了呀。”
周晓青指着同院的两个说:“我可不想去,他们两个非要拉着我去。”语毕又看向逸欣。
逸欣一时无语,只好说:“我数学不好,我妈硬要我去的。”
吴大伟看着新爱旧爱一起扯谎,尴尬的笑笑:“我们不补不行了。不过今天咱们就别谈这个了,寿星公还在呢,你们都是一中的,说这个,我们可就没脸吃了。”
胡刚笑着说:“好了,不扯别的,补课吗,一天不去又不能咋,来,咱们先干一个。”语毕一口闷下去,看着大家。
思瑞举着杯子,一闭眼喝下去,周晓青怕他出丑,给他倒一杯热水,思瑞感激的向她小声道谢。
胡刚问许林:“你们咋跑到后山了,那儿没啥玩的。”
“对呀,都是黄土,太没意思了呢。”梁芳说。
“你还别说,本来要去五台山玩的,不过好在没去,去了就给你过不了生日了。”许林夹着羊肉,放在陈晗儿的碗里:“没几天就开学了,再不去玩就没时间了,你们上午干嘛去了?”
梁芳脸一红,胡刚赶紧说:“奥,我们去公园划船了。给你打电话打不通。”
周晓青想起什么问许林:“我听说你们班里是不是有别的学校转过去的。”
许林吃口肉,眼睛盯着晓青的脸说:“没错,我们班有几个高一上了半年转过来的。这个完了我和你详细说。来,我先走一圈,大伟你们也自由发挥。”语毕,端着杯子从胡刚开始敬酒。
陈晗儿掐他:“不要命了,一个一个喝?”看见吴大伟也准备端起杯子只好劝道:“你们都少喝点吧。”
吴大伟咧嘴一笑,端着杯子对身边的思瑞说:“半杯?”
思瑞难得的对他表示好感,不过许林制止,说:“咋能半杯。心诚就一杯。”
思瑞知道寿星公都没敬,环视一圈,感觉敬一圈像走万里长征,自己没有那个毅力,更没躲酒的口才,不过现在是参加人家的生日,不喝不行了,端起杯子,赴死道:“喝。”一口倒进喉咙里。
逸欣看着思瑞喝的像是死前的壮行酒,逗得她把想法告诉周晓青。
周晓青对思瑞说:“你吃点菜,胃里没货别顾着喝,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思瑞让酒烧的脸皮痛苦的抽着,端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往喉咙灌水灭火。逸欣看他痛苦相也不开玩笑了,对他说:“你别打关了,敬一下寿星就行了。”
大伟不满:“那不行,敬寿星要喝三杯的。”在座另外两位男士纷纷不满他被两位美女照顾,抗议自己没这个待遇。
许林提议:“酒量不行,就公平点,咱们玩十五十五十,好不好,喝不喝自己争取。也许一杯不用喝。”
大家不再说什么,思瑞喝掉必须敬的几杯,酒气缠身,开始摇头晃脑,开始游戏前,想着再喝就要现场直播了,借故去洗手间,用凉水冲脸,扒在水池前,闭眼缓一缓酒劲,头不低还好,一低就像加速度落下的石块,一头栽在水池里,大口大口出着酒气。
周晓青拍他后背浑然没有感觉,只觉得鼻子里幽幽吸进一股香气,好不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闻过。
晓青再拍拍他肩膀叫他,猛地想起来是下午煮面时她身上的味道,沁入心脾,脑子尚存心智,用尽力气抬头,嘴里机械的说:“没事,没事。”
转身没站稳,身子往下塌,倒在她身上,脸部贴着鼓鼓的一团肉,软呼呼的,舒服至极,鼻口的香气更浓,顿时明白什么,赶紧向后仰。
晓青脸红的像桃子,气喘吁吁又怕他摔倒,忙扶着他的肩膀,慢慢的拍他后背:“还逞能吗,好了好了,站稳了。”
思瑞的脸烧的像滚烫的沸水抖动着,嘴巴喘着气不知所措,想开口道歉,周晓青抬手一挥:“快先进去吧,喝点醋,压一压。”
晓青洗完脸回来,发现桌子上又来了个人,胡刚给她介绍说是学生会的刘建伟。
周晓青向他点点头。
胡刚接着和刘建伟介绍说:“周晓青,是——”正要往下说,刘建伟挺直腰,望向晓青,打断他:“知道知道,三班的。不知道的一中就白上了,呵呵。”语毕,自然的伸手捋一下自己的偏分头,捋完,头一甩,动作一气呵成。
晓青坐下抿嘴向他客气笑笑。刘建伟心里荡漾,手痒似得又捋一捋自己的偏分头,拿出学生会干部的口吻,向胡刚责怪说:“你过生日也不通知我,是没把我当哥们。还有你许林,咱初中就一个班的你也不说。”
胡刚咧嘴笑着说:“你这大忙人,我是不敢打扰你来与民同乐。”
刘建伟摆手摆手,说:“什么大忙人,年级主任硬安的名头,就是一打杂的。”说完,端起杯子说自己来晚了,自罚三杯。
“讲究。”胡刚给他倒酒,梁芳让他先吃点菜。
刘建伟喝完三杯,捋捋发甩甩头,把外套脱了,许林看到他外套里侧口袋的书,伸手拿过来,嘴巴张成一个圆圈,打趣道:“你最近开始涉猎哲学了?”
