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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扫帚…对会明大师点点头便转身拿着扫帚下了楼,寺院是很干净的,地上不过是些落叶和少许的尘土。我一边扫地一边发愁夜旬交代我的事该如何进行…。
越是不想面对的事,时间过的就越快,转眼就到中午了,到了吃午斋的时间了。我去二楼把扫帚放回原位,洗干净手便去厨房帮忙把师父们的午斋端进斋堂,寺院差不多只有七八个僧人,所以只有四个素菜和几个馒头。
渗金寺是师父们在斋堂进食,而居士们在厨房里进食,我也没什么食欲,便只盛了一小碗斋菜,拿了半个馒头,坐在厨房的椅子上吃。
“旁边的锅里还有凉菜,你再去盛点,怎么才吃半个馒头?早上看你那么饿,我还给你留了两个馒头”。母亲关心的说道。
“我早上包子吃多了,现在不怎么饿,半个就够了,剩下的馒头你吃吧”。我无精打采的回答。
母亲也没再说什么,跟其他三个居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吃着斋饭。
“妈,吃完斋饭要回家么?”。我试探性的问。
“你想回家么?你想回的话,我们吃完就回家,不想回就跟我一起在寺院里帮帮忙,下午会明师父没什么事,还能跟师父说说话,聊聊佛法”。
“哦…”。
“哦什么,你回还是不回?”。母亲道。
我回答:“我都行…看你吧”。
“行,那就跟我留下来吧,刚好下午让师父跟你聊聊,省的你一天到晚没啥正事,还总胡思乱想”。
我没回答母亲,快速的把斋饭吃完便出去了,我拿了一个板凳坐在后院晒着太阳发着呆,心里五味杂陈,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这辈子就能摊上这些事,我低下头叹了口气!
“怎么唉声叹气的?吃过斋饭了吗?”。
不知是什么时候…会明师父已经站在了我旁边。
“我吃过了,师父您吃过了么?”。
“吃过了”。
“恩,那就好”。我实在是没话说,也没心思聊天。
“要是没事的话,可以跟你妈妈来我住的寮房坐着喝点茶歇歇脚,寮房有很多经书,可以给你们拿两本回去看”。
“恩,那我去厨房叫我妈”。说罢,便走去厨房找母亲。
“妈,会明师父叫我们去寮房喝茶”。
“好好好,我们把包拿上,哎呀,你这孩子就是有福气,我们这么多居士都从没进过师父的寮房,你初次来寺院就能进去喝茶,你看你多有福气,以后可要好好的诵经礼佛,知道吗?”。母亲十分激动的说着。
母亲正准备拿包,我赶紧冲上去拿起我的包背在肩上,不知是做贼心虚还是怎么了,拿包的时候,我的手心里全是汗,生怕包里的神像不小心掉出来。
母亲知道会明师父的寮房是哪一间,笔直的带我走了过去。
“会明师父,您在吗?我们能进去吗?”。母亲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进来吧,刚泡好一壶茶”。师父打开门。
我幻想中的寮房是比较简陋的,一个房间一张床,仅此而已。但眼前我看到的寮房真是丰富多彩。
房间不大,也就十几平米,房内一张单人床,一个小茶几,一个小沙发,床和茶几周围堆满了书,各种书,不光有佛经,还有很多名人写的书籍,散文,诗集…。茶几上摆放着一盘苹果和一个小茶盘,茶盘上放着一个紫砂壶和三个紫砂茶杯。
“坐吧,喝点茶休息休息”。会明师父一边客气一边给我们倒茶。
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回味甘甜,但却不像茶的味道,确切地说,是茶不会有的味道。
“师父,这是什么茶?口感很独特”。我好奇的问。
“这不是茶,是竹叶,喝了能够降燥,最是适合心烦气乱的人喝”。
…心烦气乱,难道是师父看出了我有烦心事,所以才特意泡竹叶给我喝?想到这里,我就心虚,虚到不敢看师父的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到了下午,天色也不早了,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出那样的举动。
“天都快黑了,你还在等什么?还不赶快行动,这件事要是办砸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夜旬又在我脑海里传来一句警告。
“妈,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在这打扰师父久了也不好”。
“也是,师父晚上还要做晚课,那我们就回去吧”。母亲说罢,顺手放下手中的茶杯。
“会明师父,天也晚了,我带娇娇先回去了,改天我们再来看望您”。母亲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要带我走。
“好,那我送你们到门口”。会明师父十分客气的说道。
会明师父走在前面,我与母亲走在后面,我们从寮房走出来,很快便走到了一楼大殿门口,我的脚步慢了下来,我紧张的观望了一下四周,母亲和会明师父在我前面,其他几个和尚在做着他们手头的事,没人注意到我,于是我快速的从包里拿出神像,把红布抽开,卯足了力气将佛像摔在地上:啪…。
佛像虽镀了金衣,但本质还是瓷的,所以被摔的四分五裂的。
母亲与会明师父双双回头,而其他几个和尚也不再继续做他们的事,而是纷纷将目光转移到我这边。
“你在做什么?你疯了你?你到底在做什么?”母亲红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突然有一个老和尚向我走了过来:“放肆,你对佛门大不敬,出佛身血这件事且不说佛祖会不会宽恕你,我们定不会宽恕你”。
“是啊,这个人对佛门大不敬,应该对她进行相应的惩罚”。周围其他几个和尚也你一言我一语的支持着老和尚的观点。
“混蛋,你给我跪下,去佛祖面前跪下”。母亲诃责道。
我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也没什么可狡辩的,便低着头跪在佛祖面前。
而从事发后一直未开口的会明大师却默默走到摔碎的神像碎片前,用双手捡起碎片捧在手上,然后走到大殿旁的一棵树下挖了一个小坑,将神像碎片小心翼翼的埋进了树下。
埋好神像后,会明大师走过来说:“你起来吧,我知道这并非你意,但今天这个举动毕竟大不敬,希望你能好好忏悔”。
“这怎么行呢,怎么能就让她这样走了,出佛身血可是在害佛啊,这种罪孽我们可担当不起啊”。老和尚见会明大师要放我走,便快步走上来说道。
这“出佛身血”指的就是佛教中的五逆罪之一,意思就是故意对佛祖存毁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