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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安排他两个儿子替林异搬东西,再加上庄大勇,林异自己也抱着两个小坛子,一行人上了山。村长望着他们的身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同时也有些庆幸,大抵是老天爷看着这家人太可怜了,特意给降下了这福缘,否则这山上那么多人来来回回那么多年,怎么就没见着其他人采到人参呢?也好,至少她们有钱了,房子也能建起来了,日子能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一行人来到小木屋时,林清清也是刚回来,见到他们抱着一堆东西有些发愣,尤其是林异也在其中,她明明记得她二妹之前说要上山去的……
几人离开后,林清清立刻便开始审问林异,小姑娘双手叉着腰,拦在抱着坛子准备进屋的林异面前,表情有些严肃。
“二妹,你哪来的银子买这些东西,还有,你不是去山上的吗?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去了镇上,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要是你半路走丢了,我该怎么和娘解释啊!”
林异看着小姑娘瞪着眼发怒,抿了抿嘴角,假作心虚地低下头。
“我,采到,人参,新鲜的,好卖钱”
“……”
林清清本来是想训斥她的,如今看到这二妹难得的乖巧竟然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愤愤地又剜了她一眼。
“下次不许这样了,你要去哪儿都得和我说一声,知道了吗!”
林异点点头,转身拿上最后一串糖葫芦递到林清清手中,就进门了。
林杨氏见着两个小丫头吵嘴并没有阻止,她也觉得她的二女儿这次做错了,是该受些教训,无论什么情况,她都该知会一声,这次是运气好,采到人参卖到钱,还买了那么多东西,一路回来都平平安安的,而若非如此,有人劫财害命的话,又该怎么办。
如果林异知晓林杨氏这么想,定会让她不必担心,就算是遇到劫匪,那也只有被反劫的份。
林杨氏抱着一大堆布料进屋,感受着手中的重量,心里有些激动,这么久了,她再次摸到了如此好的布,那半匹鹅黄色的细棉布极适合做小女儿的小衣裳,免得那稚嫩的皮肤被粗糙布料磨坏了,来回两趟,见到林清清还在门口站着,不说话,也不动作,差点以为大女儿癔症了,她擦了擦眼睛,细细看去,林清清双眼盯着手中的糖葫芦发愣,眼中有些泪花。
“清清啊,你怎么了”
林杨氏突然出声,林清清意识回拢,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在我七岁那年的时候,爹带着我和依依跟大伯二伯家一起去灯会,那时候大伯和二伯家的哥哥姐姐弟弟们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可是……我和依依没有……依依哭着说她也想吃糖葫芦,结果被奶奶打了一巴掌……后来,是翩翩姐的糖葫芦掉在了地上,沾了土,她说不要吃了,依依将那串糖葫芦捡了起来,还摘下了最大的沾灰最少的一颗塞到我嘴里。”
“清清……”
“娘你不知道,那时候依依跟我说,我是她大姐,就该吃最大的……可是那糖葫芦其实并不好吃,特别酸……”
“这回,甜,我会挑。”
林异突然出声打断,林杨氏的眼睛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很容易就会彻底瞎掉。
林清清抿了抿唇,扯开一个牵强的笑,摘下最大的一颗糖葫芦塞到嘴里,入口糖衣的清甜味道弥漫舌尖,语气有些哽咽。
“很好吃,很甜。二妹真的很会挑。”
林清清将剩下的糖葫芦递过来,林异接过咬了一口,她嗜甜,但却很少吃糖葫芦,因为山楂比较酸,要说她会挑,其实不然,方才不过是给林清清一个借口而已,这个糖葫芦,估计不比当年那个甜多少。太久了,这个记忆中也很难搜索到。
林清清很快恢复了状态,她将板油都熬出来猪油装进小坛子里,油渣用来炒野菜,而后切了一小块五花肉直接做了道红烧肉,煮了白米粥,本来林异想让林清清做干饭的,林清清却说晚上吃太多不好,况且还有肉包子呢。结果林姗姗就着那红烧肉和甜而不腻的汤汁硬是吃下了两碗白粥,饭后,林杨氏给她揉着滚圆的小肚子,林姗姗仰在娘怀里眯着眼打瞌睡,一边说,真像是过年啊,要是以后每天都能吃这么饱多好啊……
林清清在整理那一堆碎布块,里面还有好些绸缎之内的好布料,可惜因为太碎了,没什么大用处。林异却不以为然,她以前做过手工,甚至给乔莹做过不少头饰。况且现代有那么多电影电视剧之类的造型作参考,以至于几乎是看到什么款的布料,林异的脑子里就立刻能浮现出它的成品来。
次日,林异再次被林清清从门外的毛毡毯子上推醒,她感觉她睡得越来越死了,实则她前一天晚上虽然是在床上睡了一宿,却是迷迷糊糊压根没入眠,以至于这一日睡得死了些。总之无论如何,房子必须尽快建好,越快越好。
经过两日的休养,林异觉得身体已经松快多了,热了热身,有打了一套形意,回头林清清已经煮好了早餐,她发现这个二妹的秘密越来越多了,明明重伤将死,突然就活了过来,还学会了以前从来不会的打猎和采药,如今,还会了武功。
林清清没问,林异也没有回答,早餐是昨晚没吃完的粥,就着炒野菜吃了,林姗姗感叹着吃饱的日子如此幸福,后就抱着小狼崽子跟着林异下山了。而林清清则留在家里将那猪下水清洗干净,又将筒子骨煮上了汤。
“娘,你先别做这个。好好养着眼睛吧。”
林清清进屋,见到林杨氏将已经裁好的鹅黄色布料放在一旁,正拿着针和线,对在眼前试图将线从针鼻里穿过去,但她至少哭过太多次,眼前一片模糊,还有些疼,是怎么都对不准。
“清清啊,你来,帮娘把线穿过去”
“娘,你的眼睛现在根本没法做这些,还是先养好吧。”
林杨氏放下针线,叹了口气。
“以前啊,你们的衣裳都是娘做的,现在娘眼睛看不见了,还有谁能给你们做衣服啊……”
“娘,您现在只是暂时看不到而已,现在二妹能耐了,能赚银子,以后肯定能将您眼睛治好的,到时候,您得多做些衣服给我们穿,我们天天都穿,一年三百多条不带重样的!所以,可不能急在一时。”
“那娘得一天做四套衣服啊,这不得长八只手才忙得过来?”
林杨氏被逗得笑了出来,握住大女儿的手,抚摸着略显粗糙的修长手指。女儿家本来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奈何因为她太没用了,让她的女儿也跟着受苦。
“依依有本事,我高兴,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我的女儿。也都是你的二妹。”
“娘……我从来不愿意怀疑她,她是我的二妹,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