刘建伟和胡刚碰杯没注意他拿了自己的书,说:“瞎看,尼采晚年的作品,不是代表作,不看也罢。打发时间用的。”
胡刚看许林手里拿着的那本《偶像的黄昏》,夸赞他一下,让大家多和他喝几杯。大伟爽快答应,和他敬酒。
周晓青像刚才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的碰一碰思瑞,叫他别喝了。
思瑞从她进门以后就不敢看她,如坐针毡,尴尬至极,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香气和那团鼓鼓的肉,浑身充血,思维越清晰越不知怎么面对她,懊悔不已,胡刚找他玩猜拳,横下心只有一醉,否则无脸见人。
吴大伟不知道发生什么,怂恿道:“跟他玩,别怂啊。”语毕和刘建伟喝完,端着酒杯继续打关打到林逸欣,说:“咱们走一个。”
林逸欣问他:“还喝啊,明天你们不上课了。”
大伟豪爽着说:“没事,明天还早。”
陈晗儿看着思瑞出去一趟回来,越挫越勇,打趣着说:“你是不是装的,怎么越喝越猛,哈哈,我们都被骗了。”
“是吗。”大伟一脸狐疑,思瑞不理会他,红着眼手舞足蹈和胡刚玩的起劲。大家不知道他这是死前的回光返照,一股气憋着,不能泄,否则就是针扎的气球。
现在五脏沸腾,连喝两杯,又输一把,伸手去抓酒杯。
周晓青赶紧没收掉他杯子,许林和吴大伟嚷着不能作弊,思瑞呆滞的望着她:“给我,你——你给——奥哦——”赶紧闭嘴。
晓青怕他要吐,端着桌上的醋让她喝,思瑞看着那黑不溜秋的东西,更难受,一股酸气上涌,牙关紧闭,喉咙里咕咚着“啊哦”一声,眼一闭,手停在半空不敢再动。
晓青知道他要决堤,不顾形象,握着他的手,掐他拇指食指连接处的手筋,印象里好多人缓解酒劲都这么做。
思瑞被她的纤手掐着生疼,额头冒汗,疼劲儿慢慢压制胃里翻腾,缓一两秒,可以张嘴出气,赶紧抽手,庆幸大难不死,不敢再喝,向胡刚求饶缓一缓。
胡刚看他不能再喝,让他喝点火锅清汤,示意梁芳给他剩一碗。
许林没有被周晓青掐的福利,对思瑞一脸艳羡,看周晓青站起来俯身掐思瑞的手,那一对傲挺的双乳正对着自己的眼,想入非非,恨自己没有透视的功能,目光偷摸停留一下赶紧避开,环顾一圈,无人看自己,大胆的再瞅过去看几秒,肾上腺飙升,扭扭屁股不自然的调整一下坐姿。
刘建刚想起学校里大家对周晓青身材的议论,现在一看,名不虚传,也偷偷的往她身上瞄。
身旁的吴大伟巴不得周晓青和思瑞纠缠,心里美滋滋,自己独守着林逸欣,问她:“你那会六中几班的,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102的,我们太不起眼了,你记得每天上早自习吗,路上骑车子,你们院子里的都是成群结队,乌泱泱的一片。我们就说,看,集团军又来了。”
“对对对。”陈晗儿回忆道:“我们这些散兵游勇,看着你们齐刷刷的一片,可羡慕了。你还记得不,每次拐到胜利路的时候,为了超近路赶到学校要走个那小巷子,记得那个小屋子吧,都说那个屋子是二八二医院的太平间,有时候门口还摆着花圈,吓死人了。”
“哎呀——”吴大伟可惜的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早自习从来没抄过近路,心想怪不得那时候路上怎么老是碰不见几个漂亮的女学生,原来她们为了学习都抄近路去了。
他点支烟,解释说:“那也不是什么太平间,小时候我们都以为是,其实不是,那就是医院的一个配电房。”
