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消气了吗

赵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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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那日与君珩在茶馆不欢而散,至今已过了七日。

    沈馥从穹苍赶至希音,一路上所遇之人无不是在谈论雁来山庄柳芊芊的婚事。

    “柳崇山就柳芊芊一个女儿,若是我做了他的乘龙快婿,整个雁来山庄都是我的了!”

    “切,鼠目寸光!”

    “怎么,你不想要那山庄?”

    “与聚灵珠比起来,山庄算个屁?柳芊芊算个屁?”他指着那些从各地赶来雁来山庄的灵修们,“这些人可都是冲着宝珠来的。”

    “传言而已,你们还真信。那聚灵珠不是早就跟着沈馥掉进化龙渊了吗?”

    “我看你是真的傻,山庄的比武招亲你也别去了,你这脑子也就适合在没人的地方晃悠了,但凡有旁人,你肯定是被人卖的份儿。”

    “你什么意思?”

    “那聚灵珠是什么东西,若真的在女魔头手里,她还会掉进化龙渊而死?”

    一旁的沈馥听着这话,真是恨不得使劲儿拍他大腿,终于让她碰着一个明白人啊!她手里没有聚灵珠,没有聚灵珠,这话她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可惜根本没人相信。她又瞧了那个说话的小兄弟一眼,目露赞赏,若不是她现在落魄了,她一定将他收入门中,好生栽培!

    “那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回事?还用问吗!肯定是那女魔头快要掉进化龙渊的时候,一把将聚灵珠扔了出来,然后被别人捡到了,辗转到了雁来山庄的柳庄主手里,然后他为了给女儿找个好夫婿,就拿宝珠做了嫁妆。”

    “噢噢噢,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一个真敢说,另一个也真敢信……

    沈馥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没缓过来,好小子,真他娘的是个逻辑鬼才!她都想为他竖个大拇指了。

    歇了歇脚,沈馥翻身上马继续赶路,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雁来山庄。

    柳崇山确实只与江湖散修相交不假,山庄门前络绎不绝的车马皆无宗门标志。如今‘嫁妆宝珠’一事穿得沸沸扬扬,宗门不可能没有收到消息,此时想必不少宗门都派了密探正暗中观察着山庄的动静。

    此时的安乐祥和,不过是覆在暗潮涌动之上的一潭死水。

    看着散修们从各自身上掏出的名帖,沈馥犯了愁。穹苍虽然没有自称宗门,但有各宗常有往来,想必穹苍尊主徒弟的名号在这里也行不通。

    再者穹苍的名号实在太过招摇,就算山庄给她面子让她进去了,只怕她一出现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穹苍尊主若是也来参加比武招亲,其余人根本不会有胜算,巨大的砝码压下,表面的平衡马上就会被打破,而刺激之下的众人会做出怎样的举动,她难以想象。

    一心想着救人,却被阻在了门外,若是被君珩知道,还不得被他笑话死。

    “要不我随便抢一个名帖?”坐在不远处屋顶上的沈馥摩挲着下巴,又摇了摇头,“万一抢的名帖刚好是柳崇山认识的该怎么办?”

    到时候肯定直接把她当成图谋不轨的人抓起来,她说什么他们也不会信了。

    “啊!老天爷帮我想想办法吧——”

    啪!

    一个名帖从天而降。

    她还没来得及拿起来看一眼,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丝滑的衣料将她兜头罩住。

    “谁啊!谁敢戏弄本姑奶奶——”沈馥七手八脚扯开了头上的衣料,抬眼一望,登时愣住了。

    晚风灌入他的衣袍下摆,那人眉心一点血玉,映衬着夕阳余晖自半空之中飘然而落。

    沈馥心中一喜,又想起两人之前可是不欢而散的,随即绷起脸,“你来做什么。”

    “我来瞧瞧你是不是已经把雁来山庄拯救于危难之中了。”君珩负手而立,缓缓向前行了两步,“再一看原来是我想岔了,沈女侠原来连门还没进去。”

    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臭小子!

    当下她拿起一片瓦就对着君珩招呼了过去,咬牙斥了一声,“快滚!”

    冷硬的瓦片结结实实地砸到了他的额角,接着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然而比瓦片更惨的是君珩的脸,像是砸出了一个大洞,血呼呼地往外涌,漫过了他的左眼,滴落在他脚下的瓦片上。

    “你——你怎么不躲?”沈馥更生气了,“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你不是修为盖世、天下第一嘛你?你——”

    “消气了吗?”

    “……啊?”

    “消气了吗?”他的脸上犹自滴着血,他又固执地问了一遍。

    “你还真是病的不轻!”沈馥本来想着狠下心不再理他,可当她看见君珩身形一晃即将摔落屋檐之时,她的身体已经做出了下意识的反应。

    她想拉住他,却被他一起带了下去。

    ‘哎哟’一声,两人摔在地上,沈馥又好巧不巧地摔进了君珩的怀里。

    她连忙爬起来,看着地上双目紧闭、满脸鲜血的男子,她颤着嗓音,“不会被我弄死了吧……”

    虽然她在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打算在刺探敌情的同时顺便弄死他的。

    可是……可是……

    “君珩?君珩!”沈馥扯了块君珩袍角捂住了他的伤口,这回真不是她抠门不舍得撕自己的衣服,主要是她风尘仆仆了七日,衣服都脏得不成样子了,而她出门从来都不带钱……

    颤颤巍巍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猛地缩回手,“……不是吧……你怎么能死呢?你死了,我还得累死累活地拖到郊外,然后累死累活地挖个坑,最后还得累死累活地将你埋进去……”

    似乎是想到了那个累死累活的场景,沈馥就快要掩面痛哭了。

    终于,那个满脸是血的男子睁开了他紧闭的双眸,幽幽开口,“我都快死了,你竟然考虑的是你累不累的问题。”

    就算他真的死了,也得被她气得活过来。

    沈馥冷笑一声,“再敢装死骗我,我直接就把你埋了。”

    说着,她捂着伤口的手微一用力,君珩果然闷哼了一声。

    “原来你还知道疼,我以为您老人家面部痛觉失灵呢。”

    君珩:“……”