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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晋对于付觅山的话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反问道：“你可以想想你认识的没有读书的人，他们现在活的随心所欲了吗？”
付觅山想到每天顶着风吹日晒在田里干活的父母，又想到一心想要读书却没有机会继续的姐姐。付觅山不得不摇头。
“其实读了书，上了大学也不一定可以随心所欲的过你想要的生活，但至少你会有更多选择的机会。”程晋的语气虽然很温和，但是现在却多了一丝丝庄重。
付觅山也不自觉的认真了起来，程晋说的这些换到别的老师嘴里，付觅山一定会不耐烦，但是说话的人变成程晋，反倒让他静下心来。
程晋看付觅山听得进去，就继续说：“要不要继续读书，要不要上大学都是你自己的决定，我无法告诉你应该怎样不该怎样。但是或许当你走出去你会发现外面有意思的事情很多，远比你现在能够想象到的还要多。”
付觅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上了大学还要学现在的课吗，太枯燥了，没意思。”
程晋笑了，眼睛微微向下弯起，付觅山发现程晋的眼睛很好看，又黑又亮，很像自己姐姐的眼睛。
“大学里有很多不同的专业，可以学的知识也是五花八门，比高中多多了，在里面你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感兴趣的。这么说吧，‘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所有你想做的事情你都能通过学习去找到做这些事的方法。”
程晋的话很中肯，也很吸引人，付觅山觉得自己的一直的懒散想法似乎有些动摇了。
付觅山歪歪头，看着程晋，“程老师，你大学学的是什么？”
“我学的是中文，也就类似你们现在学的语文。”
付觅山心里想：果然是这样，难怪说起话来一套一套文绉绉的。
“程老师，你看起来不像我们这里的人，你为什么要来这么一个小地方教书呢？”
程晋沉默了，付觅山看得出程晋听到这个问题时情绪的转变，他刚想换个话题，就听到程晋说：“虽然一开始来这里教书是有一些我个人的原因，但是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能来教你们我很开心。”
付觅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
程晋看着有些局促的付觅山，知道付觅山是因为觉得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而不知所措，程晋起身走到付觅山旁边，拍了拍付觅山肩膀。
“中午把你叫过来，忘了你还没吃饭，走吧，去吃饭。”
程晋把桌子上的纸笔整理好，转身向门口走去，看到付觅山慢吞吞的落在后面就停下来站在门口等他。
“哦对了，食堂现在应该没饭了吧，要不然你跟我来宿舍吧，我那里能做饭，好歹吃点也能抵饿，你下午还得上课。”
付觅山想开口拒绝，但肚子就先咕噜叫了一声。付觅山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低下头不肯看程晋。
“走吧，再浪费时间的话你就没时间午休了。”程晋笑着把愣在原地的付觅山揽过来，锁上办公室的门，一起离开了。
二人很快就走到了程晋的宿舍，程晋打开宿舍的房门，让付觅山进去。付觅山还从来没来过教师宿舍，进了门就好奇地打量了一圈。
程晋的宿舍很干净，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还有一个小小的灶台。阳面靠窗的位置栽了几株吊兰，细长的绿叶正迎着光伸展着，房间里有种淡淡的阳光味道。
程晋让付觅山先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等一会，“这里也没什么食材，煮碗面吧，你先将就一下。”
付觅山点点头。程晋在旁边忙碌，锅里烧上水，把小葱切成细细的葱花。
程晋的书桌上整齐地堆放着课本和备课本，旁边还摆着几本写着外语的书，付觅山瞟了几眼想拿来翻翻，后来想到这样似乎不礼貌，又把手缩了回来。
另一边程晋的面也差不多煮好了，程晋拿出两只白瓷碗，把面盛出来，拿上筷子，端到了桌子上。
程晋从衣柜旁边拖出一把旧椅子放在桌旁，“这里地方小没有餐桌，就在书桌上吃吧。”程晋一边说着一边把书桌上的书本推到一边，招呼付觅山吃饭。
付觅山拿起筷子看着面前的碗，清澈的面汤上缀着几点翠色的葱花，上面淋了几点酱油和香油，细白的面条沉在汤中。付觅山发现自己的碗里比程晋的多了一枚荷包蛋。
“别光看着啊，赶紧吃，吃完回宿舍睡会儿，下午好好上课。”程晋看付觅山盯着碗不动，催促道。
付觅山这才动筷子，本来还不觉得这么饿，吃了几口越发觉得饥肠辘辘，一碗面条下肚还觉得不是太饱，付觅山也不好意思再要一碗，就起身拿着碗准备去洗碗。
“吃饱了吗？屋里没水，碗放着就行，等我一起拿到外面水池去洗。”程晋拦住付觅山关切地问道。
付觅山点头说：“吃饱了，谢谢程老师。”
程晋笑着说：“行，那你快回去午休吧。”
中午的阳光格外暖，暖色的阳光散进整个屋子，照在程晋的脸上，程晋整个人都像是被温暖笼罩着，显得格外温柔，付觅山回到自己宿舍也还是再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