“真的?”陈晗儿问。
“就是一个配电房,我有同学家里就是医院的。那里路偏,那一次摆花圈,是旁边那栋楼的人办丧事,那前面不是有一块空地吗。”
逸欣说:“许林这个胆小鬼,每次都不敢就走那条路。”
许林这会喝了酒,瞅着晓青的胸部,血气上涌,胆子大的敢上天,不满她的揭穿,反驳道:“不是不敢走,那是土路,没有路灯,坑坑洼洼的骑车子太难走。”
“胡说,后来那路上开了好几家网吧,我看你天天有课没课往那跑。”
陈晗儿问:“你跑网吧干什么。”
“打CS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好几次都碰到——”正要说思瑞,看见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昏昏欲睡,问他:“诶,真喝多了?”
逸欣说:“不能再喝了。下午你们就喝了啤酒了。”
吴大伟看他软塌塌的样子,说:“不管他,咱们喝。”
许林谈到网吧碰到过韩思瑞,大伟说自己玩不了游戏,适应不了,屏幕老是晃得头晕,去网吧爱逛论坛。
胡刚问他喜欢去什么论坛,吴大伟本想着说自己不玩游戏给林逸欣一个好印象,自己从没去过什么论坛,被胡刚一问,愣了半秒,胡编着说:“瞎逛,什么民间奇闻,对对子之类的。”
胡刚扶着自己的无框眼镜,说:“民间奇闻和对对子前一阵子很火,现在不行了,有个晋北诗苑我经常去,在里面混成了管理,那里面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天南海北什么都聊,你可以去逛逛,里面好多人都是一中九中这几个学校的。”
吴大伟没有兴趣,但是假惺惺的好奇:“是吗,我从来没听过,你混成了管理,看来对诗词有研究?”
胡刚抿一口酒,正要大论被许林打断:“这可是我们的一中的才子,出口成章,作文都是年级里的范文。”
“都是瞎写,乱凑句子,我后悔选了文科,以后不好找工作。”胡刚得意,摆手客气。
梁芳说:“理科的选择性多一些,让你那时候报理科,你不听。”
胡刚说:“不是我不报,我要是报了,那我明年就只能上个专科,术业有专攻,我理科太差了,和你们没法比,我天生是个数盲,脑子不开窍。”
林逸欣夸他说:“大才子把脑子都用在文学写作上了,你要是全面开花,我们就追不上了。”
胡刚被美女夸赞,心里舒服,嘴上装着自谦:“你可别捧我,我那都是扯淡的事,无非就是博闻强记,生拉硬拽,东拼西凑,混在一起大锅烩,天下文章一大抄嘛。要说诗词研究,还得看咱们建伟,他经常在晋北诗苑发表自己的大作。”
许林说:“看看,嘴里这词是一套套的,这玩意我们和你们俩比不了。”
刘建伟听到大家夸赞,颇受用,看到周晓青和几位女生一起跟着胡刚的话点头,心里澎湃,身子向后仰,靠在椅子背上,问在座的是不是也平常写写诗。
思瑞伸手夹菜,正好碰到刘建伟的目光,赶紧说自己没那个本事。
吴大伟问刘建伟什么时候开始写诗的。
刘建伟酒劲慢慢上头,伸筷子吃几口菜,仰头望天,喉咙里舒服的“嗯”半天,做足了架子,想说自己在娘胎里就会,又手痒似的摆弄偏风头,摆弄完不忘甩头,顿一顿,说:“挺久,具体什么时候想不起来了。”说完看周晓青,问:“你平时喜欢读诗吗。”
周晓青夹着花生米,摇头否定。
刘建伟心中失望,但是拿出平日学生会干部练就的本领,脸上表现出超然洒脱的平淡,不露一丝表情,点点头,转身问吴大伟是不是也写诗。
大伟看逸欣和在座的女生都看着他们俩在聊,屈指算算,自己的诗龄可精确到0,但是装着自然的口气道:“我不长,才三年,百家诗没读完。偶尔写一写。”
刘建伟笑道:“那太短了,写诗最忌讳的就是看前人的作品,影响创造力,就像建房子都是四方形的,以后几乎所有的的房子都是四方的,所以设计师很少,多的是盖房子的人。老实说,李白的诗我背不了三首。”
大伟对他的理论不敢苟同,心里嘲笑,但是再聊下去自己就要露馅,只好跟着他的话说:“是吗。”端起杯子忽然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对大家说:“咦,你们知道一个有趣的游戏吗,就是比谁肤浅,别谁无知,大胆剖析自己,直面自己的惨淡。”
说着看大家一头雾水,进一步解释道:“好比刚才刘建伟说自己李白的诗背不了三首,这就是坦诚,直面自己,当然我们知道这是他有意为之,怕影响自己的创作力。那么现在我来说,其实坦白的讲,李白的诗除了床前明月光以外,我真的背不全第二首。”
“哈哈,这个无知游戏有意思,我明白了。”胡刚第一个领会他的意思,加入进来,说:“你那不算什么。你知道吗,虽然我选的是文科,但是我一直就没看过四大名著,直到今天为止,我连翻都没翻一下,里边的人名和情节我都是看电视剧知道的。”
他这么一说,大家全都明白吴大伟说的意思,许林迫不及待的接着胡刚的话说:“你这个情况我们都差不多,没什么。你没读过四大名著,那太遥远了,知道吗,鲁郭矛巴老曹,我一本都没看过。”
大家纷纷加入进来,陈晗儿说自己没读过张爱玲,逸欣说没看过莎士比亚,梁芳说自己没看过《钢铁是怎么样炼成的》,晓青说自己没看过《平凡的世界》。
大家等着思瑞说完评判一个最不狠的罚酒,思瑞瘫着身子,脑子嗡嗡作响,屋子里让火锅炉子弄的热气哄哄,头痛得要炸掉,搜肠刮肚,实在找不出桌上没有说过的牛逼人物说自己没读过他的作品,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从没做过黄冈题库。”
大家一度愕然,纷纷竖姆指说这个最狠,虽不能罚但是得赏酒。
思瑞痛苦的喝掉一杯,站起来要出门去透透气。
胡刚问:“没事吧。”思瑞摆摆手:“没事没事,我透一下气。”
跌跌撞撞的去开门,走到过道里吸着冷空气脑子稍微好一点,待了一会还是难受,又有点冷,身子抽着,转身回去看见周晓青从包间里走出来,立马背过身,扶着墙佯装没看见。
周晓青出门喊服务员要了果汁,看见思瑞在过道里偻着身子,走过来问他是不是冷,思瑞支支吾吾说没事,有点凉,要回包间。
晓青以为他还醉着,扶着他。
那股香又飘进思瑞鼻子里,散至五脏六腑蠢蠢欲动,离包间还远,四下无人,血液上涌,心潮澎湃,脑子里全被那香气占据,逼进嗓子眼,呼吸急促,顾不了太多,一狠心,一咬牙,把她拽在一角,抱在怀中,头埋在她肩上的发丝里。
周晓青慌的挣脱,思瑞胳膊用力,双手按着她的后背,把她固定在怀里。晓青挣扎一下,身子静下来柔柔的说:“好了,好了,你要所有人看见吗。”
思瑞放开手,大胆看着她红彤彤的脸,眼睛却清澈的像平静的湖水,甚至像是能映出自己的脸,俯身吻她,吸着她柔软的舌头,手开始乱摸。
晓青胸口扑通的跳着,身子软下来抱紧他的腰,好一会,离开他的嘴,思瑞不过瘾又要吻她,被她制止:“尝不够了,真流氓。”推着他进包间,自己转身跑去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